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剛剛和家人視頻,看到只剩呼吸的外公眼淚就模糊了雙眼,外公很嚴厲卻最疼我了,從小到大就我不怕這個倔老頭。一輩子為農,最大的官就是自然村村長,也是一名老黨員。初中時,每早和他一起跑步,后來上了高中,讀了大學,就是每個假期回來,看他還是那么勤勞,那么愛他的那片莊稼。
外公每做一件事都會堅持,頭腦也好,把日子過得很有滋味。
受外公的影響,養成堅持的習慣,至今還在跑步,喜歡勞動,農忙時我會陪他,播種除草等。
9.28早早起來訂了往返的票,一定要見外公一面。
9.29走在回鄉的路上,情緒低落,滿腦子都是和外公的點點滴滴,外公不善言辭,性格耿直,見到身邊人所做之事不恰當時,他都會嚴厲指責并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初中讀書時和外公住在一起,一來我讀書近比較方便,二來父母辦廠交通方便;
受外公影響,每天都和他跑步,周末的時候跟他干些農活兒,端午一起去采艾蒿,都是特別好玩兒的。
后來上了高中,在縣城只有節假日才能回家,記得一年十一,外公把別人送的桃子一直留到我到家,打開袋子時里面大部分都壞掉了,我還跟外公開玩笑說:“你看你都不給我留點好的”,外公笑笑說:“我還以為能擱住呢,這桃子好,咱這兒買不著”。
一年寒假,爸媽不在家,外婆去小舅舅家照顧弟弟,家里只有我和外公,倆人都不會做飯,咋辦呢!我和外公商量做烙餅,平時看外婆和媽媽做的挺簡單的,自己一動手就發現很難啊,和面就是個技術活兒,倆人也是面多了就加水,水多了就加面,可下搞定了和面,接下來就是搟餅兒,照貓畫虎憑著印象學著做,單層油餅不是很難,也搞定了,接下來就是下鍋了,先倒上油,等溫度上來了把餅下鍋,可是熟沒熟就不知道怎么判斷啦,外公說多烙一會兒總會熟的,就這樣餅都出鍋了,可是一吃那個硬啊,虧了外公的牙口,這也成了我倆的笑談。
工作后離家更遠,一年回來一次,陪老人的時間就幾個小時,吃頓飯,話都說不了幾句,總認為時間有的是。
夜里23:00到小姨家,看到外公的一瞬,眼淚不自主的滑落,趕忙擦了一下,握著外公的手,還是那么熱乎兒,媽媽在外公耳邊說你外孫子回來看你了,我也叫了幾句,可是沒有什么回應,只是感覺他的眼睛動了一下,摸摸脈搏還是有力氣的。我和媽媽都沒和外公說上最后的話,看著他努力的呼吸,希望能有轉機,這已是第四個晚上了,衣服早就為他穿好,后事已經準備完畢,大舅守在外公旁邊,強忍著淚水,和家人說了幾句就準備休息。
我們回東屋和衣躺下,剛和小舅聊了幾句,準備睡了,這時大舅過來說,老爺子可能不行了,眼睛睜開了,看了一圈;我們趕緊過去,外公的呼吸加重了,開始不規律,握著他的手已經變涼,脈搏沒了,看他最后一口氣沒倒上來,舅舅們就開始往外抬,此時時間定格在00:20,外公走了,我們見了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過來了,按照習俗,各司其職,我們披麻戴孝,哭聲一片。
外公今年85了,屬雞的,身體一直很硬朗,如果不是經歷一場車禍會活更久,從狀態不好,飯量下降,行動開始不便到離開不過20天左右,沒有痛苦,沒有遭罪,這是福氣。感謝小姨和姨父的悉心照料。
外公是有福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享受不到這樣的福氣,當今社會發展是如此迅猛,我們大部分人都疲于奔命,所有人都沒有安全感,讀書工作離故土越來越遠,小時候的歡聲笑語變成成年后的無奈和漠然,工作忙不用惦記家里幾乎成了很多家庭的必用語,不管如何都要背起行囊,忍著淚水繼續前行,我們也想詩和遠方,但眼前的實際卻是永遠繞不開的,家鄉的空房越來越多,以前的知足很難再找到了,和悲痛比起來不安好像更重要。
日子很快,返程的日期轉瞬就到,又要離別,外婆那瘦小的身影,和期盼疼愛的眼神讓我心碎,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雖說這是自然規律,盡量說服自己不要過于悲傷,可是能否讓我們換個方式呢?能否給我們一個盡量多陪伴家人的機會呢!
在時間之輪上我們努力前行,也只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