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不知千杯下肚之壯士的血液是否可以一點就著?古往今來,白酒不僅飄出幾多醉人醇香,更添增多少英雄豪杰豪邁氣概。
我乃凡夫俗子,與眾多嗜酒如命的人物不同,見酒盡量躲著喝,絕無喜酒之好,更無貪酒之念,只道是有席無酒皆大歡喜,上了酒席就膽顫心驚惟恐避之不及。不過,躲歸躲,怕歸怕,其實也曾遭遇過難得也難忘的幾次醉酒經歷……
難忘那一次,是新婚不久在老泰山宅中。那日蘇北興化老家來人,鄉情甚濃,泰山家中自是一番忙碌,備得好飯好菜,以大肉美酒伺候。開席之際,泰山熱情致辭以表歡迎家鄉遠客來訪,再一一向我介紹:"這位叔叔第一能喝,這位叔叔第二能喝……"岳丈言辭懇切,新婿自然心領神會,只屑一來二去幾個回合,杯中之酒猶如江河決堤,攔也攔不不住……
朦朧中,隱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愛不愛你老婆啊?"
"不愛。"我索性回答,連眼睛都不睜。
"那你喜歡不喜歡你老婆呢?"
"不喜歡。"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恨不恨她?"
"恨!"她爹讓我喝這么多酒,為什么不恨?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突然一下子清醒起來:怎么會躺倒在老泰山的大床上,老婆大人正半趴在床頭吃吃笑著在問我話。原來,在中午的家宴上,年輕的我實在太實誠,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無畏精神,頻頻向岳丈酒鄉老家的那些叔叔們敬酒,一直敬到不省人事,把岳丈家吐了個天翻地覆,到頭來還要被新婚燕爾的小老婆試探一下是不是可以酒后吐真言,怎料試出來的糊話全讓她哭笑不得。
從此對酒再無好感。
之前還有過一次醉酒,是在安徽省靈璧縣,與上次被動受醉不同,這一次是絕對主動邀醉,因為開席前我就放出狠話:今天我肯定要喝醉。果然,喝到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鄉招待所的都一無所知。
那次是我從軍校畢業后,第一次參加招兵工作,接兵小組到縣城后,隨即分工各自深入各鄉走村串戶宣傳動員,接受應征青年及父母親屬的各種咨詢,還要與鄉、縣武裝部和體檢站多方溝通,精心挑選符合條件的年輕人參軍入伍。
接兵中遇到兩個難點:一個是來自與兄弟部隊的爭搶,各部隊都想招好兵,挑選身強力壯、精明強悍的應征對象招募到自己的所在部隊。當時與我同在一個招兵片區的友鄰部隊,全是兩人一組,且都是一位營或連首長帶一名軍醫,而我所在部隊派出的只有我這么一個剛剛從軍校出來不足一個月的新兵蛋子,完成任務難度不可謂不大。
但是,我憑借自己的智慧,不辭各種辛苦與勞累,打通了村干部、鄉武裝部和體檢站醫生等多個環節,充分利用裝甲兵的兵種身體素質要求和自己已經搞定的人脈優勢,擊破友鄰部隊和個別鄉村領導設置的種種障礙,終于招到十多個我想招的兵。
第二個難點是有的鄉村干部為了把自家孩子送到部隊,不惜采取各種手段阻撓我挑選更加優秀的青年小伙,為此我也耐心說服教育、據理力爭,拒絕了不少我不愿接收的人。
艱苦的努力終于修成正果,最后我招到的新兵除1人是被迫搭配的外,其他人全部都是自己精心篩選出來的,個個一表人才,標致俊朗,以致于新兵報到那天,不少送兵的親屬欣喜地發現:"你們看,那個小排長接到的新兵都跟他長的一樣,全是高高的,俊俊的。"
"他們說的確實不假,這就是我要在招兵工作告別宴上一醉方休的原因,為了感謝給予我圓滿完成第一次獨立接兵工作而提供了那么多幫助和支持的人們,為了慶祝真正意義上從士兵成長為軍官這么一次華麗的轉身,酩酊大醉一回,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