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五十,太陽的光芒在逐漸消失,不出意外,再過一會,會有漂亮的晚霞從西邊緩緩出現(xiàn),那是太陽的余暉,夕陽會很美,如果沒有大約十分鐘之后的狂風(fēng)暴雨。
然而六月的天,比人的心還要善變。
就在雨點如豆子一樣從高空砸下來的時候,一針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劃破了平靜,仿佛震得整棟別墅的空氣都有些顫抖,管家張叔接起電話不過短短一分鐘就直接掛斷,出于職責(zé),他并沒有多停留一秒便直接去了主臥,門敲三聲,里面?zhèn)鞒鲆粋€略顯疲憊的聲音:“進(jìn)來!”
推門而進(jìn),一個年輕男子一身休閑裝,臨窗而立,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猜出他臉上的神情,張叔嘆了口氣,心中很是不忍,他喚了一聲:“大少爺!”男子聞聲回過頭,微微一笑,緊皺的眉頭略有舒展,說:“張叔,什么事?”
張叔猶豫半響,終究還是決定將消息告訴他:“沈小姐她,還是走了。”
第一章 ?我管不著天管不著地,我就管你了!
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按理說沈北北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可是現(xiàn)在依舊沒有動靜,電話打了好多個也沒人接,雖說之前也發(fā)生過這種情況,但肖小蝶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僅有的一絲睡意也被那些突然在她腦海里冒出來的想法嚇跑了,她狠狠地?fù)u了搖頭,卻還是沒有將那些想法趕走,反而愈演愈烈,于是她打算換好衣服直接去找她,人家閨蜜是閨蜜,可她這個閨蜜有時候比當(dāng)媽的還操心,臨出門前他給江城打了個電話,也不怕打擾他,反正她一直知道,對于沈北北的事,他一向比自己還上心,想到這里,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哎!還是先把北北找到吧!
她在樓下等了不過五分鐘,江城那輛米銀色的寶馬就來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在漆黑的夜空里一點都不扎眼。
車上的氣氛有些沉重,兩個人都不講話,雖說江城這個人平時嬉笑怒罵都放的開,但在對待沈北北的事情上卻一直都很嚴(yán)肅,據(jù)他那個蛇精臉的大胸秘書說,他在開公司會議時都沒那么嚴(yán)肅過。
由于車速很快,所以大概十五分鐘不到他們就在一家國際娛樂會所前停下,江城很急切,并沒有像平時一樣紳士般地為肖小蝶拉開車門,所以當(dāng)肖小蝶從車?yán)锍鰜淼臅r候江城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她急急地一路小跑跟上去,他們在嘈雜的舞廳里找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沈北北的影子,這個時候電話也還是打不通,江城一氣之下就找到舞廳老板,抓著他的領(lǐng)子要他交人,舞廳老板當(dāng)然知道江家在本城的勢力,他這個娛樂會所也得仰仗他們才在本城長盛不衰,所以對江城向來客氣,這次更是一臉驚恐,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連連說:“江先生,我真不知道沈北北去哪了啊!我知道他跟您的關(guān)系,她一點準(zhǔn)時下班,我可從來沒敢多留過她一分鐘啊!您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江城臉上的怒氣依舊沒有消,眼里泛著紅血絲,像是要吃人,他說:“誤會?!人是從你這兒走丟的,你好意思跟我說誤會嗎?!我可告訴你,要是北北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這會所也趁早別開了!”
老板一臉諂笑地賭咒發(fā)誓說沈北北消失跟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可江城哪有心思聽這個,一臉煩躁地推開他準(zhǔn)備離開,這個時候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趕緊把他叫住,對他說:“江先生,我想起來了,沈小姐臨下班前好像接了個電話,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不過我敢保證她的號碼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員工信息我們從來都是保密的,但是,如果沈小姐私下告訴哪個客人,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您看……”
“滾!北北的事你少摻和!”江城一臉憤怒地疾步走了出去,夜間冷冷的風(fēng)將他吹的更加清醒,他現(xiàn)在不只是憤怒那么簡單了,還有焦急慌亂,他從來沒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刻,他之前以為他可以保護(hù)好沈北北,無論她在哪里他都可以找到他,現(xiàn)在看來,原來他跟她之間的聯(lián)系不過只是一個電話,只要她不接電話,他就永遠(yuǎn)都可能找不到她。
一種深深地?zé)o力感像潮水一樣將他包圍,他頹然地靠在座位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世界。
在副駕駛上的肖小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話安慰他:“放心吧,北北會沒事的。”
江城苦笑了一下,說:“這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孩子你說能去哪?她在這個城市有其他的朋友嗎?”
肖小蝶搖搖頭:“沒有,不過剛剛會所老板說她接到一個電話,你說會不會……”
“不會的!”江城突然粗魯?shù)卮驍嗨氨北彼皇悄欠N人!你不要亂猜了!”
肖小蝶驚了一下,但是沒有再說話。
江城自知有些激動,便向她解釋:“對不起小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介意,我剛剛有些過激了。”
肖小蝶搖搖頭,說:“不用,我知道你也是為北北好。”
車?yán)锏臍夥赵俅蜗萑雽擂危瑑扇撕芫枚紱]再說什么,最后還是江城先開口:“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肖小蝶說:“那你呢,你打算去哪?”
江城說:“我不知道,不過就算把整個城市都翻一遍也要把北北找到!”
肖小蝶看著他堅毅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開玩笑,也知道他不會讓自己跟著一起找,不知道為什么,沈北北的事情他總是愛親力親為,仿佛就連多一個她也是阻礙,即便她也是如親姐妹般關(guān)心著沈北北。
沈北北趕到喜來登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到電話半小時之后,她問前臺要了指定的房卡,然后按照門牌號找到了房間,刷卡進(jìn)門,是一間總統(tǒng)套房,她在心里默默感慨,果然是土豪,連泡個妞都要開這么豪華的房間。
正當(dāng)她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是個四五十歲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時,洗浴間的門被推開了,她想逃走,卻被突然而來的力道擋住了去路:“沈小姐,現(xiàn)在后悔可來不及了哦,我估計以沈小姐的實力,怕是舍不得賠償違約金吧?”
身后男子的語氣傲慢又輕佻,不過聽起來很年輕呢。
于是她狠狠心轉(zhuǎn)過頭,映入眼簾的的確是一張年輕又好看的臉,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左右,睫毛長的連她這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男子輕咳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卻又聽到他輕佻的話語:“沈小姐也太沒有職業(yè)精神了吧,難道進(jìn)了房間不是要主動為客人服務(wù)嗎?”
沈北北心想,此人大概只是徒有其表,骨子里也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貨色,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不過反正自己也是圖錢,就這一次,豁出去了!
于是她充分發(fā)揮“職業(yè)精神”,極盡魅惑地攀上了他的肩,還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說:“顧先生想我怎么為你服務(wù)啊?”
顧逸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將體內(nèi)的那團火稍稍壓下去一點,心想,沈振昌的女兒在風(fēng)月場所待久了也學(xué)會這套了,那不如自己將計就計,看這丫頭到底會做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揚,彎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然后一把將她抱起來扔到床上。
他注意到那丫頭的眼里果然閃過一絲驚慌,雖然很快就被故作從容的表情掩蓋了,他輕輕地靠過去,兩個人的臉只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他們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不過他很快就反客為主,一下將沈北北壓在身下,氣憤之下嘴角噙著一抹輕佻的笑,對著她狠狠地說:“看來沈小姐果然服務(wù)很到家啊!看起來經(jīng)驗真不少嘛!”
沈北北也毫不示弱:“顧先生花錢讓我來不是為了羞辱我的吧?”
“羞辱?”顧逸年依舊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沈北北說:“是不是事實好像跟顧先生都沒有關(guān)系吧?如果顧先生介意,那我失陪了!”
說著沈北北就起身打算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他的風(fēng)涼話:“沈小姐這個服務(wù)態(tài)度,我可是要給差評的哦,再不行,我會申請退款的!”
沈北北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披頭給他就是一頓罵:“姓沈的,你是不是變態(tài)神經(jīng)病啊!我來是跟你有交易沒錯,但不是來聽你羞辱的,我有沒有經(jīng)驗關(guān)你什么事!你管天管地,你管不著我!你以為你有幾個破錢就了不起嗎?!”
顧逸年沒有生氣,但依舊毒舌地想讓人揍他:“對啊,有幾個破錢就是了不起啊!你不是為了這幾個破錢才答應(yīng)來的嗎?我還就告訴你,我管不著天管不著地,我還就管你了!怎么著吧!”
沈北北被氣的要吐血,心想,第一次就遇到個流氓無賴,真夠倒霉的,于是不打算再跟他糾纏,轉(zhuǎn)身就走了,還聽到他在身后喊:“沈北北,你給我小心點,別再讓我發(fā)現(xiàn)第二次!”
沈北北走后,他打了個電話,只說了一句話:“給我盯好沈北北,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