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初至人界》
司徒休小眼一瞪,道:“祝兄今日的畫,想必又賣了不少銀子。你這雙手可真厲害啊,執筆一揮就能轟動整個楓寧鎮。我司徒休想借你這雙手用用。”那幾個小廝面露兇相,緊握寶刀,只待少爺一聲令下,便要砍將出去。
花雀藏身在拐角處,遠遠地瞧著那個白衣背影,眼見形勢如此緊張,心口竟突突跳動起來。她只聽祝景堯輕描淡寫地一笑,款聲說道:“司徒公子要借我的雙手一用,莫非你自己的手是擺設不成?”
花雀又差點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趕緊捂住了嘴,心想:“八人圍攻一人,不知這個祝景堯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
祝景堯這話,戳中了司徒休的痛處,他氣得臉色發白,叫道:“奶奶的,把這小子的兩只手砍下來!”小廝得令,一擁而上揮刀便朝祝景堯招呼過來。
祝景堯是個會家子,功夫自也不弱。他斜身一閃,兩個小廝的寶刀便砍到了一起。可雙拳難敵四手,饒是祝景堯功夫再強,也難抵眾人圍攻。更何況,司徒家這八個小廝,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祝景堯逐漸露出敗象。
花雀心下大呼一聲不好!忙施靈力,小巷旁邊一角屋檐上的數十塊瓦片,突然跌落下來砸偏了正砍向祝景堯的利刃!
祝景堯心念一轉,想起司徒休五歲之時,曾被一只野貓抓傷,直至今日,他的脖子上還留有清晰可見的抓痕。祝景堯向跌落瓦片的屋檐瞧去,假意喊道:“哪里來的野貓?好端端的,蹭壞了別家的屋檐!”
“在哪兒?”司徒休緊張起來,邊四處張望,邊護住自己的脖子,“野貓在哪里?!祝,祝景堯,你,你這雙手早晚是我司徒休的,今日取不了,他日我必定取下來!走!”領著一眾小廝,一溜煙兒跑了。
打發了紈绔子弟,祝景堯繼續往家走去。花雀依舊遠遠地跟在他身后。
楓寧鎮郊野,農舍。
祝景堯進了屋。花雀幻成原形,撲棱著翅膀停落在農舍的花窗上,扭動著小腦袋,朝屋內看了去。她總算看清了他的相貌,劍眉挺拔,炯炯有神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似的,頗有靈氣;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稚氣中又透著沉穩,清朗俊逸,英氣逼人。看見他,便如春風拂面,又似清泉入心,說不出的歡心舒適。
花雀的心口又突突跳動起來,心想:“難怪那大娘說,到了這楓寧鎮,有兩樣景觀不得不看,祝景堯的畫和祝景堯的人。”
天色已晚,祝景堯做了飯吃過后,便欲脫了外衣歇息。花雀一瞧,腦袋上的羽毛羞得通紅,忙把頭轉向別處。
祝景堯瞧見了花雀,又披上衣服,走到花窗前:“咦?哪里來的小花雀?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算了,外面黑漆漆的,莫要迷了路。我來給你找個住處。”他捧了花雀。
暖呼呼的手,花雀真想一直被這么捧著。
祝景堯到了屋外,爬到旁邊的梧桐樹上,把花雀放到了一只鳥窩里,摸著她的羽毛:“小東西,你就在這兒將就一晚。”音落,便回屋安歇了。
棲身在梧桐樹上,花雀好似回到了古樹婆婆的懷抱,極為安心,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半夜,空中突然滾起了烏云,很快雨絲便飄落了下來。緊接著,雨絲變成了雨滴,敲打在梧桐樹葉上。
花雀驚醒了,她正想飛到屋檐下。突聽吱呀一聲門開了,祝景堯跑了出來,爬到樹上把鳥窩抱進屋,放到了床前的木桌上。花雀探頭看著他,腦袋上的羽毛又有些發紅。
祝景堯睡不著了,輾轉反側:“小東西,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是與家人失散了?若真是無家可歸,暫且住在我家便是。”
花雀歡快地吱吱叫了幾聲。
祝景堯哈哈一笑:“可惜你不會說話。”略一思忖,“小東西,你有名字么?我來給你取一個吧!”
花雀翹首以盼。
屋外雨聲漸急,雨滴粒粒敲在梧桐葉上,急促清脆。敲聲入耳,祝景堯好似想起了什么心事,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清音裊裊入云杳,陌上花醉忍遲凋。那我便喚你清音,小花雀自是姓花,好極了!小東西,以后我就喚你花清音。這名字好么?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認了!哈哈!”
下一章:《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