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媽媽打架了,又和好了

這天放學,我當起了亮亮的學生,他是美術老師,教我畫公主。

他要我嚴格按照他畫的一模一樣,一樣的線條,一樣的顏色,一樣的起筆收筆位置。我感覺很有壓力,小心翼翼,但還是沒有達到要求。老師對這種情況不太滿意——先是大聲說“這樣不對,擦掉!”,沒等我動手,就把我畫的線條擦了;然后又說我選的顏色不對,用橡皮擦顏色,沒有擦掉,發起怒來。

“我需要被溫柔的對待”我告訴他。老師顯然在情緒中,并沒有聽到我的話。他大喊著:“來,罰你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罰你一萬塊!”

聽到他這樣說,一種煩燥在我的心里升起,我大聲說:“憑什么要罰我,我想怎么畫就怎么畫,我需要創造性?!?/p>

聽到我的反擊,他也許感受到了挫折或者指責,他決定采取更直接的武力手段?!拔乙蚰恪彼f著,拿出了我敲背用“金剛錘”。和爸爸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戲時,這是他當警察的道具。他舉著金剛錘,一副大權在握正義凜然的樣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再次慢慢的重復“我需要被溫柔的對待”,我把我的需要通過這樣的既慢又長的方式告訴他。

他還是打了我,顯然,我的需要他并沒有看到,或者不愿意尊重。我搶過錘子,打了他一下。

亮亮顯然受了很重的“傷”,淚如雨下,特別委屈。“我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腿不能動了,瘸了,需要用拐杖才能走,還要住院才能好……”他找來一根棍子,瘸著走來走去??磥?,這一記錘傷,不但傷在了筋骨上,還傷在了心里。我并不愿意做一個使用暴力的媽媽,在那個當下,我愿意做出和他一樣用錘子解決問題的選擇,是因為我想讓他看到——有些事,要承擔后果。面對一個受傷的孩子,此時此刻,我愿意選擇用傾聽的方式,幫助他看到自己和媽媽的內心。

“你現在很痛,腿很疼。心里有沒有受傷,很難過?”“那你現在怎么樣會好過一點兒?抱抱嗎?”

我的真誠打動了他,他說是的。我抱著他,過了一小會兒,問他“你喜歡被溫柔的對待,是嗎?”“媽媽和你一樣,也喜歡被溫柔的對待。你在用錘子打媽媽的時候,我心里也特別難過,悲傷,我想跟我的兒子親親密密的做好朋友。”我再次把我的感受和需要傳達給他?!叭绻侔l生這樣的事,你還愿意用錘子解決問題嗎?”“你有其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嗎?”

一問一答,我們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最后,我說“我們和好吧”,他同意了,我們用跳舞的方式慶祝了我們的和好??磥?,在需要溫柔的背后,我們都需要一種連接,一種溫暖。第二天早晨,亮亮剛醒來,笑著問我是否記得昨天的事。我問是什么事,他說:是我們和好的事兒呀!看來,風雨過后,因為和好,孩子記住的是美麗的彩虹。打沒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和好。

通過這件事,我對非暴力溝通中的“把雙方的需要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考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什么是溺愛?在我看來,在溺愛中的孩子,注意力只放在自己身上,只看到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我很憤怒,我就要**,不給就不行!”媽媽放棄對自己感受和需要的覺察和表達,有時違背自己的意愿也要無條件的滿足孩子的要求。什么是“尊重”和“平等”?在我看來,就是做為媽媽,既看到孩子的感受和需要,同時,也不放棄自己的,和緩也好、大喊也好,找準時機,把自己的感受和需要真誠地表達給孩子,并確認他是否聽到(請求確認,這一點真的非常重要)。沒有控制,沒有指責,我們所表達的都是內存活生生的東西,我相信,這樣的表達,對方一定可以感受的到。

“把雙方的需要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考量”,多美的狀態呀,我可以蹲下來看孩子,也可以把孩子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彼此對視,總之,目光平行,內心溫暖,我既能夠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這,就是懂得。經歷過風雨,才能看到彩虹,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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