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那年的我們》(4)

那年的我們

文/朱小丫

我問都沒問就跟著他走了,他帶我去了學校的操場上,站在旗桿下,冬夜的冷風呼呼的吹著,木易澤身上還是剛剛表演時穿的那件牛仔外套,我看著他說:“冷不冷啊你?”

“有你在這,不冷!”木易澤突然低下頭認真地看著我,我有點不知所措,往后退了一步,沒站穩差點就摔了一跤,木易澤手快一把將我拉住了,在我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把我拉進了懷里,頭頂傳來他淺淺的聲音:“我們一起努力讀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我的心還在怦怦地跳著,今夜的天空有著繁星點點,不時還有一兩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空,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很美好,人生從此有了方向,有了努力的動力,覺得未來充滿陽光!

可是,等放完月假,回校后,一切就跟那晚的星空一樣,總有一兩顆星偏離了軌道,隕落了!

先是周一,升完旗后,隔壁班周風的親戚周云就跑到我們班,站在木易澤的面前遞給他一封情書,深情地看著他:“木易澤,我喜歡你!”

坐在前面的我倒吸了口涼氣,這年頭的女生都這么直接嗎?好像重點不應該在這,有人在跟你男朋友表白誒,我回過頭幽幽地看了一眼木易澤,此時木易澤也正看著我,笑了笑,都沒轉過頭去看周云:“那要問我女朋友愿不愿意?”

我白了他一眼,紅著臉轉過頭,班上看熱鬧的同學在一邊起著哄,周云將信塞在木易澤手上,紅著臉轉身就離開了。直到班主任進來,教室里才安靜下來,我以為周云就這樣知難而退了,沒想到,她的手段出乎了我想像,后來她說那是因為她比我更愛木易澤,可是我卻覺得她更多的是想滿足她自私的占有欲!

為了不讓老狗發現我們的事情,木易澤準備了一個筆記本,每天我們就是通過這個小小的本子交流的,因為本子是木易澤準備的,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平時寫上去的東西,也都沒有署名。上面什么東西都有,有酸詩,有明星八卦,也有不會解的題目,自然也有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本來就只有我們兩個才知曉的筆記本,不知道怎么就被周云看到了,她偷偷將本子放到了老狗的辦公桌上,看到本子后,老狗將木易澤喊到辦公室,看著他桌上的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筆記本,木易澤臉黑了黑,一言不發,因著木易澤是老狗的表弟,老狗自然不會像對我那樣對他,先是曉之以理,然后是動之以情,可是木易澤就是不說出那個和他鴻雁傳書的人是誰,老狗沒辦法,最后只能將木易澤的母親,他的姨媽叫來了。

木易澤的母親一到學校,什么話都沒說,就將他帶回來了家,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的我,正在疑惑,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媽媽要帶他回去,等到中午吃飯時,我就從老大那借來電話卡,跑到電話亭排隊給木易澤打電話,等了半小時,終于等到我,我撥通了他家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媽媽,我一聽不是木易澤,頓了頓,開口:“阿姨,你家木易澤在嗎?”

“同學,以后不要給我家木易澤打電話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讀書,你也一樣,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才是你們該做的事情!”他媽媽說完后,不等我反應就將電話掛了,留下我握著話筒站在那發愣,這是什么情況啊,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直到身后有同學等的不耐煩推我一下,我才回過神。

走過熟悉的籃球場,回到寢室,午飯都沒吃,我就倒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木易澤媽媽的話還在耳邊不停地回放著,是不是她知道什么啦?不對啊,如果她知道了,那老狗也一定知道了,老狗知道了,我還能安靜地躺在這嗎?搖了搖頭,將腦袋里亂七八糟的心緒搖掉,我就拿出木易澤一直放在我這的MP3出來聽歌!

兩天后,木易澤回校了,他是跟著老狗一起進教室的,進教室后他回到座位上,就開始收拾東西,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低著頭認真收拾,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不解地轉過頭,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果然,他將東西收拾好后,老狗就將他跟最里邊一排的同學換位置了,坐第一個,四周都是男同學,在他拿著東西從我身邊走過時,他撞了我一下,將一封折成心形的信丟在我腿上,我連忙伸手接住放在衣服袋里,看著他就這樣走過我身邊,從此我們就守著教室的兩對角,我在第一列倒數第二個,他在最后一列第一個。

下課后,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女廁,迅速關上門,打開信,一切都明了了:

東窗事發,筆記本被老狗發現了,我媽把我抓回去狠狠訓了一頓,還好,我意志堅定,沒有出賣戰友,日后行事一切小心謹慎,恐再被老狗洞察。只是痛心的是,沒能保住我們的本子,被我媽千刀萬剮,抽筋扒皮了。中午記得跟我一起吃飯,我在食堂等你,接頭暗號是,我有肉,你吃嗎?

看的我哭笑不得,本來還忐忑不安的心,現在也安定了下來。原本想將信紙留著,最后想想還是毀尸滅跡的好,免得再生什么事端,最后只能痛心地將信紙撕成抹抹隨著便池里的水沖到下水道里去了。

從廁所出來后,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自己一身輕松,今天的陽光也格外溫暖,路過老大的班上時,我還往她那瞄了一眼,今天老大難得的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對著什么在傻笑,我悄悄地走進去,低頭湊近她,感覺有人,她一個機靈將手里的信紙抱在胸前,一看是我,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氣,對我翻了個白眼:“嚇死我了,沒事跑我這來干嘛?”

“做賊心虛,快說是哪個寫的情書,拿來我看看!”說著我就伸手去拉她的信紙,拿過來一看,牙齒都差點酸掉了,立馬又還給她,如果不是穿著棉衣,都能看見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抖了兩下,對她嘖嘖道:“也只有你家付鴻明才能寫出這種酸掉牙的情話!”

“那是!”她頭往上一揚,一副傲嬌的表情,付鴻明是我們初中的同學,后來高中的時候,跟著家里到市里去讀書去了,跟老大一直保持書信往來,偶爾遇到他們放假,我們讀書的日子,他會從市里跑來帶著大包小包來看老大,其實我跟子燕是打心眼里希望他天天來的,因為每次他來,我們就能瓜分好多好多零食!

在老大收到信后的第五天,我們日盼夜盼的付鴻明來了,果然還提著大包小包,我跟子燕陪老大等在門衛室接見他,看到他走過來,老大臉上笑開了花,我跟子燕臉上也笑開了花,老大走過去看著付鴻明,我跟子燕走過去接下了他手里的袋子,然后就識相地回寢室去了。

在我們接過付鴻明手里的零食時,卻沒有注意到,他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我跟子燕還沉浸在被零食包圍的喜悅中,卻不知道,一件大事在悄悄發生著,以致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被這件事籠罩著!

付鴻明因為在學校組織打群架被學校開除了,他爸爸氣不過,將他帶回家,關在家里,臨到寒假了,還聯系了外省的一所封閉式的管教學校,下周就要送他過去了,他敖不過他父親,最后以回老家看看奶奶為由,他父親才給他兩天自由時間,一回來,他就跑到超市里緊著老大愛吃的買了一大堆,結果卻被我跟子燕瓜分了。見到老大,他還是那一臉笑嘻嘻,可是平常大大咧咧的老大,卻不知道今天那根筋開竅了,硬是覺得他有問題,在老大的威逼下,付鴻明只好全說了,本來是想到了那再給老大寫信的,現在看著老大哭的梨花帶雨,他慌了神,怎么安慰怎么不聽。眼看就要上晚自習了,守門的大爺好心怕老大上課遲到,就催了催老大,不催還好,一催老大就哭的更大聲了,好像此生再也不得相見似得。一向膽大的老大,這次也沒讓自己失望,趁著守門大爺不注意,打開校門旁邊的小門,拉著付鴻明就往外面跑,等大爺反應過來,跟著后面喊了兩聲,就不見他們的影子了!真是守了幾年的門,還是頭一次有學生從他面前這樣跑走的呢,一時學校領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剛剛走進教室,坐下來還沒拿出課本,老狗就進來了,一雙24k鈦金眼將教室掃描了一遍又一遍,連角落里有幾只蚊子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心里還在犯嘀咕呢,這是哪個大神又躲寢室沒來上自習啊,也沒多想,瞄了一眼跟我隔著好幾十個人頭遠的木易澤,他正在安靜的寫作業,最近似乎很用功啊,我也不能落后,于是低下頭專心地寫作業!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我就跑去找老大,結果走到她教室門口卻沒有看到她,我還以為她上廁所了,也沒太在意,可是直到第三節晚自習下課,我都沒能看到她,心里納悶,她跑哪去了。回寢室時,我又跑她寢室去了,還是沒看到她,隨便找了個室友問了問,才知道,今天她壓根就沒有去上晚自習,我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于是又往樓上跑去,想跟子燕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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