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車燈照在路的兩邊,能看見初夏嫩葉子的青綠。遠處是黑暗里偶爾有幾處燈火,像天空里的星星一樣分布,凌亂里透出自由的氣息。

“那不管怎樣, 要做的了吧!”哥哥阿杰扶著方向盤,扭頭看向阿奇時帶著行云流水的順暢。看一眼后就足夠的,又扭頭去看前路了。

“嗯,做。”阿奇一路上都在思量,雖然已經后悔,但還是盡量顯得爽朗。

“那先回去準備,大干一場。”阿杰很興奮。

車在路上疾馳,黑暗在燈光后面,蜿蜒的路沒有盡頭。

阿奇回到山里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整個村子靜謐在黑夜中,還未到公雞打鳴的時候。到了深山,就全然看不見別的燈光了,只剩下巍峨的山俯視著村子的渺小。阿杰將阿奇送回山里,就轉回鎮上了。

一連奔波七個小時的車程和漫長思想掙扎的折磨,阿奇已經筋疲力盡,但毫無睡意。他打開對著街道的窗戶,背對著高至天花板的書架而坐。夜呱空靈的聲音在頭屋頭上盤旋,一聲接一聲,也不重復,像秒鐘的滴答,規律得讓人可怕。

回過頭,是一座連著墻的書架。看到那些書時都難免聯想到曾經在這間屋子里拆開那些包裝紙的喜悅和那些書里涓涓流淌的文字。那架費爾南多佩索阿的黑白相片更是讓他想到那個一輩子住在小鎮的人。而就在昨天出門之前,他依舊以那位孤獨的人的生活為背景,并以此為榮,追隨著最為孤獨的人,想要以孤獨作為一生的背景板。許多日夜以來,那些孤獨像是醇洌的酒,入口讓人難受,但回甘總是余韻無窮。他自以為那將是他的一生,都沉浸在醇冽之后的回甘中怡然自得。

如今,似乎只有告別的。今天和明天將是完全不同的兩片天空。那些成列,曾經一筆筆寫下,始終念想有一天翻開的歪歪扭扭的字句將永遠沉睡在這間屋子里,纏繞上灰白的蛛網,蛛網上結滿灰塵和迷路的蚊蟲干枯的尸體。那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終于在每個雨夜里陪伴他幻想的桌子將長時間靜置在孤獨里,直到桌面堆滿密密麻麻的灰塵。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成堆的看到一半的故事和故事里的那些人停在路上,奧雷里亞諾上校開始厭煩戰爭,但還不知道厭煩到什么程度。卡爾見到了美國的舅舅,不甘心地跟舅舅走了,可是接下來這位帶著憐憫和善良的年輕人會怎樣也是不清楚的。好在索阿雷斯將永遠住在那個小鎮,重復著瑣碎的工作之余,面對那個小鎮生出林林總總的荒誕念想。但從明天開始,那些念想對阿奇來說也沒有用了。他不再知道索阿雷斯更多的生活,關于街道、關于秋天和夏天更多的仿徨念想也是無用的。這一切只在回憶里,供漸漸遺忘,從此相互無關。關于那無數次幻想過的后來的生活在明天之后的天空下將是白天和黑夜的區別,并且中間沒有溝通的晨曦和黃昏,沒有月亮的清涼和太陽的炙熱。那個世界里是真的世界,是人的世界。他將不得不走在街上,去看迎面走來的人。他不再有駐足在人群中想象的時間,他將跟著人群,像是從他們手里爭搶時間一樣,暗暗較勁誰的步子更加矯健、忘我。他來不及細細回想擦肩而過的那張臉背后的生活,不能去想老人臉上的皺紋經歷的風霜,不能想俊俏的姑娘歡喜的生活和孤寂的背影。人流將他推向未知的前方,他必須時刻抬著步子,時刻警惕方向和目的。他在心里自我安慰,明天依舊可以在鍵盤上敲出他混亂的思緒和美好的故事碎片。雖然已經凌晨,但明天在遙遠的明天。他不知道新的地方、新的房子能否支撐他坐下來,打開電腦。電腦里將裝上無數關于工作的軟件,將他那些寫到一半的文件淹沒在其中,就像黑夜淹沒遙遠的燈光。

阿奇和阿杰從十歲父母離開大山開始,雖然阿杰只比阿奇大幾個小時,但從小顯露出來的務實卻像是長輩一般。區別起始于對知識的認識,阿杰讀不進書,很早就輟學趕去父母的后頭,從小生活在人群中,他是正在趕路的那群人。阿奇卻是連上廁所用的報紙里殘缺的故事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反復讀了才使用的。獨自在家生活的那幾年,在阿杰的主持下,他們的生活過得不像孩子,井然有序,甚至在房前屋后種上了許多如今還結果的果樹和草本佐料。也許是從小培養相互依賴的緣故,他們知己之上再加上兄弟的羈絆,許多話說一半就明白了。


阿杰20歲就回到山里,用從外面掙來的錢置購了一輛小貨車,從此奔走在城市和深山之間,勵志以此重復的買賣,拋開18歲進城時的那種狼狽重新回到城里。如今十年過去了,阿杰開著城里的汽車,過往的歲月將自卑磨去些許,阿杰想要在城里扎根,開下第一個店鋪。他們不留余力,選中了城市邊沿房租低廉的十字路口,一連轉悠里幾天,終于有了足夠的信心。然那信心似乎還差最后一把薪火。“要是你來給我守這個店,我才最夠放心的。”一路上阿杰總是這樣說。他用比之前坐在那間小屋里時更加真誠許多倍的目光看著阿奇,期待蓋過路邊同來吃飯的喧囂。“你看,人流的是可觀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終于,阿奇淪陷在那期待的眼神里答應了。但隨著吃完飯走上那個即將成為店鋪的屋子前,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阿奇又淪陷在熱鬧里,這一次是害怕那即將到來的生活,他只能站在那個屋子里,看著來來往往等紅燈、過馬路消失在隔壁的人群,并且時刻將自己從幻想中抽離出來面對正在店鋪里挑選東西的上帝。

阿杰每次去山里看阿奇,他們總會長談。阿杰因為鮮有聽眾,總是滔滔不絕,阿奇因為少入世,對那些經歷入耳,腦補后帶著一種即將被文字謳歌成故事的奇妙,以一種無法復刻的文字延伸到幻想的深處。從大山里掙脫出去的奇幻旅程,帶著悲壯的對命運的掙扎。大山里的奔波只為逃離大山一點也不諷刺。每次從山腰轉到山谷,再從山谷盤桓上山,一路來開著大貨車搬運,如此往復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如今開著如意的轎車,終于有了掙脫的標志。盤桓的路在盤桓里終于趨于平直,大山被遠遠甩在身后,抵達高樓林立和車水馬龍,山換成了高樓就天然帶著光環一般。他們帶著謙卑,和即將抵達這里的欣喜,對一切滿懷著期許和希望,恨不得抓著從身邊走過的每個人,抵靠著背后夢想中裝修好的店鋪大顯身手。


奮斗的故事總是帶著一種英雄主義,向死而生,朝著那個終究將破滅的幻想里進發,卻始終以頂梁柱一樣支撐著一路,在那蜿蜒的山路里,與星星和黑暗中人家的燈火相互輝映。日復一日,逃離支撐著生活,也支撐著奔跑,這不亞于憑著對冠軍的渴望而邁開步子的長跑運動員。他們仰望著那些走在前方的人,對自己的黯然失色不作躲避。接受自己無能的同時,用那些在討厭的人手里吃過的虧來教訓自己變成如他們一樣的人。這催著他們改變和成長。長成他們羨慕的、討厭的任何一種別人,唯獨不能成為自己。用那些吃過的不夠圓滑的虧來告誡自己需要變得更加圓滑,更加世故,將左右逢源做成人生的信條。

阿奇是感性的人。聽到關于改變,他似乎是不認同的,但始終覺得一旦他也不認同,哥哥就會更加孤單,他就不作否認的。那些在大山里蜿蜒的每一日,他都感同身受。也聽出的是對家里的責任的擔當。這個時候的阿奇成故事里的人了。他得以站在高處看見自己,看見自己縮在山的護佑中,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在為遙遠的星河擔憂,卻從來沒有管明天的生活。他害怕聽家里人,除了哥哥之外,母親和父親的相談中只有辛酸。

年前阿杰又買了一輛用大面包改裝成拉貨的車,后面的車廂是一個嚴絲合縫的鐵盒子。“前天去下貨那車門一下子關了回來。我想要是一個孩子的話要哭了。我用力敲那門,外面平時車很多的,那個時候什么聲音也聽不到。我摸身上,手機又沒帶。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里面那是怎樣大的笑話。下次還是要帶手機的。還好后面我拼命錘門,旁邊這個老板聽到給我開了。”母親說話時笑著,眼里轉著淺淺的淚花。阿奇和阿杰也都笑著,一起去教母親怎么開那輛封閉貨箱的車門。那厚重的車門帶著劇烈的風從外面關上時,阿奇也感受到從四面壓來的絕望。那絕望不至使阿奇落淚的。但他想到那個車廂對于母親來說就是一個連空氣都進不去的鐵盒子時,他的淚珠啪嗒嗒往下滴落在鐵板上了。母親在黑暗中用笑聲說,“就是這樣。嚇死人了。”阿奇假裝在黑暗里摸索,用另一只手抹了淚才扣開車門。


“這樣就好了,他們說要結婚,就結唄。他們也不擔心了。”在路上時阿杰這樣說。阿奇暫時忘了遠在深山里的那間屋子。“你來一起做,生活慢慢就拉方圓啦!”阿奇想起母親很多次這樣說。臨來城里的那天晚上母親一連給他打了很多微信電話,都沒接到,后來也一直沒有回。但他能想到母親的期許。一切都在以一種可以幻想到的好發展。一路上阿奇總不敢靜下來,一旦靜下來,即將到來的生活就像翻滾著白色浪花奔涌的大河,而他總是意識自己一只腳站在岸邊,顫顫巍巍的身子下一秒栽倒下岸,被湍急的水流撕扯成碎片。

無形的紗和對未知的恐懼籠罩著從山里的人。他們脫離了那一草一木都相熟的地方后,謙卑便亦步亦趨,成了無形的桎梏。只是擔心,而這無形的擔心無從下手去消除。

對哥哥在城里扎下的第一根釘子,阿奇感到害怕。但他們似乎有著相同的目的,照顧好父母。那因為自卑而滋長的過度的張牙舞爪也是相同、近乎一模一樣。


回到這間屋子里,就像抵著書本的棱角入睡一樣讓他安心。過去熟悉的生活帶著無限的魔力吸引著阿奇。而接下來的新的生活就像是一張無形的電網,在目及的那些瞬間直擊心靈,那些過往和對喜愛的傾慕堆在心里,卻要一刀一刀割除。

阿奇沒有睡意,肚子也隱隱餓了。他將木砧板上剩下的白肉全用了,切成幾大塊,肉微微有些霉,這是他生活的常態了。屋外從出門那天缺水,只接得一點余留在水管里的水裝在熟料膠桶里,要清洗一塊肉實在不方便。他又去翻開堂屋里年前買來的剩余土豆,一連削了四個,從土豆皮里還翻出來翻出來兩個,將表皮的芽捻去了,削了。他將膠桶放在門外的木凳子上,用一只手倒水,一只手一次清洗兩個洋芋。還余下許多水倒在米中。切大塊的肉一股腦放進米里一起煮著。

“這是最豐盛的一頓了。”阿奇想著。過去山里鮮有串村的賣菜車,他計劃著一切用度,下飯的菜從來都是能下口就足夠的。

阿奇開了電飯煲,讓菜和米飯一起熟。回到書房這邊依舊無心寫作。他又去到廚房后面的屋子,開著昏黃的燈,用平日剃頭的推剪已經很長的頭發。今天最使他開心的是在跟城里人吃飯時,他們稱道他很有藝術氣息,得知他也曾試圖寫作時大加贊賞。但是這一頭亂發和胡茬出現在一個店鋪里終究太過顯眼而不合適。

“又回到過去了。”阿奇想著。他剛回來的時候也蓄著頭發,但是不多久之后還是無法承受父親從鄰居里聽到的關于他長發的事情,幾次催促,加上根據家里長輩說,長輩在就不能留胡須和胡茬,多幾次輪番勸阻之后才買來這只電推剪。但當他圖方便剃了光頭,父親還是從鄰居那里知道了,還是指摘。但是有了第一次之后,這倒覺得人們的趣味并不能得到滿足。遂而不作理會。一年前他才又有勇氣蓄了,不作理會。如今倒要自發清理了。

嗡嗡的推剪聲音是熟悉的。理發卻總給人一種切剪,隨著頭皮上只有細碎頭發,聲音也開始弱了。心中的念想也所剩無幾了。

也罷。也算是新的開始。阿奇想著。照在鏡子里,也將臉上刮了干凈,又在門外用剩余的水隨便洗了頭。如此,煮了豐盛宵夜的電飯煲正好發出煮熟的叮聲提醒。屋外的燈在四點消失,整個院子在黑色的封鎖下,抬頭是黢黑的山勢和杉樹的影子在背后的灰色天空里參差不齊。夜呱還在以那令人煩躁的規律嘶鳴。阿奇看得入神,聽得入神。但不得不從那種隨思中掙脫,往后的日子將不得有這樣發呆的機會。那多愁善感就像是從下水道里流經的暗流,多思無益。

也罷。終究到了應該承擔家里責任的時候了。

電飯煲跳閘,滴滴聲響過,打開鍋蓋熱氣迎面,熟肉和土豆的香味撲面而來。看得見肉和圓滾滾的土豆蓋過白色米飯。真是豐盛的一餐。他先用手摸了一下電飯煲內膽。很燙。平日都是在鍋里保溫很久,大多時候都是轉而復涼了,裸手端也沒事。他走進書房從左邊的格柵里拿來毛巾包在內膽邊沿,順手拿起手邊的勺子和筷子往書房走去。在路過堂屋時,出于習慣順手在那張八仙桌上抓一把朝天椒。這么豐盛應當不需要辣椒了,但拿在手中,將鍋放到桌子上時,依舊是一口飯一口辣椒地吃。辣椒很脆,牙齒截斷發出悅耳的咯吱聲,半截辣椒含在嘴里,用勺子挖半勺米飯入口,再用筷子夾一塊肉,也是用牙齒截斷,余下的放在鍋里。辣味伴隨著燙瞬間沖破全身,美味從辣味中凸顯了出來,肉的香氣裹挾著飽滿的白米清香。阿奇又將咬下的半片肉送入嘴中,肉的香瞬間覆蓋了米味,全然只是香了。

阿奇暫且忘了即將告別的一切,覺得很滿意。只是這過度的滿意像是一盞過度刺眼的光,焦慮和卻也跟隨在后頭,縈繞在頭頂。應當像往常一樣用余溫在煨一些時間的,阿奇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想著。土豆不完全熟,嚼著咯吱響。有些澀麻彌漫在舌尖,但在辣椒和鹽味的覆蓋后,卻也是一番新的美味了。咬到泛綠的一面時,那股麻澀的味道就更加強烈,用肉味和著米飯的味道也險些蓋不住。但他依舊被充盈的下飯菜籠罩著,像徜徉在軟綿綿的棉花堆里。結果吃到飽,肉剩下大半,倒是帶著麻澀的土豆也不失蔬菜的糯軟,帶著神秘的魔力,和那辣椒一起都吃完了。

外面雞叫了。夜呱似乎退場了,他感到輕松一些。睡意涌上頭頂。阿奇躺床上,翻來覆去。大腦像是掉進無邊無際的黑洞里,四下全是黑暗和混在黑暗中的意識。上一秒的思緒湮滅在新的思緒里,理不清莫不著。明天應該早起,把這個決定告訴期待已久的母親,她一定很高興。一塊軟綿綿的石頭哽在喉嚨堵住了他的氣息,但是思緒還在源源不斷涌入腦中。

他翻轉身,睜開眼睛看著黑暗,暫時確認自己正躺在山中的屋子里。煩躁似乎是從喉嚨里堵住的那塊石頭起,像水波泛著漣漪蔓延到無邊無際的全身,他甚至感覺不到腳尖的存在。公雞在深邃的頭頂鳴叫,繼而又被波濤滾滾的思緒淹沒。一定要入睡的,一定要如期起床。母親從他住進山里就時刻催他去追隨他們的腳步。他翻轉身來,在床頭的凳子上摸到那瓶喝了一半的酒,清冽的水從喉嚨里灌入,暫時沖散了哽在喉嚨里的石頭。再下一口,石頭約莫是碎成粉末沖進肚里了。在吞一口便全部順暢。阿奇感到滿意,將酒瓶放回去,倒下去睡了。

他在黑暗里,想起兒時無數次朝山里天然的溶洞里張望時想象的一樣,自己成了一塊被自己扔進洞里的石頭,咚咚咚碰在黑暗的巖壁上,耳邊的黑暗帶著呼呼的風,想要托住那下墜的肉體而失敗了不斷下墜。黑暗在下墜的方向,頭頂在旋轉。

酒還是有效果的。他抓住這樣的意識,任由自己下墜了。他感覺到自己碰在巖壁上,四肢無意識地縮回,像含羞草一樣縮成一團,又像兒時母親燉肉時骨肉分離地張開花來。母親。一定要在清晨告訴她。

窒息在緊縮。他想到恐怖的事。似乎在很久遠的記憶中,他查過關于發芽土豆的問題。龍葵堿,他記憶里很清楚。

但他只想躺著。夜呱的聲音又像是秒鐘的滴答,不停重復。或許就這樣是最好的。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似乎是一切思緒的延伸。夢里他依舊在不斷下落。不知什么時候,堵在喉嚨里的那塊石頭再次出現,石頭像是從太空看見的地球那般大,嚴嚴實實堵住喉嚨。他努力張開四肢想要用風的呼呼將他托住,但四肢已經找不見了。他大聲呼喊,但所有的氣息都被那太過龐大的石頭嚴絲合縫地鎖住,一絲風眼也沒了。他告訴自己,睡去,明天就能按時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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