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高中一個同學要我寫一點關于我們學生時代生活的東西,利用現代快捷的交流平臺,和那些“失散”的同學取得聯系,說說當年那些事兒,不著邊際也好,天馬行空也罷??梢宰晕冶?,也可以爆其他人的料,各種吐槽各種噴都可以,還可以把當年沒能表白或是沒敢表白的話都說出來。這似乎印證了“同學就是奸情的開始”這句話,但這樣并不是他和我們所有同學的初衷。因為要那樣做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是“共敘友情,不忘初心”。我從內心里感激他想到這樣一個點子,感激那時的我們和那些經歷過的黯然歲月。
說實話,我的記憶內存很小,對于過往的事物大多數都忘記了。記不清當時具體的時間、環境、情節……但有一種東西卻能在紛呈往事中完勝我的記憶,那就是“感覺”。“感覺”這東西說出了別人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感到虛無縹緲。那些曾經歷過的,在大浪淘沙中得以幸存下來的“感覺”深深地影響了我——我的生活、我的人生。
看著當年那些同學寫著當年那些故事,有關愛情、有關青春、有關迷茫、有關學業,有失戀、有竊喜、有炫耀、有淚水、有歡笑。一樁樁、一件件,具體到可以觸碰的細節,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我驚艷于他們的講述,感覺他們講故事的能力都特別棒。我想來想去,竟然連我和那幾個同學同桌過都記不全了。但是這并不能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情誼,就在某個同學的講述中,突然想起某一個細節,那種一拍即合的默契是不用深說的。過去的留給我的大多數是“感覺”這些“感覺”被慢慢喚醒,成為難得的營養,豐富著我,溫暖著我,激勵著我。在這些感覺中,“高考”無疑是很深刻的。
我實在想不起當時具體的情節,好在我留下了當時的相冊。這個相冊在我的生活中漸漸地蒙上了灰塵。輕輕拭去。 有點褪色的跑道上,單薄的少年在風中狂奔;有點稚嫩的臉頰上,劉海擋住了青澀……想起很多畫面,但是那跑道上奔跑的身影讓我很難忘記。因為那種奔跑的感覺直到今天,我依然沒有失去。
人生就像一次長跑,時快時慢,有時候會停下來,有時候還會跌倒。在這場長跑中,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起點,我的起點就是從那條褪色的跑道開始的。
寫這篇時正好趕上今年的高考季,網上關于高考大量的報到讓人生畏。每一個經受過高中生活和高考的人,還有什么煎熬是不能承受的?看著網上報道高考前學生撕毀書本、試卷從教學樓撒下來的情景,讓我想起了2014年我參加公務員面試時的一道題,其中有一題就是問我對這個現象怎么看。我大致記得是這樣回答的——
“我理解他們的感受,但我不支持他們的做法。社會、家庭、個人對高考的期望值太大了,高考之苦、高考的壓力之大讓萬千學子消耗了大量精力。即將應對“天下第一考”的學生,他們需要發泄,他們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接、去慶祝,這是他們個性的表達。就像彈簧在重壓之下,彈起的爆發力肯定比平時要大許多,要猛烈許多。所以我理解他們這樣激烈的個性表達。但是我不支持他們這樣做。高中生活和高考帶給我們的絕不僅僅只是哪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經受這樣一場考試更是對人生的一次檢驗,拼體力、拼心理素質、拼健康的人格等等,這都是高考留給我們的經歷和財富。那堆起的書山,那臨近高考都沒有做完、以后也永遠不會再做完的試卷,撐起了我們的未來,奠定了我們的高度,見證了我們奮斗的青春……”
高中生活和高考是我人生的一次起跑,無數個起跑點組成了我的生活,那奔跑的身影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中,那些具體的事物我記不起來了,但那種感覺讓我永遠不會忘記。
高考后,我們中間的很多人都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軌跡。有的錄取名校,過起了短暫的“象牙塔”的生活,爾后繼續深造;有的名落孫山,幾番糾結后選擇復讀,來年得償所想;有的毅然決然,拎起包裹踏上打工之路;有的結婚生子,從此柴米油鹽醬醋茶;有的選擇創業,無意學而優則仕的道路;有的幾經沉浮,至今還沒靠岸;有的、有的……
后來的我們,漸漸地少了聯系,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后來的時間,我和我們中的大多數都還在繼續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