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我張大嘴巴了。人果然是不能作的,一作就死。
冒菜提著一大包東西走到我床邊,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香蕉,芒果,開心果……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平時聊天隨口一說的事情,他都記下來了。
我看著他,不知道說什么好,索性還是什么也不說。
老五順手抄起一包開心果,想要嘗兩顆,但是被冒菜一把給奪過來了。
“要吃下次給你買,這一次不能吃!”冒菜居然說出這種話,我也是醉了。我一把從他手中把開心果奪過來,扔到老五手上,“老五,拿去吃!”
老五順手又扔到我手里:“哼,秀恩愛,分得快,大爺我才不吃嗟來之食?!?/p>
老五……你這個小婊砸,這么讓我下不了臺,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弄死你。場面如此尷尬,我們家暖男老四也不出來給我解下圍,站在遠處似笑非笑的。老四,你別光顧著笑,倒是來救我啊。
冒菜完全不顧氣氛如此微妙,自顧自地拿起一根香蕉,剝了皮遞到我嘴邊。
你當然不能吃啊,你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不,已經在劃清界限的路上走很遠了,你是一定要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啊……這些,我當然都知道啊,每個字每個字都像LED閃燈一樣在我的腦海里閃過,都快把我的眼睛閃瞎了。
可是,可是有些生理反應就是很難控制的嘛??赡苁沁@兩天住院我沒怎么吃東西的原因,回到寢室,好死不死這個時候肚子開始餓了,而且是那種咕——咕——的叫,尼瑪比夏天田里的癩蛤蟆叫得都大聲。
裝不下去了,我想了想,不吃也不是辦法對吧,這個樣子冒菜太下不了臺了對吧,我只是決定不喜歡他了,又不是要跟他當仇人對吧。對吧對吧對吧,你們說我說的對吧。所以,我極力控制內心饑餓的欲望,然后慢慢地伸過頭去,一點一點地含住了香蕉,然后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后來回想起來,我才發現那個畫面到底是有多淫蕩。吃個香蕉我還裝什么裝,為什么不是三個兩口吃了完事,為什么不是自己伸手接過來而是把嘴巴湊過去,像被按了慢放鍵一樣邊吃邊看著冒菜的眼睛我是幾個意思,還要不要劃清界限了……
老五這個神補刀的,估計是看到我吃香蕉的畫面太美受不了了,又或是剛剛想吃開心果沒有吃到,遷怒以我,輕飄飄的冒了一句,“嘴上不說,身體卻很誠實!”
然后,我嘴巴就動不了了。香蕉一半在我嘴里,一半在冒菜手里,配上一句總裁語錄,簡直有天打雷劈的效果。
實在沒有辦法了,這么詭異的畫面……所以,一不小心,我就給噎住了,“咳咳咳,水……水……”為我的機智和演技點32個贊吧,我也可以得金雞獎和華婊獎了。
病人的力量是無窮無盡,見我噎住了,畫面頓時亂了,冒菜立刻轉身給我去拿水去了,當然,我們家老四手上也拿了一個杯子。
最后,老四的杯子先遞過來。為了公平起見,我喝了老四遞過來的水。然后禮貌地對冒菜說,謝謝你來看我,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回去吧。
冒菜我床上的瓜果收起來放在口袋里,讓后把東西放在我床邊的凳上,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轉身出了寢室。
等冒菜一出門,我以為我又會忍不住要哭出來,負能量滿滿的啊??墒?,我!根!本!就!沒!有!??!
迅速地扯開凳上的袋子,以最快的速度剝開兩個香蕉然后一手一根,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我是真餓了啊。
老四看著我那樣子,笑著搖搖頭,“老三,你的身體也太誠實了……”
過了大概一周的樣子,我的病才完全好了。
這一個星期冒菜都沒有來寢室看過我,但是因為老四他們一直把我照顧的很好,所以雖然心里有點失落,也不至于特別難過。再說,這本來也是我自己期望的結果。
我想,就讓時間來消弭一切吧。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冒菜的感覺一定會淡下來。雖然,我對感情的事情特別容易認死理,不過我一直認為,在時間面前,除了親情,任何感情都是很脆弱的。
我是一個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人,生病這段時間,兄弟幾個一直為我忙前忙后的,平時對我的臭脾氣也很寬容,所以,病好了,怎么著都要請他們吃一頓飯。
那天晚上,下課后我把哥幾個叫住,說今天出去吃頓好的,以報答各位的救命之恩和照顧之情。大家聽我這么一說,當然很高興,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去。
這時,老四叫住了我,“老三,你要請兄弟們吃飯的話,恐怕還要叫一個人。”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哪個搞地下工作找到了媳婦沒有給我說,就打起嘴炮來,“喲喲喲,你們哪個這么厲害,找到了對象了,沒事,有對象就捎上,也讓兄弟們都認識一下。”
老四啞然一笑,“確實有一個對象,不過這個對象恐怕你不用認識了。”
“誰啊,還是熟人?”我看著老大,老大聳聳肩表示毫不知情。
“還有誰,不就是對門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個?!?/p>
冒菜?老四開什么玩笑,他那么聰明的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段時間我和冒菜關系有點怪?我沉下臉說,“老四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兄弟聚餐叫他干什么?”
“你不是說要報答救命之恩么?那天又不是我一個人送你去醫院的,你忘了你從床上摔下來的時候門正好開了,那時冒菜過來找你,剛好你燒暈了。然后冒菜背起你就往醫院沖了……”
所以,那天在門外的果然是冒菜么?我看到的那雙腳果然是他么?那我在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額頭上的手也是他么?那我住院的時候感覺病房窗外有人影晃來晃去也是他么?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他,為什么我在我決定斬斷情絲的時候,偏偏是他在我身邊?
見我悶著沒有說話,老大說話了。
“其實這段時間我們幾個都看出來你跟冒菜鬧別扭了,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怎么了,但是哥幾個平時跟冒菜接觸,覺得他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都是男人有什么過不去的,今天就趁這個機會把話說開了,以后還是好兄弟!”
原來,大家都看出來了。既然大家都感受到了,那顯然冒菜作為當事人,他肯定感受得更清楚。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像平時那樣待我,他該有多難受啊。每次帶著熱臉來貼我的冷屁股,為了我跟寢室兄弟打架,帶我去醫院看病……
想起過去這段時間,冒菜為我做的一切,我忽然鼻子一酸。也罷,就像老大說的那樣,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今晚我就要問問冒菜,為什么他對我這么好,為什么在每次我決定要放棄他的時候,又給我一個無法放棄的理由。
見我表情松動了,老四心領神會,“老大你和老三他們先去學校外面找個位置,等下我去叫了冒菜再來找你們。”
“老四……”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和寢室的兄弟一起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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