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一九八九年,秋收后的一天中午,二娃正蹲在屋檐下面搓衣服。
家里的搖錢樹(母豬)剛生完小豬不久,為了不讓小豬跑出去,就用竹片編了一塊長約80厘米,寬約40厘米的簡易遮遮,卡在了門檻上面,人進出門時從遮遮上面跨過。
不料,兩只小豬偷偷把遮遮拱開,跑到院子里吃起了谷子。被蘇霸王瞧見了,他不聲不響地走二娃身旁,將就手中的竹片,狠狠地抽了二娃幾下。
二娃頓時覺得右腿鉆筋到骨的疼,她拔腿就往廁所里跑。渾身哆嗦著迫不及待的扒開褲子一看,被竹片結巴打得黑乎乎兩團,直徑約三四厘尚沒凝固的淤血,深深的印在了二娃的大腿上,疼得二娃直叩牙齒……
蘇霸王站在原地大聲吼道——你往哪里跑?還不趕緊滾回來,和我一起把豬兒趕進屋里去。這曬得熱乎乎谷子呀?能讓它吃嗎?家里欠這么多債,你不曉得呀?豬兒是喂來還債的呀!”
二娃幾歲的時候有一天,見到母親挨打,就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去,想要幫忙。結果,沒等二娃靠近,蘇霸王迎面就是一巴掌打來。二娃當時打了幾個竄竄,晃悠了好幾下才站穩。當時只覺得腦殼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事后并沒在意。
二娃一直覺得,自己的聽力不如別人。多年以后,二娃打電話時,只能用右耳聽,左耳總是聽不清。她這才意識到問題出自左耳,二娃跑去醫院做檢查。結果發現——右耳聽力正常,左耳中度耳聾,已經無法恢復了。
一天上午,蘇霸王叫來二娃的男朋友劉老幺幫忙,全家人一起挑谷子去糧站,繳完了征購糧回家,已經快中午了。蘇霸王讓元芬熱了一點冷飯,給三娃和劉老幺先墊墊肚子,然后出去挖干田。
田并不是很干,腳踩上去還會往下面陷。屬最不好挖的黃泥巴半干濕田,二人挖了一陣兒,覺得累了,就跑回去了。到家時,午飯還沒煮熟。
蘇霸王正手握刮耙在院子里來回推谷子,見他倆扛著鋤頭回來了。便破口大罵:“餓死鬼投胎呀?就那么等不及了呀!趕著吃完飯要去投胎呀?煎了冷飯給你們吃了才去的呢?生怕搞過船了……”
元芬剛從池塘里洗完菜回家,她右手端著一籃子豆角,左手提著半桶水,水里面有些許藤藤菜。她路過蘇霸王身旁時,停下了腳步,小聲的說了一句,”馬上就吃飯了,回都回來了,就算了嘛!“
蘇霸王二話沒說,將就手中的刮耙就給她砸了過去,把元芬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砸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菜和水全倒進了谷子里,水桶在谷子里直打滾,疼得元芬雙淚直流。
二娃聞聲從灶屋里跑出來,把元芬攙進屋里。哭著找來些蜘蛛莫,給母親當創可貼。
一天中午,幾歲的小四在燒火時,跑去小解。一顆火苗從灶里掉了出來,把灶臺門前的小部分柴草給點燃了。
蘇霸王正在灶臺背后切菜,他隨即放下菜刀。順手拿起水瓢,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潑過去。
這時,小四回來了。蘇霸王把瓢往灶臺上一扔,抓住小四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二娃舅舅元貴正坐在堂屋里幫蘇霸王片竹條。突然聽到小四鬼哭狼嚎的叫聲,他不知道灶屋里發生了什么事。連忙放下手中的刀和竹片,起身從堂屋走到灶屋一看,傻眼了……
蘇霸王正像打偷牛賊一樣對小四施加拳腳。
元貴沖上前去,一把抓過小四。往自己身后一甩,用身體擋在了蘇霸王跟前。著急的說:“ 哪有你這樣子打娃兒的?娃兒必定還小,不曉得水火無情的道理。你可以教他,也可以打他。但你也不能使勁踢呀!萬一把他踢瘸了,踢殘了,你養他一輩子呀?”
“踢死他狗日的就斷了活根!燒點火都不專心,還會有多大個出息么?”
“話不能這么說,你要是能一腳把他踢死了,那還好,一了百了。就怕踢個半死不活的,誰來養他一輩子?”
“半死不活咋了?我不曉得再補他兩腳呀?”
“那當初你不生他不就沒這些事了,哪個娃兒不犯點錯誤?就沒見像你這樣下起死手打娃兒的。”
“哎呀!不關你啥子事。我教娃兒關你屁事,讓開,信不信我和你一起打。你有啥子資格管我屋里的事喲?”
“就憑我是娃兒他舅舅,我就有資格。大路不平人人鏟,今天我還就管定了,你實在太狠心了。”
“我狠心咋了?我狠心我有一家人。你不狠心,咋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呢?” 元貴垂頭喪氣的走回堂屋,一個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雞,半天沒說一句話。飯煮熟了他也沒吃,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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