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覺知,似乎是無法用文字描述出來,我知道只要開始要干什么的那個剎那就不是在覺知。然而我似乎可以一邊覺知一邊寫下這些話語。文字與話語,是覺的妙用。
我開始評判的時候,被阻止了。似乎于這種狀態下只能如此簡單地寫下任何“別于知道”的文字。所以千古以來,覺知是那么難以被描述的。
這種狀態好像和冷漠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似乎是一種溫暖的冷漠,一杯還有37℃的白開水,剛剛好喝下去,既不會冷也不會熱。所以禪宗多半是在講廢話。我這樣書寫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評判的心理,有沒有只有自己知道,至于讀者看到了,也可能會有。這個文字是屬于大家的。
之所以有觸動要開始寫這個話題,是一步步被推著行走,而且是在反對被推著行走的時候,不得不被推著行走。一個自稱在文字上能做到開悟的人是不是應該是這樣的?
正在描述的這個人不是生活的這個人,是一個久違了的只有在這種狀態下才呈現出來的人。
他在推翻頭腦給他的所有訂單。而其實他沒有任何東西要表達。他就是這樣而已。
我必須用一些文字來激怒他,比如“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我感覺到他撓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這很是棘手,這句被用得爛透了的句子。此時是在評判嗎?不評判,不妨評判。這句話是從哪里來?從“我在”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幾年前來的,網絡上的文章/雞湯。“初心”是在描述一個怎樣的狀態:一個人,有一天,突然有了解理想,要去做一件事情。“不忘”呢?有一天,他做著做著忘記。所以用這句話來提醒他,要“有始有終”。
這似乎是大家一直認為的意思。假如是一句普遍適合的道理,那應該運用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沒有任何疑問。很顯然,這并不是。
原在《華嚴經》中有:三世一切諸如來,靡不護念初發心。此應是初心的出處。即原是佛陀教誨,那初心并不當是上述的狀態。此義三世一切如來,即過去、現在、未來,三世的一切如來。如來,明心見性的人,覺悟了的人,都會護念這個“初發心”。“初發心”是什么?普渡眾生嗎?可參見《華嚴經》的另一句話: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即“初發心”為菩提心也。菩提心,乃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簡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乃梵語直譯的漢文,文義為無上正等正覺。故菩提心即是無上正等正覺心。佛法所謂明心,明的就是這個心。無上即是完全的絕對的,正等是指普適性,正覺就是真理的或者真相的覺悟。依印廣法師解經之義,為指:徹悟一切宇宙奧妙圓融圓通無滯無礙之覺。西方覺者杰德?麥肯納說得更簡單易懂:明白了一個解釋一切的理論——意識主導論。《法華經》所謂“一心三藏”。
則如佛言:過去,現在,未來,所有一切覺悟了的人,沒有一個不時時刻刻記得這個完全絕對的智慧。不忘初心,是不忘“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是不忘你以前的誓言或者心愿。
此為正論。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非佛法正知正解,依印廣法師言:佛法不礙世間法。從世間法義解,姑且分析一下寫此義的原委,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當初的誓言,做事有頭有尾。即如,你來學校學習,從第一日開始,即要學到畢業,否則忘卻初心,徒費光陰。此學業也。你進我家門,要不忘愛我之初心,不得換人,否則有始無終,此是家業。你來此單位,初是為事業獻身,但今無錢可賺則憤而離去,忘卻初心,必遭天譴。這是部分道理,相對而言,在某個范圍,某個時刻,某個人身上,某些情況是適合的,但要說這是真的道理,那差得太遠。有違圣人本旨。孔孟有言:君子于天下,無適也,無莫也,為義于此。更云: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唯義所在。甚者言: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為道所言,皆在義所指,義即宜也。若是時時刻刻不忘初心,每件事都要得個始終,說大了硁硁然小人哉。小人與君子相對,即私欲重之凡夫而已。若論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孔圣,怎會言必信、行必果?此皆是德層面本事,幻相,非圣人本義也。
我儒之所論為圣人、君子,不是道德倫理層面上的概念,而勝于此層面上的圣人、君子,本義同佛,同覺悟了的人,同解除了對非真相的了悟的人,同那位說“圣人視百姓為芻狗”的圣人。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的菩薩。心中若有始終,若有初心相,即非菩薩。
即論:佛法教誨,圣人之學之諄諄教誨,只在乎教人了悟宇宙人生的終極智慧,著眼點皆在乎背后那個如如不動的覺,真。凡將此教誨落入第二義,世間法,皆是移花接木。譬如佛法教誨之悟,悟的對象只能是道,只能是覺,只能是終極真理。其它任何名相都不可能是悟的對象。譬如中醫取象比類的方法論嚴格意義上不可稱之為“悟”,這種能力不能稱之為“悟性”,只可稱之為世間法的“聯想能力”。不可以將學習能力等同于悟性。那不會抬高自己,只會貶低悟性罷了。
而“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正是將佛法所論之初心,移花接木到世間法上,意欲造成一種看似純粹又很有道理的假相,將佛法打扮成道德倫理的教條,為指摘他人,標榜自己的一個信念系統。
我承襲心想生老師圣人之學,本意要做活的教導,此處發揚圣人微旨,旨在撥亂反正,見佛法圣人本心,無意爭論世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