其實,在寒冷的冬天,起床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二哥就曾和我抱怨,他最草雞冬天的早晨從暖暖的被窩爬起,給他的小孩做一頓早餐。而我總是笑說:即使對象是他的小情人,也不及他溫暖的被窩。
前幾日讀到奧地利詩人里爾克的一首詩《冬晨》,詩中這樣說:
瀑布已經冰結,
寒鴉僵硬地蹲在池邊。
我美麗的愛人雙耳通紅,
盤算著一個惡作劇。
陽光吻著我們。
小調式的一個音
迷于夢地浮飄在枝丫間;
我們繼續(xù)行走著,所有毛孔
都被清晨力的馨香充滿。
我一下子就被“清晨力”這個詞吸引,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它,這份驚喜,讓我禁不住將身體和思想一同融入其中。
冬天都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你一定會記得這句話,我總是喜歡它讓人在冬日倍感溫暖的本質,盡管人們已經賦予了它本質之外的意義。
看著萬物將生命的喘息漸漸放緩
就連陽光都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身邊無聲微笑的戀人
在空曠的廣場上大笑的孩童
用鞭子在海邊抽打陀螺的老人
所有有聲的,無聲的,相伴的,孤獨的,將生命變成了調色板,你多一筆,我少一筆,都絲毫不影響我們一同享受那份馨香。
這就是詩人筆下充滿活力與香氛的冬晨畫面吧,有著一種不真實的夢幻。但冷不丁,就會被一句“早啊”的問候帶回現(xiàn)實。
特別是在周末的冬晨里,脫離溫暖的被窩,因為有著足夠的時間,獨自一人與這景象不期而遇。
你一定能嗅出這種不同于春日的芬芳,馨香醉人。如有人陪伴,淡看萬物,自然是人生最圓滿的結局之一。
昨日與小孩翻看照片,畫面是四歲的她在小區(qū)樓下一棵樹邊玩著少的可憐的積雪,她拿著她的小鏟子,鏟起的其實大多是泥土,但就是這樣,小孩依然樂此不彼,凍的紅彤彤的小臉上揚著最純真的笑,我就是這樣定格了她的笑容。
盼雪玩雪的心情真的好像我們在冬晨,踩著稀疏的草坪,漫步在行人稀少的廣場,呼吸著空氣里的那種如薄荷糖般的清涼。
當然,我也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早讀,我們群里的小伙伴,就是這樣陪伴了我兩個多月,每天早上四五點鐘的早讀,依次重復。
比如查房。即使外面是寒風凜冽的冬天,病房里也曾不缺少溫暖。
病房巡視,每一次不經意間的回首,總能讓我不由清唱:所以牽了手的手,來生還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沒有歲月可回頭。
或許,我能夠理解詩中所提及的“清晨力”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力量。
這力量,因著某種信念,讓我看到的世界有了不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