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二哥哥,你說魔教會去鬼谷給我們守家,是真的嗎?”
“這個自然,小二哥哥怎么會騙你呢。”白玉看著格帥滿臉的擔心,笑了笑,“沒事的,相信我。”格帥答了一聲好就笑嘻嘻的跑開了。
“你真的那么確定?”守素看著那邊一起嬉笑的鬼谷眾人,語氣中的擔心顯露無疑。
“如果我的境會亭被毀了,我就扒了你的皮。”輕塵的聲音倒是不輕不重。
“小二,是不是全錦州城的人都知道九龍樽在鬼谷,所以在風雪樓上你說聚沙塔也在鬼谷,如此一來,魔教和諸多勢力必然齊聚梵凈山,我們則可乘機斷其后......”段逐的話還沒說完,白玉便笑出聲來,“逐鹿君果然心思縝密。”
“我還在想何時與大家分別,既然逐鹿君已然看透,那就此時此地吧。”眾人一聽要分別,全部人聚了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諸位兄弟姐妹,這幾年以來,江湖看似平靜,卻暗流洶涌,我鬼谷不想再涉足天下紛爭,大家在梵凈山自由自在,好不快活。只是不知不覺中,邪惡的力量已經(jīng)籠罩著九州大地,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恐怕天下蒼生,都要變成行尸走肉了。”
白玉頓了頓,左手幻化出聚沙塔,右手幻化出九龍樽,鬼谷眾人一看,都十分驚訝。方才還說這兩件兵器都在鬼谷,此刻卻出現(xiàn)在面前,眾人都不知道白玉到底要做什么。
“天下無常,聚散流沙。這聚沙塔聚散無形,可一分為九,林楓、輕塵、段逐、蘇小樓、顧十九、范紐文、明墨十八、云閑、冰竹光一人一塔,有此塔,各位可在九州城中找到冥陰大陣并毀之,如此,九州無憂。”說完,一按塔頂機簧,九座形態(tài)各異,大小不一的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林師兄和小樓師兄都不在,這塔該如何送到他們手中?”瑾晞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
“這個無妨,他們都在光明頂,我此行本就是去給他們送塔的。”白玉將身前的兩座塔收起之后,抱拳長拜,“眾位,此行不僅是毀陣,布陣之人也當全部誅殺,大家萬萬小心。”
“這個自然。”
“放心吧。”
“我的竹子還沒有種完,怎么舍得死。”
“切,膽小鬼。”大家三三兩兩,按照平日里鬼谷演練時的隊伍分頭散去。
02
“那我呢?”平日里守素和白玉一組,此刻沒安排任務(wù),她只得問白玉。
“含和守素,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不適合上陣殺敵。再說了,玉簪之下無亡魂,你跟我一起上光明頂吧。”
“那最好不過。對了,我今日才知聚沙塔內(nèi)含玄機,那這九龍樽呢?”
“你可知九鼎傳說?”
“自然知道,可這九龍樽和禹皇鑄的九鼎有何關(guān)系?”
“九鼎即九龍,數(shù)百年來,華夏九州雖然動蕩不安,可沒有任何一州崩塌,乃是九龍鎮(zhèn)守之功。只是鎮(zhèn)守一州,所需要的能量越來越多,而現(xiàn)在能人異士輩出,逆天改命、覆風滅水的事情層出不窮,若不是這九龍樽連通九州,時時保持平衡,九州恐怕早已只剩一二。”
“這樣的秘密,我都后悔知道了。”
“素素,我本就打算將這個秘密告訴你,若我下不了光明頂,你就是守護之人。這是聚沙塔的運用之法,你且收好。”白玉遞過一卷泛黃的羊皮卷,守素卻不接,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你的功力,我豈會不知。這天下還有幾人能攔得住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光明頂上,我只擔心一人,他時男時女,只因體內(nèi)封印了虛無之地的蠃蛇。”
“憂羅?”
“不錯。”
“他的功力更是不如你,你怕什么?”
“他體內(nèi)的力量,不屬于這個世界,我擔心這一次的九州之禍,也和他有關(guān)。我先行一步,你若到了光明頂,在山下等我就好。”白玉一閃,身影便消失在小路之上,只有那卷功法,猶如落葉一般慢慢悠悠的落在守素面前。
白玉一路疾馳,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終于來到了光明頂。
火紅的晚霞,將整個光明頂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遠遠望去,金光閃閃,美輪美奐。
03
樂聲如水,緩緩的漫延過來,只是這聲音之中,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人聽之心傷。
白玉頓住腳步,他在鬼谷也聽過玉紅衣的十方琴,自然知道些許音律,可從這樂聲之中,一時間竟然沒聽出來是何種樂器。
還沒來得及細想,空氣之中隱隱有花香飄來,配上這火紅的晚霞,讓他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恍惚間,花海之中走出一黃衣男子,手持折扇,風度翩翩。
此時出現(xiàn)的,必然是魔教中人,只是先前怎會沒有見過?白玉心想著,便要走上前去。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白玉抬腳,才發(fā)現(xiàn)腳下全是花瓣,前行了幾步,卻總是與那人保持著固定的距離。剛想說話,一道劍氣呼嘯而來。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九州。”
白玉眼皮沉重,渾身無力,想抬手招架,卻聽到樂聲一變,如金戈鐵馬襲來,化解了眼前的攻勢。他嘴角微微一揚,徹底昏了過去。
“鬼后為何不讓我乘機殺了他?”
袁殊放下篳篥,緩緩的說:“摘花使入教不久,不知他與我教的關(guān)系,你若是殺了他,鬼谷的人定會掀了這光明頂,從此天下再無鬼谷和魔教。”
“那就饒他一回。”
“找人抬進來吧。”兩人一揮手,轉(zhuǎn)身離開。
04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白玉伸了一個懶腰,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摘花使說你差不多也要醒來了,看來我來得正好。”袁殊一襲藍衣,緩緩走了進來。
白玉忙敲著額頭,“你們給我下了什么藥,怎么我的頭會如此之疼?”
“不應(yīng)該啊,摘花使用毒,從來都是以花入藥,不會傷人的。”袁殊也是奇怪,伸手就要來探,卻變故突生,袁殊忙一個閃身朝后退去。
“想不到白玉公子也會使詐。”
“看穿又如何?”白玉一摸身后,才想起青鋒劍應(yīng)該是在昏迷的時候被收走了,只得隨手拿起花瓶中的一枝梅花,朝著袁殊刺去。
袁殊篳篥在手,攻勢頓時強了幾分。她十指起伏,一道道音波所化的利刃便朝白玉襲來,無形化有形,足見她境界已入化境。
白玉手持梅枝揮舞,不斷化解她的攻勢,騰挪躲閃之間,不斷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掌揮出,渾厚的功力震得四周的樹林搖搖晃晃,袁殊也被這掌力震得節(jié)節(jié)后退,白玉乘機欺身而上,只要奪了袁殊的篳篥,那她就不足為懼了。
就在此時,兩片楓葉從身后射來,白玉側(cè)身躲閃,失去了奪走篳篥的機會。
“休得傷我鬼后。”摘花使手一揚,漫天的花瓣如同暗器一般朝白玉灑了過來。 他站到袁殊身旁,“鬼后,你沒事吧。”
“無妨。”
“白玉,我不殺你,想不到你竟然恩將仇報。”
“區(qū)區(qū)花毒配上迷魂陣,怎會入我法眼。我看憂羅不在山中,可他也沒有和教主在一起啊?”
“原來昨夜那人是公子。”袁殊負手而立,“公子怎么不擔心獨孤凌波和蘇小樓,反倒是問起了憂羅來?”
“鬼后,何必多言,讓我宰了他。”說完,也不等袁殊回答,三根松針就朝白玉射去,同時大喝:“五行旗何在?”
“在!”
“殺!”
一時間,殺聲漫天,魔教眾人層層將白玉圍在五行陣中間,摘花使游走其外,時不時的飛出一兩片花瓣和樹葉,著實讓白玉防不勝防。
袁殊看眾人苦戰(zhàn),白玉卻來去自如,剛想以篳篥助戰(zhàn),就聽到后山“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忙抬頭望去,只見后山黑氣籠罩,飛沙走石,猶如邪神降臨。
“憂羅......”雨涼城也看到了后山的景象,以為憂羅遭人暗算,心中焦急,一下亂了分寸,“走,隨我去救憂羅。”
05
“原來你在這里。”白玉身形一晃,消失在陣法之中。
魔教后山,黑氣滔天。
在這黑氣之中,一個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體態(tài)修長妖嬈,舉止嫵媚誘惑,聲音卻是男聲,“多少年了,我終于再次來到了這個世界。”
“怕是有幾千年了。”聲音清脆溫柔,也是從方才那人口中說出來。
“看來你還是突破了封印。”白玉擋在這人面前,手掌內(nèi)力涌動,一聲劍鳴之后,青鋒在手。
“哪有什么封印?只不過是借魂罷了。”那人看著白玉,也停止了朝前的腳步,聲音時而男聲時而女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對了,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從哪里來,就要回哪里去。”
“我的功力雖然沒有恢復(fù)一二,但你攔不住我。”
“大可一試。”
“螻蟻。”
袁殊等人到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雨涼城一看不見憂羅,對著蠃蛇怒罵道:“你個不男不女的的東西,憂羅呢?”
“聒噪。”蠃蛇一揮手,雨涼城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朝后山的巨石上摔去。
還不待袁殊反應(yīng)過來,只看到眼前灰塵揚起還未落下,白玉便出現(xiàn)在雨涼城身后,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你不錯。”蠃蛇對著白玉一指,卻聽到“嘭”的一聲傳來,后面的魔教弟子大多都被震得頭暈?zāi)垦#挥姓ㄊ沟壬贁?shù)幾人還能勉強站立。
“嗯?”看到白玉不僅能承受他一指,還似乎有兵器擋住了他的攻擊,也很是奇怪。
白玉拿出九龍樽,舉過頭頂,一字一頓的說:“俯首輪回道,陰陽掌中花。”說完,陣陣龍吟響起。
“禹皇鼎?” 蠃蛇的聲音有些恐懼,中間又夾雜著些驚喜。“可惜啊,今日要毀在我手中了......”
“放肆。”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還在四處尋找是何人的時候,只見天空之中裂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佝僂的身影走了出來,身后的縫隙即刻消失不見。“我當日不是不能殺你,只是想你有朝一日能誠心悔過,消除身上的戾氣和魔性,到那時,你便也可入輪回。”
“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中,大多是不甘心。“若你今日能攔住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但若攔不住,這九州之魂魄,都將成為我的補藥。”
話音剛落,兩人就打斗在一起,魔教眾人完全看不清場中的情況,只感受到陣陣威壓從中散開。
突然,那位婆婆手一招,白玉手中的九龍樽便脫手而出,隨后,只見天空之中一條青黑色的巨龍和一條一尾兩頭的巨蛇打斗在一起。
白玉緊緊的握住拳頭,本來此行已抱有必死的決心,沒想到中途出現(xiàn)變故,若那位婆婆贏了,他又可以逃得一命。
正在白玉失神的瞬間,打斗聲戛然而止。呆塵埃落定,朝場中看去,只見那婆婆盤腿而坐,似乎在給人療傷。白玉走上前去一看,那人真是憂羅,本想說話但又忍住了。
眾人在旁邊等了許久,聽到憂羅“哎呀”一聲傳來,忙圍了上去。
“你這條命,算是保住了。禍兮福之所倚,你體內(nèi)的蠃蛇魂魄,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婆婆看著憂羅,滿目的慈愛。
“婆婆,你怎么來了。”話音一出,摘花使臉色頓時難看無比,“怎么變成了女的,我都還沒來得及......?”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憂羅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婆婆搖搖頭,“以前的事,你恐怕都忘了大半了,你是要呆著這里,還是和我回木屋?”
“婆婆,這里挺好的,我過段時間又來看你。”
“好,好!“婆婆的笑容很和藹,“那我走了。”說完,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見。
白玉知道,憂羅體內(nèi)的隱患已經(jīng)排除,現(xiàn)在只要毀了九州之上的陣法,那些投靠了蠃蛇的勢力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了,轉(zhuǎn)身剛想走,身后卻一聲嬌喝傳來,“白玉,你當這光明頂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猜。”白玉頭也不會,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袁殊眼前。昨夜他已探聽清楚了林楓和蘇小樓的位置,現(xiàn)在只要解了他們身上的蠱毒,然后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06
三日后,風雪樓。
“小二哥,你說魔教的人還在鬼谷嗎?”
“東西沒找到,他們自然還在那里,只有魔教消息傳到那里,他們才會離開。教主此人自視甚高,所以各位放心,鬼谷一定不會有問題,說不定他走之前還會栽幾棵樹,除除花園里的雜草呢?”
“你想多了吧。”二十六鄙視的看了白玉一眼,又喝了一口酒。
“云閑,我知道帥不是你的錯,可你這滿身洗不掉的唇印,回去看你怎么和媳婦解釋。”
“帥又不是我的錯。”二十六沒好氣的說。
“這次大家都掛了彩,唯獨你一身唇印,有意思啊!”小九九當真是哪有熱鬧哪有他。
“滾。”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蘇,你說他媳婦會讓他干嘛?”林楓抱著蘇冽,兩人你儂我儂,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我猜,會讓他寫一百首情詩。”凌波拉著小樓的手走了過來。
“一百首難不住他,我得趕快告訴他媳婦,還是回文詩顯得誠懇些。”玉紅衣也趁機加了一把火。
“我的酒窖都要被你們搬空了,還給不給我做生意了?”連城提著兩壇酒,甩到白玉面前。
“沒事,來,接著喝......”素素扶著輕塵歪歪扭扭的朝連城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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