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雎》看《詩經》的生命力

身邊人大部分對于《詩經》的了解用四句話就能準確地概括出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們并不避諱這四句詩是從某一部古裝電視劇中看來的。比起《詩經》他們可能更加喜歡唐詩宋詞,因為單從理解上來說,后者耗費的腦細胞顯然要比前者少得多。

我曾試圖找到這背后的原因,追根到底,原因說起來很簡單,也很無奈:《詩經》中的文字太過于晦澀難懂,經過千百年的大浪淘沙,許多字早已棄之不用,也有許多字引申出別的用法,本意卻被人遺忘。《詩經》的光芒閃耀了上千年后已經微弱,就像是綿延在沙漠中的河流,隨時都面臨著枯竭的危險,也許一陣風沙就會將文化的河流湮滅,盡管有專家學者依舊皓首窮經,孜孜不倦地研究。

而另一個“失傳”的原因則是人為地強加在《詩經》上的各種各樣的解讀正名。當然我不是反對研究詩經,而是覺得詩經作為在中國詩歌的源頭,毫不夸張地說正是它就像是母親河,滋養了整個后世的文學。它的價值主要表現在作為一種文學供人欣賞,從中汲取養分,如同滾滾不息的黃河,從雪上上洶涌而來,呼嘯著奔大海而去。可從漢朝開始,人們就開始研究《詩經》中的普世價值,到了朱子更是老氣橫秋,活潑潑的男女愛戀被他道貌岸然的學究氣,硬生生變成了諷刺“淫奔”的道德標尺。而那些寫得十分膽大潑辣又露骨的情歌,朱夫子還要絞盡腦汁給它們“正名”,想想都有些心疼他老人家呢。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也會有一千種解讀《詩經》的方式,產生一千種心情,這才是文學的意義也是生命力所在。而那些自以為“正統”的標準,就算是經過細致的考察,有理有據,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接近作者原本的意圖。可當作者完成一幅畫,一首詩,一篇小說,一部作品時,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讀者去欣賞他的作品時必然是帶著自身的閱歷去的,他是在欣賞作者的作品,可也是在檢閱或者欣賞自己的人生,只有他從作品中找到共鳴,他的情感在作品中蘇醒,作品才有意義。而那些無休止的考證,不過是向世人解讀的一家之言。

《詩經》開篇就是《關雎》,是周南地區的民歌。翻閱詩經的次數多了,我漸漸有了疑惑,為什么會把關雎放在首篇?其實放眼整部詩經,我并不認為這篇是最出彩的。《毛詩序》中這樣解釋:“《關雎》,后妃之德也,《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大家都知道《詩經》分為“風”、“雅”、“頌”三部分,其中“風”就是指民歌。

或者司馬遷在《外戚傳》中對夫婦關系的概括能從一方面來解釋這個問題:“夫婦之道,人道之大倫也。禮之用,為婚姻為兢兢。夫樂調而四時和,陰陽之變,萬物之統也。可不慎與?人能弘道,無如命何。甚哉,妃匹之愛,君不能得之于臣,父不能得之于子,況卑下乎!”在小農經濟時期,是以家為單位的,夫婦是最親密的關系,贍養老人,撫育孩童,相扶相攙,相濡以沫。這種夫妻感情既不能從父子關系中得到,也不能從君臣之間得到,這樣重要鮮明的關系絕對不會是后來封建社會女子必須要遵從三從四德中的“以夫為綱”。

所以說詩經在后來的發展中人為地加入了一些標準,讓它慢慢地變得僵化,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漸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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