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歲月,靜待一段似水流年的因緣,拈花一朵,隨風跌入水中,蕩漾開的水波是今世看不透的命運年輪。臨水照花的姑娘,眼角含淚的目光,期待霧靄中禹禹獨行的孤獨身影,他手中牽著白馬,一襲白衣便踏破萬水千山,只為拭去你花落成殤的柔情。紅塵煩擾,絲絲線線纏繞的因果,似你千絲萬縷的青絲,剪不斷理還亂。可最終在人去樓空時,寂寥的天地間,誰人又會一襲白衣與你滄桑為伴,白頭相隨。洗凈凡世纖塵,在看待眼前或涼淡如水,或激烈如火的愛情,相必也會多些從容淡定吧。
M先生和N小姐相愛了。他們倆都是和我在同一個大學上學的學生,他們之間的故事在現在大學里已經是不足為奇的事了,不再像高中時,戀愛還得在地下暗中進行,像一灘見不得陽光的苔蘚,隱晦潮濕。說實話,我很難相信N小姐竟然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就被M先生給征服了。一位平時寡言少語,很少和異性說話的她會陷入愛情的漩渦,而且還是愛的如此的熱烈,就像六月的暖陽,如此耀眼。期間有多少跌宕起伏,刻苦銘心的情節,且允許我細細道來。
故事還得追溯到大一那會,他倆還是一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心里都帶著對大學美好生活的憧憬,迎接著接下來神秘莫測的日子。M先生是一個大大咧咧,且陽光開朗的男孩,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會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如地中海灘上的陽光一樣溫暖怡人的味道。M先生還是一位好脾氣的男孩,與人講話總是帶著滿滿憨憨的笑容,眼睛總會因為瞇的太小而看不見。他講話總是很溫柔,語速不會很快,而且總會在接受到別人的需求后,在話中的結尾處加上一句‘好的,我知道啦’,不灑脫卻讓人心頭一暖。基于M先生有著如此陳懇的品質,他在我們男生里是非常受歡迎的,沒有人討厭排擠他,所有在班級職位評選里,所有人都支持他去當心理委員。可是N小姐就不一樣了,見她的第一眼就仿佛是紅樓夢里走出來的黛玉,憂郁的眼神,緊鎖的眉頭,消瘦的身軀,平時喜歡帶著隨身聽一個人走在開滿梨花與掛花的那條夾道里。每次有微風吹過都會有潔白的梨花飄落在她如瀑的發上,星星點點地就像漆黑夜晚里,夜幕上點綴的顆顆閃亮的星星。她纖細的手指有時會拾取一兩朵滑落在她肩頭的花瓣,放在手掌里,細細地看著這潔白的花瓣,清晰可見的脈絡里停止了生命源泉的涌動,在一兩天后便會慢慢變得萎黃,腐爛,然后一場大雨便會讓它們消逝的無影無蹤。這悲哀的命運總會勾起她對落花的無限憐憫,眼中便會氤氳出一絲絲的水汽,把花瓣緊緊地握在手中放在胸口最溫暖的地方,似乎手中握著的是一塊許愿石,正在虔誠地許愿。然后她會把花瓣輕輕地撒落在草叢里,飄落的花瓣舞著旋兒,就這么輕盈地嵌入了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好似電視劇里黛玉眼中滑落的一顆晶瑩的淚珠。總之,N小姐是一個孤獨的人,走在人群里,總會被沒去,也許只有她那羸弱的背影與憂郁的面容才會使她在人群里不變的那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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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班,有個很奇怪的現象,男生集體做靠窗的那邊,女生則全部坐在靠墻的那邊,剩下的人就只能在中間男女混搭著坐。那天M先生來遲了,環顧四周,只剩下了N小姐旁邊的一個位置,沒有辦法就勁直地坐在了N小姐的旁邊。他做出一個十足標準的微笑,對著身旁那個有些陌生的女孩打了個熱情的招呼,可是身旁的女孩只顧埋著頭似乎在專注的描摹什么,并未回應他的招呼。有些尷尬,M先生只是摸摸頭腦,對著身旁的這個女孩產生了一系列好奇的問題。一整個下午的時光都很靜謐,慵懶的陽光斜斜地爬入窗子里,暖黃的色調把教室裝飾地很溫馨。講臺上老師正樂此不疲地講著一堆來自火星的異星球語言,莫名的文字在教室里游蕩,演奏成了一首催人入眠的搖籃曲。昏昏入睡的他把頭靠在手灣里,偏著一側頭,用著余光打量著旁邊這位陌生卻又令人覺得神奇的女孩。一頭濃黑的密發在陽光下散發著彩色的光暈,前額留著一頭如海洋中的水藻一樣密實的劉海,嚴實地遮住了那兩片柳葉般的峨眉。似乎含淚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著水光,眼神里難以掩飾地憂傷從心底緩緩滲出,直躺躺地漫漶在那妝蒼白毫無生氣的面容上。兩片薄俏的嘴唇緊湊地闔攏,似乎一扇在時光里生銹的鐵門,埋藏著一段古老冗長的故事,未曾與世人訴說的秘密。她把頭稍稍地彎下,眼神似乎沉浸在另一片世界,失神的迷失了方向,一只手在忙不迭地描摹著什么東西,另一手在一旁掩蓋上,好似害怕被別人窺探到那些不可訴說的秘密。M先生好奇她到底在畫著什么東西呢,不自覺地揚高腦袋,像一個在偷偷摸摸行竊的小偷。在書的末頁,有一片空白的地方,她畫著一朵四葉草的輪廓,四片葉子完整地勾勒出類似一個微笑的圓形,分別都被水筆加粗地描摹過。在葉片的下面還俏皮地畫上了一段沒有根的草頸,支撐著四片葉子。只有線條的四葉草,白色的書頁便填充成了葉子的顏色,遠遠地望去好似一朵潔白的四葉草正在書頁里搖曳生旌。海藻一樣密實的劉海,淚水漣漪的目光,還有那朵潔白的四葉草成了M先生難以遺忘的回憶,就像綻放在枝頭的花朵渲染一個春天,同樣也打開了M先生心中那份對于一份美好愛情的期待。
M先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N姑娘。每此他都故意來的很遲,為的只是和她可以坐在一起,一種感情原來也可以只是無言的陪伴。她的一顰一笑都會牽扯著M先生脆弱的神經,雖然平時她大部分都是緘默不語地憂傷,低落的愁容使得M先生很傷心和擔憂。于是他每次放學后靜靜地跟在N姑娘的背后,陪著她走過落花如雨滴的夾道,也曾走過猙獰如鬼魅的小樹林。終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氣叫住了N姑娘,N姑娘詫異地回過頭望著這個有些印象卻又模糊的男孩,不知所以地睜大眼睛看著他。M先生跟上她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一股百合味的幽香充斥著鼻間。他毛遂自薦的向她介紹自己,‘我和你是一個班的,我叫M,你可能不怎么認識我,但是我是真心的想認識你,和你做朋友。’他鼻尖沁出一絲汗珠,在陽光的余暉下顯得異常的清楚,臉上露出的微笑是那么的真誠卻又是如此的局促,他的緊張在她的眼中已經一覽無余。N姑娘很疑惑這個男孩為何要如此急迫地闖入她的世界,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水波,同樣她不曾想象這個男孩會在往后的日子如此舉足輕重地影響她的生活。就這樣,每此放學的時候,她的身邊總會有M先生的身影。M先生是個有幽默細胞的人,每此總能講出一大堆很好笑的故事,有時候會讓在一邊沉默的N姑娘舒長開緊鎖的眉頭,‘咯咯’的笑聲隨著飄落的花朵在風中飛舞,成了她的記憶里所不可缺少的一首歡樂頌。不得不說M先生真的是一個有著和太陽一樣陽光的能力,不僅可以溫暖自己,而且還可以給他身旁的朋友也帶來如沐春風般的舒適。自從和M先生待久了之后,N姑娘會特意地在她身旁留一個位置給他,會在放學后站在門口等M先生出來。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如四月的晴天過了雨季,迎來了萬里無云的季節,她會在和他一起回去的途中捉弄身邊這個傻傻的男孩,偷偷地把手中撿來的花瓣仙女散花般撒在M先生的頭發上,偷偷地在他書里夾入一片落葉,使得葉子的脈絡熟絡地落滿了書面。不知為何,她每天起來最想地就是想著今天何時可以下課,她期待著每一個和M先生回去的路途。她喜歡上了他嗎,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起他便會咯咯的笑起來,偷偷捂住嘴卻無法掩藏心中滿溢出來的幸福感。
M先生也覺得自己的生活從此多了一道亮麗的風景,不可或缺地需要她的陪伴,哪怕只是成為一個最普通的朋友。隨著彼此熟悉之后,M先生發現她并不是人們眼中所了解的那個光怪陸離只會悲春傷秋的姑娘,她有一灣快樂的清泉正叮咚作響,只是很蔭蔽地流淌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等待著那個他去尋找那份躲藏起來的幸福。再過幾天就是情人節了,他波不急待地想和她說露自己的心聲,這份無關世俗的情感是值得彼此珍藏的。四葉草是他覺得送給她最好的禮物,那本書上的四葉草應該是她所一直渴望的吧,也許只是一份思念,但是從她眼中所流露的想念,已經告訴他四葉草是她最最喜歡的東西。恰好他所在學校有著成堆的植物。櫻花樹,桃樹,蔦蘿花,紫藤,含羞草,星星草,很多的植物都開在神農園里悄無聲息地等待著花開又落的結局。他跑進神農園里,扒開一堆堆成群的雜草,在土地上尋找四葉草。殘紅的夕陽落在花葉上,沾染上鮮紅的顏色宛若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遺落在人間,花的香味,草汁的鮮味混著泥土的芳香在空氣里飄揚,很是好聞。他使勁地瀏覽過成千上萬的植物,多汁飽滿的仙人掌,長棱多條的紫藤,走過一處有一處的草叢,就是沒有發現有著四片葉子的草。天色漸漸沉暗,夕陽早已隱入山間,橘紅色的晚霞在天空如一條彩帶橫亙在其間,一陣陣的蟋蟀聲開始此起彼伏地在草叢里響起,低飛的蜻蜓也靜靜地落在枝葉上享受著夜晚的靜謐。可是,他卻愈加的煩躁了,找了許久了,卻還是沒有發現一絲的蹤跡,他一股腦地扯開一團團糾纏在一起的枝條,總是感覺它們如此肆無忌憚地親密是在對他連女孩最喜歡的一株四葉草都找尋不到一種蔑視。又過了許久,來來回回的找了許久,手中只拿著一團只有三片葉子的植物,他絕望地揉搡著他的頭發,眼中浸滿了死去般凄涼地淚水。蒼白的月光慘淡地映射著大地,只有寥寥幾顆星星還在黑夜守望著光明,闃然無聲的大地上,只能聽到來自一位絕望男子的痛苦抽泣,幽幽咽咽的聲音像笙簫一樣禁不住使人同情他悲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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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來往往的情人花枝招展地走過人群,炫耀著他們愛的是多么的熱烈與真誠。M先生殷紅的眼睛已經無法使他看起來是如此的高興了,而她卻是在一旁興高采烈地等待著一場不期而遇的告白。不經意間,她發覺他今天有些奇怪,以往陽光燦爛的笑臉此刻已經變得愁云慘淡了,只是低著頭在走路,眉宇里那份傲然已經蕩然無存。再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的時候,N姑娘拉住了他,滿懷關切的詢問他。‘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嗎’她擔心著他。在一陣的沉默醞釀下,他用雙手捂住面容大聲掏哭了起來。抽咽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找不到四葉草,我不是你的那份幸福’。說完,N姑娘也梨花帶雨的落滿了眼淚,不過她不是傷心的哭泣,而是幸福地留下了眼淚。‘傻瓜,那有什么四葉草,你就是我的四葉草啊,無論傷心難過,你都會陪在我身邊,這就是四葉草真正的含義啊’她一邊矯情地說道,一邊用手牽上了那雙溫暖厚實的手。風吹梨樹,落了一地花雨,不過這次N姑娘卻是興奮地握緊了手中那種溫暖的依靠。
四葉草,是一份期待,是一種幸福,每個守望在你身旁的那個他都是你生命里的四葉草。等待著一束花開,我們其實都是為著這份感動而痛苦而又快樂的活著,生命華麗地給你燦爛的生之陽光,不就是為了澆灌心底那顆生長著白色花瓣的四葉草嗎?在此,愿你我都可以歲月恬靜,守候著花開之日,尋找到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