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在《同車人的啜泣》中有這樣一段話:我常以為人是一種容器,盛著快樂,盛著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導管,快樂流過,悲傷流過,導管只是導管。各種快樂悲哀流過,一直到死,導管才空了。瘋子,就是導管的淤塞與破裂。
年輕的我們心臟都很小,一點點苦難放進去都顯得大,長大了的人,心臟就變大了,即使再大的悲傷裝進去,也可以冷漠的離開,平靜的遺忘。
我幾乎不曾丟掉別人送我的禮物,有點粗糙的,手作的,抑或價值不菲的。能吃的就吃光它,派不上用場的就找個箱子裝起來。我總是在想,喜歡了就不去介意是誰送的,有什么重要的。
我曾經很喜歡聽一個老師的課,甚至每節課都要拿手機錄下來然后反復聽。因為她講的是清代文學。直到現在我仍舊記得很久之前的課堂上,她涓涓細訴的時候周圍的驚嘆聲。我記得那節課,她讀了《牡丹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幾字有千言,大抵如是說。我曾問過她:愛一個人呀,到底是什么感覺。她說:恰到好處。溫暖且純良,平淡而入心。她說: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才是最精彩的呀。因為那也是她的一生。
早幾天前,看了一部法國紀錄片,知名的攝影師Yann用了三年的時間走訪全球60個國家,讓2020位不同種族、膚色、性別的人在鏡頭前講述自己的故事。沒有花巧的剪接,沒有隆重的介紹,甚至不多贅述受訪者的身份,他們只用眼神,就足以向你傳遞世間萬象。烏克蘭的戰士,馬里的農民,美國的死囚,盧旺達的孩子,各人微不足道的生活在熒幕上穿插前行,集結成一部浩瀚豐富的人類現狀。但他們每個人的愿望,都簡單而平凡。看到有電會快樂,等到孩子回家會快樂,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會快樂。Yann的鏡頭下,真實而偉大。
麻木的生活沒有意義。就像一開始原諒姍姍來遲的冬天一樣,現在我也可以原諒這個冬天又是一個人的自己。漸漸地,我開始默默的讓自己變得優秀,變得冷靜。涉世未深,所以與眾不同。
我一個人,趟過渾水,越過四季,面無表情,你別怪我,言語不夠動聽。
祝愿你這個浪客,有酒喝,有煙抽,還有平坦的大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