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br>
夫子說的這句最為國人耳熟能詳的,也是上一輩每每告誡我們一代又一代的金句。那么怎么理解此句,就如分岔口延伸的兩條路,一條是大伙經常走的路,理解為人生感悟。正因為路上有路燈,所以走的人就多了,就會按一盞路燈到另一盞路燈的時間距離理解人生,到了三十歲這盞路燈時應該怎么樣?到了四十歲這盞路燈時應該怎么樣?? ?
另一條是行人很少的路,理解為學習。這條路的路燈當然是忽明忽暗的,在路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你去問路時,他也一片茫然,前方還是不明。所以能摸索的到達一根根電線桿的,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少之又少,不然,要么就是瞎子,要么就是大器之人。
其實這兩種理解都沒錯,因人而異,這是萬能的一句。從夫子游學的經歷來說,學習來自生活,而且在前已說“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人生與學習有相通之道。處世時,各年齡段所反映的人生清晰度不同,自己的感知便不通;為政時,從努力上位到在其位,再到不在其位,冷暖自在人心,也是最能理解此句的;為學時,也最是認知貫通的時候,因為擱置一個有血有肉的終身學習者人在活生生的生活中生活著,當一天一個榔頭擊穿隔堵中間墻的時候,那種開腦洞的頓悟脫俗不凡。所以不假圓滑的說,當一個人朝著自以為的那一個方向理解,只要與自己真真切切的發生關系了,有精誠所致,必定金石為開。
標榜一個人的成績就看他的簡歷美德,你看某些專家的講座,某個領導的簡介,人生經歷是必說的,當然,夫子可沒那個意思。從“吾十有五而志于學”觀之,還是從為學的角度去理解吧,以下是孔子的一生學歷。
“吾十有五而志于學”孔子十五歲就有志于求學,較于現在而言,相當了不起。十五歲大概就是初三的時候,這時候自己有心于學習少之又少,殊不知,這時候社會就用篩子大浪淘沙殘酷的挑選,形成社會分層的頭道工序。擺在學生面前的就幾種可能性:成績好的就上好高中,成績一般的就上一般的高中,成績差的要么進入職業學校,要么踏上社會成為務工務農主力軍,成績差的家里殷實的不管是繼續讀書還是踏上社會,終在自己父母親的資源底盤下在社會層次上不會掉隊。還沒等立志就被社會屬性的浪潮拍在沙灘上,根據成績比例,成為社會金字塔的新生力量就此充軍。
“三十而立”中的“立”還是立志的立,既然十五年有志于學,那么十五年后就該檢驗所立的是否還在?在,那就基本可以看得見未來的發展方向。再看是否立不立得?。窟@時也是成家立業,學術冒頭的時候。這個立就進一步說,大家都站著,你也立著,就很難感知鶴立雞群的“立”。
“四十而不惑”,又進修了十年,四十歲就無所疑惑。根據李零在《喪家狗》中所說,當時孔子在四十歲之前都在出國找工作,屢屢受阻,所以在三十五歲到五十歲這段,就死心塌地地做學問,全力治學,越學越明白,就不惑了。就相當于現在段位高的人看行業內的一些事和現象,立馬就能一清二白,所謂“新手看哪里都是新奇,老手看哪里都是俗套”。
“五十而知天命”,本身內力很高了,又進修了十年,到了自己蓋棺材蓋的時候了。學習的目的當然是學以致用,從夫子的問政來看,就可知,學習后就是要參政,就是要做官,那么就要看天命如何了,不然學了三十五年的驚世偉才之學,連只麻雀都抓不到,就只有似王國維的絕命辭所說“五十之年,只欠一死”,因為很多有成就的古人,都只活到五十歲左右。不管能不能中彩票,就認命吧。
“六十而耳順”,意思就是到六十歲,不管是好話的還是不中聽的話,都不覺得刺耳。這時要結合夫子當時的情景就更為生動。尤其是六十歲的孔子,在前往鄭國,與學生走散,獨自在郭城的東門外等候。有個鄭人跟子貢說,東門站著個人,腦門像堯,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產,腰以下比禹短了三寸,上半身倒有點圣人氣象,但下半身卻像喪家狗,垂頭喪氣。子貢就把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孔子,孔子不以為忤,反而平靜的承認自己是喪家狗。由此觀之,無需再說其它話。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孔子68歲回魯國,69歲,兒子死了,71歲絕筆《春秋》,顏回病逝,72歲死于衛國。你說在70歲所說出的話,修煉到了這個份上,想怎么樣都不為過,都不會越過規矩。就類似將賣油翁倒油樣,刻意練習到這個份上,再怎么也不會撒油的。
文人,從為學的角度,就這么幾句話,概括了一生。文人吶,總有些郁郁不得其終,不能如愿以償。那就請各位對號入座了,你到了哪一段?你又是怎樣一種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