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恍若隔世
待王念蕾泡完藥浴,梳洗打扮完出來,我在飯廳餓得腿都軟了。
我看著她發間那一對金翅步搖,果然很襯她。右眼下,依然是一朵展翅欲飛的紫色玉蘭。
飯后對月賞花,她卟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問她笑什么。她說:“我想到你當著她們的面吩咐阿良把穿過的衣裳全剪了時,她們的臉色那么難看,就覺得好爽!”
“好爽?”我看向她,她捂了一下嘴,我仔細看著她,心狂跳了起來。好爽這個詞,古代應該不會用吧。
見我看著她,她托著腮說:“就是很痛快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想起當年胡改過的唐詩來,輕聲誦讀:“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王念蕾接著說:“月即不解飲,對影成三人。”
我看著她說:“三人缺一位,麻將打不成。”
王念蕾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我問她:“長公主與高句麗來的美英公主賽馬那天,你在哪里?”
王念蕾眼底帶著隱隱的期待,捏緊了袖子,看著我說:“長公主墜馬的時候,我被人從看臺上擠了下來,摔傷了。”
經過與昭汐相認,我心底的期望更強烈了些,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正是那一日,王念蕾在我懷里說過我句子。我接著說:“天涯四美,流盡多少口水,盛世美顏,引無數妹子盡舔屏!”
王念蕾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我,以手掩唇,我低低吟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阿蕾跟著我一起低低吟完,淚水不可抑的落下,撲在我懷里大哭了一場。
哭完了,才抬起頭看我,說:“你是李瓊?”
見我點頭,又問:“是我認識的那個李瓊么?”
我含著淚:“是!”
阿蕾也含著淚“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名叫阿鳳的李瓊么?”
我連哭帶笑的問:“你瓊瑤阿姨附體了么?”
我倆眼淚還未抹干,又相視大笑了起來。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東坡居士的定風波,果然最適合用來遣懷。
待我倆哭哭笑笑完了,我問她:“晉平大長公主的閨名叫什么,你知道不?”
“李昭汐,昭汐,啊!”阿蕾再一次掩唇驚呼,“真的?不會是?是真的嗎?你快告訴我,是真的嗎?”
我看著她欣喜若狂的樣子,說:“親,你真的瓊瑤阿姨附體了!”
阿蕾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標準淑女的模樣,問:“我可以喊么?”
見我點頭,阿蕾從石凳上站起來“啊!”的興奮的大喊起來,連著跳了好幾下,我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模樣,想起那天與昭汐的相認,想來,如果可以,她也是要像這樣大聲喊著歡呼鵲躍吧。
阿蕾興奮到一半,突的停了下來,又恢復淑女模樣,聲調卻有些焦急,“對了,對了,《清明雨上》,不是從唐詩里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