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生命里遇到無法承受之重;當蔚藍的天空瞬間坍塌下來;當明天消失在一片漆黑中,余生,是否還值得堅持?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請別放棄。
《活著》是當代作家余華先生聽了美國民歌《老黑奴》后得到的寫作啟發,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余華先生說:“這部作品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
《活著》發表于1984年,該作品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2018年9月又入選改革開放四十年最具影響力小說。
年少的余華因為父母的工作原因,長期混跡于醫院,他曾坦言:“小時候為了在酷暑中睡午覺,常常睡在太平間。”
在特殊的環境下成長,看慣了生死別離和世事無常,人生的命題在余華先生的世界里一定有著非凡的解讀。
如今,他用超然的心態為我們創造了“福貴”,為無常的人生照亮坎坷,幫無助的行人指引方向。
面對慘淡的人生,我們該如何對待余生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命運不可選,生活猶可選
這部小說講述了解放初期一個名叫福貴的人坎坷的一生。
年輕時福貴是個真正敗家的紈绔子弟,每天游手好閑,招搖過市,最后終是敗光了祖輩留下的家產,欠下了賭債。福貴的“成人禮”可能是那次挑著三擔銅錢去還賭賬。還賬回來的路上,他終于明白了父親不用銀元而用銅錢的用心,就是為了要他知道這個道理:錢來得千難萬難。
后來的福貴開始擔起了家里的擔子,特別是他父親的去世把他推上了一家之主的位置。艱難的日子也就開始了。
剛開始老丈人將他的老婆家珍接回了娘家,好在家珍是一位真正的賢妻,她不計較丈夫曾經的混蛋過往,死心塌地地回到了這個食不果腹的家,這是福貴的福氣。大女兒鳳霞善良聰慧,年幼時卻因福貴的事而導致失聰,之后家里又添了一個兒子——有慶,也是耿直善良。
幸福的日子也過了那么幾年,后來有慶為了救人而死去了,這是命運給這個家的第一重擊。熬過了悲傷,熬到了鳳霞嫁了一個好女婿二喜,鳳霞又難產去世了,失子又失女,作為母親的家珍還是跟著去了。接踵而至的失親之痛,是劫,也是命。
這樣的痛苦誰能背?留給活著的人啊。福貴、二喜以及二喜的兒子苦根,就這樣在命運給予的苦水里煎熬著。原本幸福的家,一個個的都離去了,家不再那么溫暖,但是福貴沒有被打倒,他還有外孫和女婿,生活還在繼續。
后來女婿在工地意外身亡,在苦水里煎熬的人還剩下福貴和苦根。再后來苦根被豆子撐死,福貴送走了他在世上的最后一位親人。多年后,福貴跟一頭叫“福貴”的老黃牛相依為命地過著日子。
福貴的人生坎坷至極,生活變數也是常人無法承受的,但是他沒有放棄生命,用一個生命體的本能過活著。我們的余生再坎坷,也不過如福貴這般,平靜的蹚過一切,生活還是可以繼續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作者的留白,是人生的放映
小說用第一人稱的手法,借福貴的口描述了社會底層人物的生死無常、命運多舛,表達的意義卻遠遠超出了生與死。
在《活著》這部作品里,作者用一種詼諧、輕松的方式,以時間軸為主線敘述了福貴的一生,語言平實無華、感情平穩中肯,這不僅讓故事發展更流暢,還增加了主人公以及故事的親和力,清晰明了的故事情節帶著讀者回顧了老人的一生,伴著福貴經歷了一番慘痛人生。
小說中,作者沒有留下煽情或者教化的痕跡,全文都在以一個老人之口敘述他自己的一生,沒有感情的起伏波瀾、世俗的評論,也沒有老人自己的情感表述。不論是在福貴第一次從富人變成窮人的巨大落差之際,還是在福貴多次失去至親之時,作者都沒有給福貴個人情緒的宣泄過程留有足夠篇幅,好像那些傷痛只是一次次只需粗略一提的小創傷,又或是那些喪妻之痛、失子之傷只是平常事一般。
不同的敘述視角,產生不同的情感體驗。讀完整本書,你會發現作者是在用福貴的而不是一個旁觀者的情感視角去描述整段人生。雖然每一次傷痛都可能讓福貴痛不欲生,但是面對已經過去的往事,再痛的感覺在敘事時都會是輕描淡寫,因為這其中的苦痛早已刻進了他的骨子里,事后他能脫口而出的也只是那些往事的軀殼。
作者,只是一位放映師,作品之外的情感,應是福貴的,也是讀者自己的。這是作者的高明之處,他用一個慘痛的人生引出了無數讀者對生命的不同解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們是幸存者,更是生存者
在面對外國讀者時,有人問余華先生:“為什么說福貴是活著,而不是幸存著?”
福貴的一生,看著揪心,讀著落淚。多次肝腸寸斷的別離以及孤寡的暮年,這不免讓讀者覺得作者太過冷漠。
然而,福貴和一頭名叫“福貴”的老黃牛相依為命著,他沒有在一次次人生的絕望時刻自尋短見,也沒有放棄人生。他以一顆平靜的心面對著生活,看太陽升起又落下,帶著“福貴”秋耕春種。
福貴在回家前唱到:少年去游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做和尚”可能就是他暮年的狀態:讓往事都隨風消逝吧,思念和抱怨改變不了過去,何不放下這些雜念。活著,平靜地度過余生,該見的人終會再相見。
余華先生在日文版自序中回答道:生活是一個人對自己經歷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觀者對別人經歷的看法。
耶穌說人們生來就是受苦受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樣的,我們無法給出統一的解釋,因為品嘗生活的我們都有自己獨特的味蕾和不同的經歷。
在我們的視角里,福貴是一切災禍之外的幸存者,但他更是這世間的生存者,人生數十載,值不值得,他心明了。
我們亦然!穿過荊棘的人生,滿身刺痛也該像福貴一樣,用樂觀、釋然的心態面對人生,對明天存有期待,用行動告訴命運:我們會活著,正活著。
? ? ? ? ? ? ? ? ? ? ? ? 生活是屬于每個人自己的感受,不屬于任何別人的看法
面對命運的捉弄,至親的離世,余生會顯得悠長、昏暗。我們是否能像小說里的福貴一樣坦然面對,或是像福貴的妻子那般,在命運的重擊下自斷人生?
福貴,是生活里的強者,是命運也要畏懼的勝者,更是平凡人的生命中不可估量的頑強信念。
余華先生說:當福貴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講述自己的一生時,他苦難的經歷里立刻充滿了幸福和歡樂。寫這部作品的過程讓他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即使你遇見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即使你遭遇了無法抹去的生命之痛,請忽略世俗的看法,用生命的本質去感受自己的人生,無畏悲喜地活著。
作為個體而來,又以個體身份而逝,經歷著、承受著、喜悅或疼痛著,沒有哪一個生命體是毫無價值的。
因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