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發來消息,說劉繼武老師今早6:40走了。
我默然。
年后很多次,不少朋友、同學先后說起過劉老師的身體狀況,唏噓之余,遙遙祝愿過,卻終是提不起勇氣到病床前探視,猶豫了多次,一直到今天。
對于我的許多老師而言,我基本是屬于“不肖弟子”一類的——畢業后極少走動,即便心底時常惦念。
劉繼武老師是我們的系主任。但很奇怪,我似乎一直沒有稱他為“劉主任”,也不曾喊他“劉教授”,只一直就是淡淡輕輕的——劉老師!
我們上學那會兒,系里的老先生還是很多的,潘伯庚老師、張成信老師、鄧才彪老師、陸有銓老師、程學超老師、張承芬老師、劉繼武老師……我一直不大喜歡“評價”什么人,但時至今日這些老先生的形象,尤其是他(她)們在課堂上的那份認真、執著、責任,始終經常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我以為這就是最好的評價,便是最衷心的贊譽了。
后來再先后出現在我們的課堂上的年輕的王坦老師、魏薇老師、于述勝老師……很多都是延續了一眾老先生的風范,直言、求實、深刻……
再后來大學擴招了,年輕面孔多了,社會躁動的情緒漸漸也就涌入了象牙之塔,我與教育系,聯系得便沒有很多了。象牙塔一旦打開了,就好像斯諾克搬到了大街上,有一些味道終究是要發生變化的。
劉老師退休后,有段時間是在附中教科室駐校指導的,當時經常聯系,聽他談一些以大學教授身份接觸一線教師和學校的感想和體會。我早期堅持不搞大活動而是選擇學校蹲點深入的做法,一方面跟個人性格有關,另一方面便是受劉老師點撥和啟發的。
非典前一年,還聽過一學期劉老師給研究生上的課,老花鏡、手寫的工工整整的備課筆記(他好像一直是用信紙書寫的),認真依舊,思考依舊,與一些賣筆記的、整學期沒在課堂上露面的“老師”,對比鮮明。
2013年暑期,我們班“畢業二十年”聚會,劉老師也參加了座談。那時,他的頭發已經是全白了,說話,也有種淡淡的傷感味道。
再后來,因了許多的緣故,我離老師們愈來愈遠,便只有在同學小酌之時,偶爾聽楊班老隋他們說起老師的近況了。我卻再沒有再登門拜訪過。
大學,有一種“大學”的味道,今天已經漸漸消失。
劉老師走了,作為不肖弟子(其實他們都說只有“研究生”才算老師的“弟子”),忽然便有了許多的情緒涌現心頭。
多年游走在基層教育的邊緣,老師的許多話偏偏極難實現。這是我真正自以為的“不肖”。
近年來,師長、朋友中慢慢多了“離去之人”,忽然有些恐慌,面對生死。
劉老師走好!
劉老師千古!
后天周六,學生去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