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再回憶那年夏天，還是能緊張到說不出話來。怎么也忘不了，高考分數(shù)出來前兩天，接連做了兩個很長的夢。
前一個結(jié)果很慘，跌落谷底，江蘇考卷，考了210。夢里哭的滿校園跑，嘴里迷迷糊糊說，閱卷老師肯定錯了，我要求查看試卷。也許現(xiàn)實的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內(nèi)心居然脆弱成這樣。淚水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連同撕心裂肺的傷心把自己硬生生哭醒。枕邊一片濕潮。
后一個夢來的猝不及防，好在和最后的分數(shù)差不多。沒有再次體會那種痛苦。二本不及，三本多余。是我的水平。
我叫許硯，言午許，筆墨紙硯的硯。
成績出來后，我媽找我談了好多次，上個本三吧，小硯。不如復(fù)讀吧，你覺得呢？
我當機立斷，上個大專吧，復(fù)讀我可耗不起。這一年得多苦呀，不成不成。
就這樣，我告別了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南京，獨自一人來到了號稱錦繡水鄉(xiāng)的蘇州。
頭一天進班級，那聲勢浩大的樣子就像四面八方網(wǎng)友會面一樣。經(jīng)過兩個月或冷或熱的聊天，這人名和臉終究是對上號了。
相處了幾周，從前聽說的宿舍小圈子可算是明白了。
“函函，你數(shù)學是不是特好？這名字一看就是為了數(shù)學而生呀。”旁邊的季佳打趣到。
“別瞎扯了，你怎么不說我語文好呢？函信可是作文一類。”季佳無語，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收拾床鋪。
“3床的，你叫什么呀？”楊函娃娃臉，仰起頭看著我的時候，那雙透澈的眼眸特別顯眼。
“許硯，言午許，筆墨紙硯的硯。”我推了推眼鏡。
“我叫楊函，楊樹的楊，函信的函。”
她個不高，有點可愛，不張揚，態(tài)度謙遜溫和，頗有大家閨秀的架勢。有些人就是相見恨晚，從很多方面來說，她是和我脾性最相像得了。
她說過，大學不在乎你去了哪里學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遇見了怎樣的人。
她沒有說是友情還是愛情，但是這句話，我萬分同意。因為我慶幸，還遇見了他。
02
“嗡嗡”手機震動讓我一個低頭族立馬放下了還沒看的書，抓起了手機就開始搗鼓。
群消息，全班人員都被迫參加了大合唱，群里哀嚎遍地。學院里凡事缺人的活動，必然帶上我們。誰叫我們專業(yè)是獨班呢。
我原先是拒絕的，不過好在，我去了。
“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是商學院這大合唱的指導員，厲渺嶼，我已經(jīng)是準畢業(yè)生了。所以你們一定好好學，讓我最后這件事干的漂亮一點。”神色溫和的人總是被個高、摸頭殺等名詞取代。
可是他眼眸潺流一般溫柔，顯露出來的確實一股雅痞氣質(zhì)。
“你叫什么？”啊？說我嗎？
“許硯。”我還在呆滯著，難道是自己的出神讓指導員發(fā)現(xiàn)了？？？
“好，就你了。”我只看到他嘴角的一抹笑。
“什么就我了？”周邊的目光，還有自己的緊張，真的能夠讓我滿臉通紅。
“你就做我助手，這三個月左右你要盡力讓我們團隊發(fā)揮到最好，知道嗎？”
這算什么事？保姆嘛？還虧自己對他有些小幻想，沒想到是個惡毒的男人。
可是我能夠拒絕嘛嗎？我知道不可能，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還要裝作很樂意為大家奉獻的樣子。
我是個能躲則躲，不喜歡湊熱鬧的人。這樣的事真是第一次遇到，突然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好，我們今天到此結(jié)束，散會。”
我剛要轉(zhuǎn)頭，卻感受到一股力，從我手臂傳來。重心一個不穩(wěn)，差點絆倒。
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哪門子的藥，居然覺得這個力度很溫柔，動作霸氣到不行。
“你先留下，我有事情交代你。”他看我很深情，雖然我懂，這不過是套路。
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很受用。像是卸下防備的小孩，靜靜待著，聽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聽到童話故事般驚喜若狂。
神說，也許這就是一見鐘情的感覺。
03
我全然沒了剛才在心里罵他惡毒的心思，滿腦子里都是邂逅學長的浪漫。順帶著把櫻花滿天的背景，長裙及踝的我，以及黑色皮夾克的他都放在了場景里。
可惜，事實是：學校沒有爛漫的櫻花，我也從來沒有穿過及踝的長裙。
不過，他是真的喜歡黑色，也穿著同色系的皮夾克。
人總是這樣，突然從夢中醒來，最多的是失落，然后是不舍。
“許硯是吧?是法務(wù)班的沒錯吧？”他詢問著。
“對，所以我需要做什么？”現(xiàn)在也算是放下了著實不實際的幻想，進入到教室平凡無趣的氛圍里了。
“首先呢，你需要做的也不是很復(fù)雜，你就負責通知各班級，然后匯總問題，直接報告給我。這個可以吧。我平時學習也挺忙的，咱們加個微信，所有的事情都通過電話溝通。”
“好的。”
所以呢？就是一個傳話員，是他為了減少麻煩呀，聯(lián)系人用的罷了。我鬼使神差的存了號碼，鬼使神差的走了出去，鬼使神差的接了電話。
“硯硯，我去找你玩吧。我們學校好無聊呀！”
“唯蓉，我正想找你呢。”
宋唯蓉，外冷內(nèi)熱的姑娘，齊肩短發(fā)，皮膚又白又嫩。古人說，膚如凝脂。可能就是她這類人。說起這個，又不得不說起另一個人。
張沐央，御姐范，未央宮殿的繁華許才配得上她性格的堅毅。她身材高挑性感，唱歌跳舞都非常在行。唯一有個缺點就是皮膚不夠白，就這一個小瑕疵可被她嫌棄死了。不過人美怎么都是機遇，她當真是上了學之后最受重用的。
其實說實話，離開南京后，還真的想她。
人都說，心情郁悶時想起的才是知己。或許吧，我不善表達，但是有事從來不向她們掩飾。
我像個老人在多愁善感的回憶，坐在約好的地方，看著過往的人行色匆匆，陷入社會生存的漩渦。
04
“唯蓉，在這兒。”我對身著粉衣的女孩找了招手，示意自己在這邊。
齊肩劉海的少女像會見情郎似的，張開著雙臂，飛也般的沖了過來。
“你知道嗎？我分手了。”她眼睛望著手里的杯子，有些堅定的加重了手的力度，塑料飲品杯有點變形。
隨后她又放松了口氣：“也許他還不夠喜歡我，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誤會我。”慢慢地，被子恢復(fù)了初始的形狀。
唯蓉終于抬起頭，“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說我喜歡上了別人，才跟他說分手。”
我從她的眼里看到了絕望。
微博上曾經(jīng)說過，一個人說分手是因為攢夠了失望，變得絕望。
絕望是什么樣的體驗？我嘗試過，破釜沉舟去選擇一條路，然后被告知，對不起，你的這條路是死路。未來沒有光明的前途，也沒有鳥語花香的精神家園。
我當時的心境或許才可以理解這樣一個內(nèi)心寬容的女孩，眼神里充滿的絕望。
“唯蓉，我非常想安慰你，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安慰給你一些無謂的希望。”
愛情是做城，城里要有人，有生活，才能成就一種美好。如果在愛情的夢里制造太多的花好月圓，現(xiàn)實才會給你當頭棒喝。
我知道，她會懂的，就像一個月后我再次問她。她會告訴我，被愛也會很幸福。
是呀，被愛，會更幸福。
這其實是在說，我沒有經(jīng)歷的，我不曾觸及到的，就是未來我想要的。
就像愛人的會想要被愛，被愛的會想要去付出。
我們聊了許久，從過去談到未來。說了唐太宗楊玉環(huán)，說了劉恒竇漪房，甚至談到了哀王的斷袖之癖。
說了很多關(guān)于愛情，但是終究看不透，終究不是自己的。
我想去思念一個人，像洛枳那樣在陰暗潮濕的地帶，開出一朵嬌艷之花。可是我錯了，我不是洛枳，厲渺嶼也不是盛淮南。
沒有厲渺嶼愛許硯全世界都知道。
但是我慶幸后來的那個姑娘，找到的是真幸福。
冰淇淋最下面是冰冷的藍色，象征不可言喻的防備。上面一層是白色，奶油象征甜蜜。最上面是粉色，象征，身邊有你的溫暖。
沒有人說過，其實這就是最好的愛情。放下防備，迎接有你的甜蜜，然后常伴身側(cè)。
05
此去經(jīng)年，落花依舊，相逢之人多變。
記不得我通過微信和他溝通了多少次，可是足夠明白的事，三個月大合唱后，他就消失了……
微信號注銷了，我再也沒有見他回復(fù)過我的消息。
我像個跳梁小丑，在心里盛大了一出鬧劇，兵荒馬亂了的時光，終究還是過去了。也該過去了呀~
楊函說，他是個藝術(shù)生，你們?nèi)鄙俟餐Z言，而且呀，他或許就是有女朋友了。
我從來不敢想到他有女朋友，我怕這樣自己就完全沒資格去對他好了。不能讓自己連對她好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以為可以忘了他，我以為我會遇到更愛我的人。可是，作為女生，我的第六感真的是差到無可救藥。
只有七年后的那一天我才明白，快樂因為一個人的出現(xiàn)而被燃起的興奮之感。
“你還好嗎？”
“對不起，你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之后是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
應(yīng)該有人喜歡很淡很細膩的感情作為小說底料，但是我不是，我說過，我在乎的是瞬間感受。
那一瞬間過了，即使再細膩，也不能夠有什么共鳴。
就像喜歡的歌手唱過那么多泛舟憂郁的詞，最愛的一句，不過是簡單的“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
06
記得那是一個非常燥熱的早晨，我不敢相信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看見了他。
七年，九宮輸入法打出來的是思念。
我有個習慣，上了車就開始睡，昏天黑地也好，瞇著眼養(yǎng)神也罷。從未改變過。
一如往常，我在車子顛簸之間搖頭晃腦，突然撞到了旁邊的人。 聲音超越行動般的說了句對不起，轉(zhuǎn)頭看到的卻是那夢里出現(xiàn)的眼眸，記憶里的臉龐，就是那……朝思暮想的人，活生生出現(xiàn)在眼前。
“沒事沒事。”他如風般不著痕跡的說。
“是你？你還好嗎？”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即使看出來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樣陌生，還是倔強的證明自己不是個容易忽視的人。
至少不想他忘記。
“對不起……你是？”我知道他盡力的想，可是他越是盡力，我越覺得可笑。
可笑自己荒唐。
可笑自己妄求。
“沒什么，我認錯人了。”我轉(zhuǎn)過頭去，不想讓失落蔓延在眉眼心頭。
一路很平靜。我不張揚，內(nèi)心確實驚濤駭浪。
“小硯？你怎么心不在焉？”沐央喜歡聚會，但是她能夠熟悉聚會上每個人的舉動。她適合社交圈，也適合高貴。
“也沒什么，沐央，你覺得小至秦好嗎？”
小至秦全名歐臻，是一家上市酒店的副經(jīng)理，也是沐央實習時的頂頭上司。
身材品貌都是上等。
他賞識沐央，沐央也挺愛慕他的。
其實，越是高貴自傲的女人，越應(yīng)該找個能力相當，讓自己傾慕的人。
至少當時我是這么想的。
07
實習時間不知道是該說漫長還是該說困難，總之，不管是比較有天賦的沐央，還是努力認真有拼勁的唯蓉，亦或是我這樣什么都無所謂的普通員工，也不管是身處什么樣的職業(yè)和處境，身心都會疲憊。
好像實習就是一種隔絕過去的屏障，讓你對世間萬物的觀念突然就這么瓦解，仿佛眼里心里看到的一張張溫和的臉突然就變得面目可憎，突然間的意識形態(tài)就變成張牙舞爪的惡龍。
所以工作一段時間我們總會相聚。
今年暫時告一段落，唯蓉和沐央建議去“天域”仿真冒險島游玩。就當是對工作的發(fā)泄，我欣然同意。
相遇總是伴隨著一些驚喜，這次唯蓉帶上了他。
剛看見的時候，他是黑短袖，行為舉止有紳士風度，站在旁邊的唯蓉很放松，彼此言語間的小情緒很暖心。
其實我沒說，我覺得他還是有點像雍玄，有點，感覺吧。
她介紹，他們在一起有半年了，他叫江連畔，很詩意的名字，江水碧波，河水蕩漾，連岸邊青草。
仔細斟酌一下發(fā)現(xiàn)，唯蓉連畔，相配的人連名字都顯得浪漫。
沐央和我寡人一對，但是聽說，歐臻在追她，我問她什么心情，她說，好像只是合適，但是沒有愛情。
她說，那就像一茶壺配一壺蓋，大小雖可，圖案卻迥異，加之歐臻似乎有些小潔癖，做人處事太過保守，性格上顯然是有些偏離沐央心中的男神形象。
我知道，她是個有分寸的人，必定是相處不合適了，她才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首個晚上，在閨蜜促膝長談中度過。
我們都看著天空，滿天繁星，好像這么長時間的看著，這光陰就會回到十年前的宿舍，就能再遇見許久不見的那個他了。
可能有人想見，有人想忘記，是這樣的吧。
08
次日一大早，就被所謂的冒險區(qū)管理員叫醒，果然仿真，前一晚看到的大廳已然沒有了玻璃陽光房的感覺。眼前看到的，是一間間隔離小房，有樹枝，木樁的裝飾物，然后就出現(xiàn)了這個冒險里的殺手——黑衣蒙面人。
然后莫名多出兩位男生，聽說這是一款男女合作的真人冒險。
我不知道那邊沐央是什么情況，只能很模糊的看到我身邊有個男孩，干凈，背影有些消瘦，他行動過于敏捷，我只能遲緩的被他帶動前行。
我也很郁悶的好嗎？冒險還要搞CP？嗯，那看在這干凈的背影上我就認了。
雖然到現(xiàn)在我也沒能搞清規(guī)則，但是在我疲憊的印象里，我記得，好像是在一個不能救人，不然就會被踢出局的情節(jié)設(shè)置里。
在大樹樁庇護處，我后退時看到了沐央，沐央顯然是累了，跑的有點虛脫，看到我時，好像有什么要說的。我湊了上去，剛要開口。
突然后面一個黑影，就拖住沐央了，我沒來得及叫喊，旁邊竄出一個高大的身影，目測180+,身形敏捷，背影看起來像健美教練。
他什么也沒說就給了黑衣人一個眼神，抱著沐央就離開了，我整個人就呆滯了。
這說好的游戲規(guī)則呢？這么霸氣真的好嗎？
后來隨著參加冒險的人都被黑衣人抓到，一對對人就這樣在大廳見面。
人群盡管嘈雜，我還是在角落的座位看到了厲渺嶼，他身邊坐著一個女孩，我認識，當時學校的音樂才女，白式微，家世好，樣貌美。
我扭過了頭，裝作那一切只是這場冒險的一部分，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有幻覺。要不然，這城市那么大，怎么那么巧會遇見你？
來不及琢磨這些事，我突然想起唯蓉和沐央。
就在這時，唯蓉在遠處招手，我看到了我們一起買的手鏈，在高出人群的地方閃爍。
然后，大屏幕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大高個帥哥和沐央，可能是天生天蝎性質(zhì)，我突然很想邪惡的笑。好像這個冒險，給我們這個朋友圈，又帶來了驚喜。
我對著唯蓉一笑，她沒說話，但是我想她懂了。
大廳開始有了騷動，嘰嘰喳喳聽不懂說了些什么，好像都在討論那個大高個。
電視上說過，那些突然出現(xiàn)在你們生命中的人都不是等你準備好才出現(xiàn)的，那都是驚喜。
所以沐央，這就是你的驚喜嗎？
09
底下嘈雜，但是一直未曾聽聞話筒里有聲音傳來。這到底何方神圣？
“感謝各位光臨首次冒險，我們會后期獎勵堅持到最后的五對玩家，今天大家都盡興了嗎？”
臺上的西裝男人不高，眉眼散發(fā)英氣卻沒有一絲疏遠的感受。
他的聲音和微笑好像有股力量，沒過多久，人群漸漸散開。
我忍不住望向人群擁擠的大門，那個熟悉在夢中的身影……也許不該欺騙自己，我舉起手機，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明媚的笑。
轉(zhuǎn)頭看到了沐央，那個高個子已經(jīng)離開。我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有點羞澀，但更多的是曖昧。
櫻花美不是因為它的樣子，而是喜歡櫻花的人有愛。就像我眼前的沐央，她的美往往在她心里甜蜜的時候散發(fā)的最淋漓盡致。
風，輕輕吹著。
不需要多說什么，我知道，那個女孩子呀。 可能是戀愛了。
后面的唯蓉抓著江連畔的手指，一本正經(jīng)的放下又拿起，好像天上的靈童玩弄著老君的拂塵。眼里眉間的輕松，真的把人帶入到民謠的意境中。
仿佛天地一粟，我顯得渺小而孤獨。
有人說，人存在的意義，不是創(chuàng)造了多少價值，那是圣者的要求，更多的是能夠讓那么一個人從此擺脫困擾，然后努力生活。
簡而言之，不求眾生因你喜樂開懷，但因一人為你幸存世間。
那么，我的幸存人間在哪里呢？
10
每個女孩心里都構(gòu)思過自己的未來伴侶在大街上在人潮中走向自己，暗自在心里罵過無數(shù)遍：那個傻子是個路癡嗎？居然這么多年都沒找到自己！
可能對于男孩子來說，沒有那么浪漫的相遇，沒有那么美妙的構(gòu)思。最不經(jīng)意的相識，最普通的我中意你，還有俗氣的一見鐘情，埋怨的是沒能早點陪你。
還在想象未來，但是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你。 王協(xié)是個與我們都不同的人，身份如此，地位如此，都是我們?nèi)ψ硬荒芘时鹊摹?br>
忘了說了，大高個叫王協(xié)。
就是曾經(jīng)沐央夢里出現(xiàn)的那個人，她說，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一樣，可是名字確實驚奇的一致。
我說她上輩子的情人，她只掩笑，不言語。 真正見到這個神一般的人物，還是在三個月后。
一個季度就像是一個鬧鐘，我們會約在一起吃吃飯逛逛街。三人的小天堂時間很短，那天卻意外的被打斷了。
那天沒有陽光，風已經(jīng)有些刺骨，路上的女孩子們似乎還沒有穿上褲子的準備，光溜溜的腿讓人看著一陣寒意。
偶爾也能看到短袖的男孩子，啃著面包打著電話，然后可能還摟著女朋友，有些眉頭緊鎖，但是并不孤單。
很少在這樣平凡的路上看到一輛亮黑的凱迪拉克，型號我不懂，但是里面的人我似乎熟悉。
在那一剎那，我感受到右邊身體的僵直，我望望沐央，滿是驚喜，哪怕我反射弧再長，我也猜到了凱迪拉克的主人了。
沒錯，是那個高個帥哥。
他走出來后說，你好，我叫王協(xié)，上次冒險我們見過。
當然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我和唯蓉。只是當他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同時震驚，因為沐央說過，她做過一個夢，夢里向她告白的男孩叫王協(xié)。
我不記得當時街上是否有人圍觀，好像后來凱迪拉克的開走了，留我們凌亂在風中。
只是，還有比這種相遇更浪漫的嗎？
夢里走出的愛人啊。
從此王協(xié)這個名字和張沐央一起刻在了三生石之上。
11
經(jīng)過短暫的桂花飄香的夜，冬天來的非常的快，可能是等不及想要追隨春的腳步。前些日子還郁郁青青的樹上葉子已經(jīng)落光了，太多的人沒有時間停下腳步，享受這一場自然的寂靜歡喜。
“阿硯，領(lǐng)班組長換新了，需要你去交接一下他的工作。”
我答應(yīng)下來，帶著前面組長的文件資料去了辦公室。
我推開門，“咚咚”敲了兩下，“您好，這是需要交接的文件，請您看一下。”
略微看了一眼，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有點瘦，但是清秀……慢著，清秀……瘦……我記起來了，好像是那次冒險跟我搭檔的男孩子。
可能是眼神里表現(xiàn)得情感過于豐富，他笑了起來，不張揚，輕輕的，似青梅入口甘洌清爽。
“愣著干什么？坐下說話。”
我坐下，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山眉稍重，眼神熠熠，身著藍色西裝，好像不顯得那么弱不禁風了，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寬厚。
“我們見過的。”他說，唇齒清晰。
“我…我記得，組長，我給您說一下需要交接的工作吧。”我有些尷尬，想要通過工作掩蓋內(nèi)心的不自在。
“好的，你說。”他微笑，眼彎像月兒，清朗皓月的那種。
漸漸也不記得聊了什么，交接到了什么程度，只能依稀記得結(jié)束了之后，仿佛到了新的境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心里還是有余悸的，這種感覺，像發(fā)生在夢里的故事，不真實。
這樣的感覺，持續(xù)到下班。
“大家辛苦了，早點回家休息，明天有晨會。”
大家附和，互相道了再見。
我問了組長名字，知道他叫“季森林”，四季的季，森林公園的森林。
今天月色很好。
我早早地入眠，夢里看見了一束光，然后是無邊黑暗，驚醒的時候，枕頭濕的。
12
昨天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直接導致今天精神狀態(tài)不如意。
“快快準備好，季組長來了。”
大家“刷”一下都站好了。
“大家早上好，很高興進組帶領(lǐng)大家干出一番成績。我的要求主要在兩點，一是每個人都必須做好手上的事，我沒有時間給你們犯錯后改正。另外一個強調(diào)的就是守時，不要跟我說堵車，在沒有提前一天請假的情況下，所有的遲到所得的都是辭退信。好了，其他的要求工作上遇到再強調(diào)吧。”
“昨天問題交代的不清楚，到我辦公室來。”他面對我說。
有的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個自虐狂呀，總是被這樣的無頭無腦的命令征服，還略略覺得小霸氣。
我快速回復(fù)，那些剩下的資料去了他的私人辦公室。
“這個文件……”我不似昨天那樣不知所措，詳細的解說了需要交代的任務(wù)。他用蒲扇般的睫毛眨巴著看著我，讓人感覺溫柔，卻散發(fā)的是強勁的冷氣。
所以會有人說：我不一定是怕你，我敬佩的是你的氣場。
那天的相處很單調(diào)，沒有一絲牽絆，你說我聽，你聽我說，如此往復(fù)。
那天晚上我看了一部電影，宣傳曲中唱到：
“和你有關(guān)觀后無感
若是真的敢問作者何來罪惡
勸人離散有多為難
若美麗的故事來得太晚
所以到哪里都像快樂被燃起
就好像你曾在我隔壁的班級
人們把難言的愛都埋入土壤里
袖手旁觀著別人盡力撇清自己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也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我躲進挑剔的人群夜一深就找那顆星星
我以為旅人將我熱情都燃盡
你卻像一張情書感覺很初級
人們把晚來的愛都鎖在密碼里
字正腔圓的演說撇清所有關(guān)系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也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我躲進挑剔的人群夜一深就找那顆星星
你聽不到我的聲音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確定我要遇見你就像曾經(jīng)交換過眼睛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
我在勸我該忘了你”
13
從季森林來了之后，我就從簡單的文員端茶送水變成了專業(yè)助理性人員，剛剛又接到命令讓我去準備部門之間開會所用的會議室。
頓時心里只有忐忑，從來沒有離開過茶水間和工作室的我突然間被叫去整理會議安全和設(shè)備隱秘，這確定不是砸場子嗎？
但是當我對這個任務(wù)提出質(zhì)疑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我不留無用的人。
當時我就明白了，沒有無緣無故晉升的年輕人，也沒有空降的花瓶。手段，才是向上爬的捷徑。
我耷拉著腦袋，很不情愿的掛了電話，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臉也通紫，純粹是氣的。
“許硯，會議室光線不好，注意安全。”
“好的，謝謝啊，念念。”
還好啊，有個對桌的小姑娘提前告訴我這個重要的消息，不過當時我絲毫沒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妥。
到了三樓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會議室簡直設(shè)計的讓人吃驚，三樓一共四個會議室，兩兩相對，最里面的衛(wèi)生間相對儲物間，閘門在儲物間內(nèi)。因為今天沒有其他會議在開，所以這層樓沒有拉閘開燈。也不怪，畢竟小公司資源總是緊著用。但是季組讓我整理的是最靠里的那間，旁邊就是那種晚上會有陰風颼颼吹來的衛(wèi)生間啊。
等到意識到這點時，我才發(fā)現(xiàn)此時的窗外漆黑，冬天的七點鐘來這里工作是一件多么難為人的事。難怪來之前會被同事善意提醒。
可是怎么能因為我的工資低就這么欺負我呢？好歹最近增加了工作強度，得給我漲工資吧，不然呢？升職也是可以的啊。
這樣想想似乎就自我安慰了。
我摸著黑，慢悠悠伸腳，確定踩實了才落下。
推開儲物間的門，借著晦暗不明的樓梯燈，我看見有一處方形的突出在偏高的墻面上，便伸手過去……
突然一聲“砰”，是關(guān)門聲。
我嚇得回頭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個高瘦的身軀正在逼近。
像組長的身形啊！
他的一只手臂穿過我的肩頭壓在了墻上，另一只手正在靠近，整個身體像是要附到我的身上了。
我突然閉氣，有些緊張的捏著拳頭。
一秒……兩秒……三秒……
“噔”一下子，房間亮如白晝。
“許硯，你縮著身子干什么？”他還是保持著姿勢，聲音有些怪，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我明顯覺得這是嘲笑。
“報告組長，我以為電閘在上面一點，我去夠的，您出來后就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了。”我只好眨巴眼睛，表現(xiàn)出一臉無害的神情來掩飾尷尬的氣氛。
“快起來吧，我忘了三樓今天沒開燈了。嗷，會議明天開，你下班前的任務(wù)就是先把環(huán)境安全保證了。會議中的內(nèi)容是絕對不可以外泄的，除此之外，桌椅要擦洗一遍保持整潔。”
他沒有再說什么，起身走開了。
我的腦袋不允許我再沉迷剛剛不存在的情愫中了。
所以季森林，你是上天派來整我的嗎？
果然，所有美好的際遇，都是憑空臆想的情詩，經(jīng)不起現(xiàn)實一點點的摧殘。
14
等到我整理好，已經(jīng)不早了，十點還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
我隨手帶上辦公室門，等走到保衛(wèi)室時跟大爺打了聲招呼。
望著霓虹燈裝飾的絢爛城市，曾經(jīng)也憧憬過結(jié)束一天的忙碌，坐在常去的酒吧，欣賞駐唱的歌手，歌唱著漂流城市的喧嘩。可是如今，面對眼前的只是用鋼筋鐵骨鑄造的城市，冰冷的大樓，和冰冷的理想。
我路過大廈樓旁的長椅是，有些累的坐下了。就當做是置身這樣的繁華里，也享受一下奢靡世界吧。
“想喝點東西嗎？”我雙手撐著椅子，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傳來今日熟悉的聲音。
“不麻煩組長了，我回家了。”我拿起包包，起身向家的方向去。
“我送你吧。”語氣輕柔。
但是我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說，我那么遲回家難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嗎？還是說，你也想給我一些補償，心里過意不去了嗎？
“組長少給我點任務(wù)，或者多給點報酬也就罷了。”我需求很明確，想要錢。
“許硯，你……是討厭我嗎？”
我身體一激，抬頭望向他，他眼睛里的情緒那么復(fù)雜，可能在躲閃我的目光。
“什么意思？”我看起來那么不善意嗎？
“沒什么，我只是想說，我們沒有那么需要避諱身份什么的。畢竟我第一次見你時，我們還是搭檔，那么私下里做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吧？”
我沒有拒絕，和上司做朋友誰會拒絕呢？“好啊！那森林啊，你能給我屬于我職務(wù)內(nèi)的任務(wù)嗎？”
“可以，我可以給你升職。”
幾乎同時，我眼里和腦袋里都在掉百元大鈔。
他不動聲色，繼續(xù)說:“我正好缺個助手。”
助手？我突然想到了大合唱時的場景……厲渺嶼……我在這座城市呆了這么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再遇見你。
“怎么樣？”他詢問地說。
“為什么是我？”我依然不理解這一切，發(fā)生了有點突然。
“因為我知道我需要用怎樣的人，你合適這個職位。”我看到他眼神里的堅定。仔細看看他雖然略顯瘦，但是眉眼里確是一股子英氣逼人。
“好，升職加薪，何樂不為呢！”
后來他請我喝了杯果汁，彼此聊了會工作上的籌劃。我可能真的是遇上了貴人，畢竟這些年了，從來沒遇到給我升職的組長。
這迷人的五彩燈光下，水泥建起的隔間也散發(fā)朦朧溫柔的美。
生活，也許浪漫的就是驚喜。
春節(jié)番外季—甜死人不償命啊
【蓉蓉家】
唯蓉：連畔你好了沒？那個大紅燈籠歪了哎~
連畔：好了蓉蓉，你不要操心了，小心肚子。
唯蓉：我沒事的，他也會很好的！
連畔：我知道他是個乖孩子，畢竟我就是。
唯蓉：你說他叫什么好呢？ 說著望著肚子，眼神愛撫。
連畔：江慕容啊。男女都叫慕容。
唯蓉心里突然想到愛慕傾慕的除了他對自己，自己對他也是如此。
【沐央家】
沐央：王協(xié)！今天除夕哎！你不表示表示？
王協(xié)：傻丫頭要吃餃子嗎？
沐央：我要紅包紅包紅包啦！
王協(xié)(掏出一張卡)：密碼是你生日，新年快樂！里面是我去年的工資，以后每年的紅包都給你，你每年都是我的。
轉(zhuǎn)身抱起沐央進入臥室。
(畫面太美，可能會有馬賽克)
【阿硯家】
阿硯：哇塞！一木笑眼好好看！么么么[表情]
森林(湊過來)：我五木呢是不是很不一樣？是不是更好看？
阿硯：季森林你的臉皮是打磨過的嗎？怎么質(zhì)量那么好？
森林：你看著我啊！
阿硯：看什么噢？
突然，臉就放大了！
季森林！托住臉就親你真耍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