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兩篇,一篇掛了)
整個事件叫你想你都想不到,一聽到你就會覺得荒唐:太平間丟了一具尸體。不光這,之后又發生了殘忍的謀殺,許多人卷入了其中。事件最初被保密了,這里涉及的考量就多了,一旦曝光,數百萬的精神文明獎會蕩然無存。各個行業都是要接受考核的。調查開始了,在保衛處牽頭下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不曾發生過的事兒先入為主也不奇怪,最初處長老彥琢磨會不是搞錯了編號,尸體不是別的,誰會要這個啊。一檢查,問題不少,人員緊張,殯儀館在施工擴建,太平間臨時搬遷到舊樓去了。雙人值班排不過來,暫時單人值班。
太平間晚上都有值班的,他們要干些活兒。丟尸體那天當班的人姓謝,老謝成了首當其沖的調查對相。有一點兒特別的,就是二十二號尸體由于機緣而變得有些特殊,這女孩死于車禍,天使般的外表,有些美麗的隕落叫人唏噓,其實那天殯儀館但凡看見死者的,都有無盡的遺憾,那凝固的眼神,嘆息的表情,把遺憾都暴露了。
尸體詭異不見的那個晚上下了凍雨,老謝說了自己那天夜班的流程,給兩具明天上午火化的尸體化妝完了,檢查了下設備,就去睡覺了。當天壞了一組冷柜,數具尸體要互倒冷凍,至少半夜得翻倒一次。半夜老謝起來看尸體的狀態,擱在臺子上的二十二號尸體沒了。老謝意識到以后,差點嚇死。回過神兒,老謝就報告了。
面對老謝說的,處長老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老彥說:“不會弄錯號嗎?”老謝說二十二號尸體在臺子上,不見了。搬尸體玩兒,應該是不會有。大多數人看見自己同類死后的樣子都害怕。
對于殯儀館,關鍵是時間,在死者家屬火化尸體前找到尸體,一切麻煩都不存在了。傳統的手法被使用了:懸賞舉報。沒兩天舉報箱里收到了數封信,大多是出主意的,有兩封引起了調查小組的主意。
殯儀館是不允許夜晚探視尸體的,很多規范會打破,家屬會給錢,管理員就叫家屬探視了。灰色收入誰都想搞點兒。老謝對天發誓,那晚上沒有人來。另一封信的信息量很大,揭發尸體丟失后把尸體違規銷號了,同時有人另外搞到了一具女尸。用無名尸冒名頂替?這嚇人了。保衛處的人到太平間去核準時找到了被舉報的二十八號尸體。為了防止信息擴散,老謝他們半夜去的太平間,尸體從冷柜被拖出來后,冒著白氣,等白氣散了,值班的管理員老白驚道:“這是二十二號啊。”老謝他們這些人沒見過二十二號尸體的模樣。尸體一被冷凍,會變化,主要是熱脹冷縮導致的。老謝說:“你確定?”老白說:“應該是。”消息要嚴格封鎖,老謝說:“老白,誰也別說。”老白做了保證。保證卻失效了,老白的徒弟小蔡家里有事兒回去了,小蔡其實回來了,在窗外什么都看見了,這些窗戶有縫隙。他們的話叫他不敢露頭,到了半夜小蔡才假裝剛回來,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老彥和館長匯報時,館長婉拒了,不要聽,叫老彥全權負責,有了結果再告訴他。老彥一聽,有點兒不知所措了。這是種推諉,事情圓滿都好說,出了意外,老彥得承擔責任。老彥可本想告訴館長丟失的尸體找到了。只是其間確有很多玄妙,二十八號尸體殯儀館的運尸車沒有接送記錄,而他們查不到舉報人。
彥處長找領班許之輝去小酒館喝酒。這是彥處長的謀略。許之輝三十八歲,未婚,大多數時候脾性和善,可一旦被激怒,脾氣爆裂。老彥琢磨,許之輝知道的一定比說出來的多。許之輝擅長人際關系,車間曹主任明年退休,他是內定的接班人。酒過三巡,彥處長問了些事兒,許之輝說了。老謝丟了尸體后打電話給他。二十二號尸體被銷號是他決定的,說這是下賭注,許之輝道:“有時候你不得不下注,他賭在交通事故上。這種因事故導致的死亡會涉及索賠糾紛,時間都很長。”許之輝也不相信尸體會丟失,找到就沒事兒了。許之輝把他內心的狡詐也說了:他不想因為這事兒失去提拔主任的機會。接下來的談話,叫彥處長不安了,許之輝好像知道二十八號尸體的事兒。這件事兒只有四個人知道,他的兩個手下是可信的,老白可疑了。
第二天發生了更毛骨悚然的事兒,老白干活時,把搬著的尸體掉在了地上,自己也倒下了。最初沒人想到別的,總是有人身體不好,有的甚至死亡了,老白高血壓,肝臟有點兒問題。領袖說:一個人死了,開個追悼會,寄托下希哀思…。老白不行,死者有被麻醉的跡象,四肢不靈活,瞳孔的狀態不對。醫院報案了,警方采樣做了檢測,血液里有蓖麻堿的成分。傳聞有些嚇人。這個結果叫館長大發雷霆:混碗飯吃,還要把鍋砸了?
來辦案的探長姓胡,他有個身份被隱瞞了,他同時還是死者老白早先的連襟,胡探長的妻子游泳時死于溺水,他們連襟相處的不錯,常聚聚餐。老白的茶葉罐里的蓖麻籽堿來自何處,調查毫無結果。茶葉罐每個人都有,放在外頭,誰都有機會把粉末撒到茶葉里。胡探長的徒弟是個女孩,警校畢業跟老胡學徒,人很瘦小,她似乎不知道女警的服裝大都自己改過。少年時代她一直住在鄉下,名字無疑也暴露了這一點:柳翠紅。玩笑也有邪惡的一面,私下里他們叫她小翠紅,這是電影里很風月的名字。柳翠紅的褲子動輒就踩到鞋底下了,她話不多,思維卻強悍,叫兩個協警搜查了員工的更衣櫥,沒發現蓖麻堿。
“老白應該掌握了什么,被人害死了。”柳翠紅和胡探長說。老白沒和胡探長說過這事兒,他不知道。柳翠紅對檢查中發現的一本日志很感興趣,要求借閱。
日志是老謝的。沒有一個人愿意別人看自己私密的東西,要是拒絕的話老謝也可以,可他也來自農村,早先是屠夫,給殯儀館的食堂送豬肉,屠夫膽子大,殯儀館招募編外人員,許之輝把老謝招進來了。現在的農民不是劉邦亭長那樣具有反抗精神的人了,老謝不敢拒絕警察。后來他還是和柳翠紅說了一句話,叫別把他的事兒傳出去。老謝忘事兒,很多事兒三言兩語寫在本子上。五十歲后腦子基本廢了。柳翠紅跟老謝做了保證,說:“不會的,你放心。”在二十二號尸體丟失的那一天,記事本上有句話:和尚是誰?另一句相當可疑:還有這樣的事兒,不敢想。
胡探長悟不出這兩句話有什么致命的地方。小翠紅去把老謝叫到外頭的空地說話。老謝最終招供了,和尚是出事那天,老謝要睡了,小樹林有狗叫聲,他出來看,隱隱綽綽看見樹林里有個穿袈裟的和尚。警察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小翠紅說:“這附近有寺院嗎?”
時下講究的人家會為死去的人超度,就是一路平安,那邊都安排好了工作,過去先干個局長這些。殯儀館為此常有和尚出入。另一件事兒很難啟齒,老謝面紅耳赤不肯說。小翠紅連哄加嚇,老謝說了,他睡著后做了個夢,一具女尸復活了,進來調戲他。柳翠紅精靈,說:“是那具二十二號尸體?”老謝“噯噯”了聲。這個夢叫老謝醒了,去后堂查看時,二十二號尸體卻真沒了。小翠紅說:“為什么要記這個?”老謝支支吾吾,說:“怪異。”有些巧合如果是真的,解釋不了呢。
新的舉報又來了,是針對許之輝的,關于二十八號尸體的,舉報信說二十二號尸體丟失后,是許之輝偷運來一具尸體,頂替二十二號尸體,計劃把尸體化妝成接近二十二號的樣子。人死了,冰凍后識別不那么容易。這個說法叫人噤若寒蟬,尸體不是茅臺酒,花錢即便買不到真酒,二五手酒也可以買到。買一個年齡相仿的尸體,最好的辦法是殺一個合適的人。老胡要正式羈押許之輝時,小翠紅說了自己的想法:跟蹤觀察,或許還有其他人參與。老胡覺得也行。很難說是許之輝發現了跟蹤他的警察,還是別的原因,從監視他的一周看,他的生活很簡單,單身,父母幾年前駕車旅游,墜落山澗去世了。沒有有用的發現。那就談談吧,一周后許之輝被直接傳喚了。
面對警察的問題,他很痛快地承認當初想購買了一具尸體的事兒,主要是要蒙混過關,他以陰婚的名義購買的,支付了十五萬元,不想叫二十二號尸體丟失給單位造成影響。胡探長和柳翠紅急于核準這事兒,忽略了別的。他們到許之輝說的鄉下購買尸體的村子去了,死者家屬一聽就抵觸,他們主要是害怕錢被收回,堅決不承認。當地的派出所更了解村民的心思,出面做了保證,家屬才招了。那地方窮,孩子為戀愛自殺的,十五萬可以幫助家里很多,殯葬費也省了。
胡探長和柳翠紅又匆匆趕回來,他們接到了所里的電話,老白的徒弟小蔡失蹤了。老白死亡后,小蔡頂崗了,早上交接班,到處找不到小蔡。一個職工日常檢查焚尸爐時意外發現了一具尸骸的骨灰。傳言封鎖不住,像風一樣吹拂大地。案件到了這一步,胡探長和柳翠紅被邊緣化了,刑警隊接手案子,依舊沒有進展。焚燒爐內的尸體,很容易叫人去想是小蔡,但證實是他就難了,都成灰了,猜行,證明就證明不了。
某種潰敗感叫曹主任大哭了一場。館長憤怒,叫他像個男人,殯儀館整天和尸體打交道,害怕死人嗎?專案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給每一具尸體都做DNA,七天后結果出來了,除了二十二號尸體DNA核準錯誤,其它沒問題。
二十二號尸體叫趙雯,但凡見過趙雯遺體的人被組織起來進行辯認,都認為是她。趙雯漂亮,見過的皆記憶深刻。警探狐疑的同時去見了趙雯的父母。車禍賠償已經在數目上談妥了,錢一到賬,就殯葬女兒。
和趙雯父母見面的結果令警察目瞪口呆,趙雯是要的孩子,和他們的DNA不同是正常的,很多假想的希望頓時落空了。兩個老人對趙雯親生父母的情況不了解,當年的中間人已經過世了。峰回路轉,掉井里了。有件事出乎意料,館長聞之許之輝的所作所為,握著他的手,說了句:“小許,謝謝你做的一切。”叫他去財物領十五萬,買尸體的款項單位出。許之輝受寵若驚。老天要是幫你,誰也沒辦法。許之輝沒想到現在的大領導更看中忠誠。許之輝不顧風險、錢財,自己扛了一切,領導感動。
有些事兒有無盡的玄妙。小蔡之死被認定為工作意外,是他去處理維護設備時,電爐啟動了,定性為因公殉職。
趙雯殯葬那天,很多人處在緊張里,可父母對尸體并無疑問。與此同時許之輝主動找了警察,二十八號尸體因其家人不肯收回,他把尸體火化了。說著把骨灰袋拿出來擱在桌上,警察忌諱,叫他別放桌上,還吃飯呢。到了此刻一切看似都圓滿了,剩下的迷是老白的死亡,調查無從下手。案件暫且被擱置了。偵破有時候需要時間。轉過年兩個不同系統的人退休,一個是老曹,許之輝接替了他。另一個是胡探長,送別酒宴結束,老胡和升為警長的徒弟柳翠紅說:“殯儀館的案子應該還有很多事兒。”柳翠紅,說:“我會留意的。”
案件在半年后因一個意外有了轉機。趙雯父母在街上看見死去的趙雯了,嚇毛了,渾身篩糠,差一步就開始唱“紅歌”了,哆嗦著進了派出所。接待他們的正是柳翠紅。他們說的事兒怪嚇人的。一個小時前他們在超市結賬時,看見趙雯了。人上了年紀,精神恍惚難免。小翠紅提醒他們趙雯已經死了。老兩口知道,可這正是叫他們激動的事兒。湊巧他們用手機偷拍了照片,拿出來給柳翠紅看。
離奇的事情會叫人頭皮發麻,照片上正是趙雯,至少一模一樣。老兩口害怕,沒敢叫,但跟蹤了她。趙雯后來進了距離商場不遠的一處院子,就來派出所了。小翠紅開車送他們回去,途中去指認了那處宅院。事后趙敏沒貿然到院子里去,在路口蹲坑了兩天,趙雯真出現了。拍照、錄像,小翠紅好一通忙活。宅邸是出租房,老式失修的四合院里住了八位租客。趙雯在盡頭的房間。小翠紅進行了走訪,租戶彼此不熟悉。趙雯是前幾天來的,他們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小翠紅安排片警以排查臨時居住證調查趙雯時,一個個子很高的和尚與一個后生到派出所來了,和尚很神,看見小翠紅說:“貧僧找的應該是你。”和尚叫弘智,是個云游僧人,剛從印度回來。后生叫王濤,二十九歲,是趙雯的前男友。他們接下來說的事情充滿鬼魅,足以叫人一頭霧水又惶惑不安。他們的陳述宛如精神病人,弘智說他能看見鬼魂。小翠紅傻呆地看著和尚。她說:“你有證件嗎?”和尚有證件,確系高僧。趙雯被車撞死后,王濤悲痛欲絕,他是畫匠,寺院修繕中和弘智大師成了朋友。他的痛苦叫大師想到了招魂術,那天晚上他們盜竊了趙雯的尸體,種種原因還魂沒有成功。等他們想把尸體送回來時,殯儀館把倒塌的墻重新砌了,進不去了,正門要通行證,他們沒法送了,就把趙雯埋在了寺院的墓地里。弘智這次云游回來后聽說了殯儀館發生的事兒,感到不妥,和王濤一起來自首了。小翠紅已經聽懵了,叫他們留下聯系方式先回去了。她沒告訴他們殯儀館之事的細節。如果弘智和后生說的是真的,殯儀館火化的尸體是誰呢?費解的思考叫她渾身冰冷,去澡堂泡熱水澡去了,讓血液循環一下。
這時助手把許之輝的情況摸上來了,他們找到了給許之輝父親看病的大夫,許家有遺傳性精神病,犯病的時間大多不超過五十歲。許之輝的父親在自駕游前給了大夫十萬塊錢,叫他關照兒子的病情發展。許之輝父母出事兒后,大夫懷疑老許夫妻是自殺,但他不能確定許之輝的母親是被自殺的,還是自愿和丈夫一起離開的。這對夫妻的感情相當好。出于種種考慮大夫保持了沉默。大夫經常到墓地去祭奠老許夫婦。大約大半年前,許之輝來找過他。在偶然發現的一個老筆記本上頭,有他祖爺爺、爺爺和父親關于發病的記述。是攤牌的時候了,大夫把知道的都告訴許之輝了,從許之輝的眸子中已經顯現發病的跡象,大夫給了他些藥。許之輝拿上藥就走了。殯儀館發生的事情大夫不知道。查看臨時居住證的片警回來說了女孩的情況,她不叫趙雯,叫趙馨,趙雯是她大姐,出生就被送人了。二姐趙怡想尋找姐姐,就到本地來了,結果卻失去了消息。父母很不安,他們身體不好,行動不便。趙馨在韓國留學,請假就來找姐姐,目前她還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看著趙馨,小翠紅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是三胞胎?”真是三胞胎。當年窮,養不起,把趙雯送人了。
小翠紅自己獨住,套三的房子,考慮后她去出租房找到了趙馨,把大致情況說了,。小翠紅沒說細節,只是道:“為了你的安全,你聽我的吧,好嗎?”趙馨最后同意了。幾天后柳翠紅把劇本編排好了,向所長做了匯報。所長瞠目結舌,說:“我支持,這事兒,有點意思。”
雨季來臨了。電閃雷鳴的那天晚上九點有人敲許之輝家的門,許之輝開門一看,一腚坐在了地上,顯然嚇壞了,問來人是人還是鬼。來人是趙馨扮演的趙雯,她說:“是人是鬼都行。我就想問你一件事兒,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何用棍子打我腦袋?殺了我?”趙馨進了屋,四下看,回頭時滿臉是血,樣子恐怖,許之輝精神崩潰了,說趙雯本就是死人,從太平間跑了,他要把她帶回去。他說殺死人不算殺人。
外頭打了個雷,許之輝拿起個酒瓶撲上去想再把趙馨打死,他已經錯亂了。埋伏了半天的警察沖進來把他制服了。許之輝什么也不交待,眼睛閃閃發光。馬拉松審訊對于警察和嫌犯都累,許之輝為一個指控叫喊時,柳翠紅說:“老白不關這事兒,你干嗎要害他?”許之輝反映過快了,說他是告密者,該死。意識到多說話了,許之輝不驚愕了。人有時候會放棄,疲憊不堪了,許之輝應該是這樣,交代了一些事兒。小謝也是他殺的,小謝敲詐他,他看見許之輝往老謝的茶葉罐里放東西了。許之輝答應給小謝一百萬。小謝當夜班,許之輝摸進來打死了他,也或者沒死,許之輝總之是把小謝燒了。
許之輝被羈押看守所去了。有天嫌犯放風時,許之輝以百米跑的速度朝操場唯一的一棵古榕樹撞去,腦漿崩裂死了。這棵樹在“樣板戲”時代是專門燒死“洪常青”的。老領導喜歡,做為對那個時代的記憶留下來了。許之輝未必會判刑,祖傳的那種病屬于精神科的一種,不會受處罰。不過換個角度講,對許之輝這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館長叫手下給派出所送了面錦旗:“神探當道”。晚上在七星級酒店宴請警官們,山珍海味都上來了,酒店出示了飼養證明,以證實這些珍奇動物都不是野生的。館長笑,說:“吃吃。”
小翠紅沒去,說她感冒發燒了。他們花天酒地時,她在街角吃了碗她愛吃的牛肉面。吃著面看著手機視頻比吃大餐舒服多了。上午弘智和王濤來派出所,問他們要承擔什么法律責任。弘智這兒,柳翠紅有些錯愕,超度一具尸體,要“還魂于尸”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罪,算搞“封建迷信”?小翠紅沒法回答他,說:“大師,您真的信還魂的事兒?”弘智說:“我做過。”王濤哭得一塌糊涂,他覺得再碰上趙雯這樣的女孩很難了,說有什么需要承擔的責任,他愿意承擔。他是什么罪呢?盜竊尸體罪?小翠紅也不確定,想明天查查看。
吃過面,小翠紅警官打著飽嗝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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