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房間,發現一摞書是和旅行相關的,有些是人物游記,有些是希望去的和已經去過的地方的介紹。
直到現在我去的地方仍然很少,每年除了十一長假之外,只能利用有限的假期拼湊出出行時間。有些地方去過也只是蜻蜓點水,但是看過一眼和完全沒有看過畢竟不是一回事。
我一直懷念云南壩美在出水洞村悠閑的時光。進出壩美村必須經過一條河,南北流向的河貫穿了整個壩美村,是壩美村的水源,也是游玩的一個特色。這條河入口就在出水洞村里。出水洞村里住的都是壯族,有幾十戶,年齡稍大的人主要靠擺渡船和趕馬車營生。因為夏季連續降雨,水位漲的太多,不能劃船進去,同去的小伙伴都感覺特別遺憾。由于時間還早,我們選擇在入口處等等看下午水位是否能夠下降到可以劃船進去。我和L姐坐在洞口停留的船上,噴著淺藍色漆的擺渡船,有些船上油漆已經部分脫落了,露出斑駁的痕跡。看著唯一入口的那個山洞,幻想著里面的景色 ,因為無法進去,那個洞口對于我們就顯得更加神秘了。我記得那天天氣特別好,白色的云朵在藍藍的天空中飄著,樹葉是綠色的,山是綠色,被綠色渲染的空氣特別舒服。坐在船上看到壯族的的村民在河里洗衣服,看到劃船的村民試圖進入洞,卻因為水位太高只得返回下游處,看到一些游人帶著期待而來卻又失望的離去,看到村里的馬車消失在遠處那片竹林深處,感覺時間似乎靜止了。那一刻覺得進不去又如何,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也是好的。
中午我們在一家壯族人家做飯吃,新鮮的竹筍,翠綠的龍須菜,云南小土豆,還有村民新采的茶葉,做飯的水是從河邊一處泉眼去的,泉水清澈冰涼,L姐給我們三個做出一桌豐盛的午飯,飯菜的香味吸引了同來旅游的兩位貴州的游人,添了兩雙碗筷和我們坐在一起吃飯,聊起這一路的風景見聞。那種平靜、自然的生活,和平常匆忙的生活,差異實在太大。
吃完午飯,我和L姐商量著在這住一晚上,看第二天水位能否降下去,我們去村里閑逛的時候,看到一家制茶的作坊,看到一筐筐新鮮嫩綠的茶葉經過脫水烘烤,變成我們常喝的茶葉,我們很好奇的走進去。老板也很好客,先是介紹自己,由于老板的普通話方言味太濃,我只聽出來他姓儂,是壯族人,然后熱情的邀請我們喝茶,我們各泡了一杯新烘干的茶葉,隨著浸泡的時間加長,嫩綠的茶葉在水中慢慢展開,一股帶著米香味的茶香溢出來,連常喝茶的L姐都說味道很特別。老板說這是白茶。那天下午我們都呆在這個制茶的作坊里,看到附近的村民挑著新采的茶葉到店里稱斤來賣,她們大多都是看上去年齡較大的壯族婦女,幾乎都不會說普通話,我們在給她們拍照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很羞澀,笑的也特別幸福。我跟著儂老板的媽媽學習烘干茶葉,先是把新鮮的茶葉攤開,防止新鮮的茶葉的因為呼吸發熱而焐壞了。然后裝框放到脫水的碾盤上,茶葉厚度要鋪的均勻些,脫過水的茶葉再裝框平鋪到烘干箱里,茶葉一定不要鋪的太厚或者太薄。一下午我們就在這個制茶的作坊里邊喝茶,邊聊天,邊學習茶葉的制作,就這樣過了半天別人的生活。第二天我們也很幸運的進入壩美,看到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有一段時間我的辦公桌面都是我在壩美拍的那張青山綠水和遠方炊煙的圖片,閑暇時看到這張圖片內心平靜美好的。
旅行,就是在一個于己完全無關的世界里,尋找自己與這個世界的對比與聯系。這種尋找并非有意,而是不知不覺,在不知不覺中完成對自我的體察與豐富,從而體驗有別于習慣和日常的另外一種人生。樂于這種體驗的人,是對人生有更多好奇與想象的人,是能夠因為精神體驗而淡泊物質與利益誘惑的人。
人在旅途中會變得格外超脫、格外包容甚至善良,因為一切都于己無關;人在旅途中也會變得格外聰明、格外敏感,因為一切都需要自己重新打開視界。為了這聰明善良的我,以及給這個我帶給我的驚喜與收獲,多少人就這樣著了迷似的不斷上路,不斷行走。
在這樣的人群中,有人把行走當成了生命的一種形式,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行走;有的人把行走當做日常生活的一種穿插,讓行走成為間歇性的生活需要;有人對行走沒有切實的需要,只是偶爾向別處看看,看到不同,便發出一聲驚嘆……想了想,我應該屬于第二種,沒有行走者的超脫,卻比驚訝者執著。只要離開自己日常生活的小圈子,任何地方都是想去和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