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圈回來了啊?”
牽著狗遛早的大爺最近偶爾會對我打招呼。
“看看,叔叔鍛煉呢!”
一個年輕媽媽也向我這邊看了一眼,對懷里的不足周歲的孩子這樣說到。
“今天跑步不熱了吧?”
賣菜的蔬果店老板娘也對我有了印象。
……
我是一個過客
自從租住的村里把那唯一的一條主街修好之后,我每天晨跑的線路便固定下來,甚至跑到哪個位置已經跑了多遠都變得“門兒清”。每天五六公里,半個小時左右,看見的是同樣的人,同樣的景色,同樣的路,甚至是同樣的自己。
有個道理想來確實沒錯,動力和激情是會變的——當一件事慢慢褪去最初開始的激情,逐漸形成習慣之后,就會變得平淡無味,也撩不起什么大的情緒。這個時候,如果已經形成習慣還好;如果沒有,大概離放棄也不遠了。
不過,真的身處這種習慣成自然的狀態的時候,就感覺每天的行為就好像吃喝拉撒睡一樣,而周遭的一切也似乎都與我無關了。
縱然天氣多變,人來人往,只是享受內心的寧靜,倒也別有一番滋味。況且,除了被動的應允之外,我也不大愿意主動參與到周遭的形形色色當中。
這樣一來,我就不用像前文提到的那樣,揪心地念叨該怎么和剛剛認識的大媽打招呼;也不用想著怎么穿過車水馬龍,還能保持低調;更不必過于擔心多看那個女孩子一眼與少看這個女孩子一眼,會有什么不同。
因為,我是個過客。過客是沒有責任的,也就不必掛礙。只要做到非禮勿視,禮讓有序,我就可以看到任何我想看到的。
熱身
我做跑前熱身和跑后拉伸的地方,正好對著一位大爺的房門口。大爺起得早,有時坐在一個小馬扎上看人來人往,有時在房門口隨意溜達,但一般不會遠離房門口三米之外。
所以,我們幾乎每天都能碰見。有時候閑來無事,他就看我鍛煉,眼神兒也從不避諱,但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成了我們的默契。我想,他年輕的時候大概也是一個像我一樣內向的少年吧。我又想,他是不是也在猜想我,猜想天天晨跑的我是一個什么樣的小伙子呢?
我們相互想象著對方的過去和現在,但是從來沒有證實,大概也沒有必要。
生活路過與路過生活
通常,我六點多跑到主街道上的時候,雖然上班的人還稀稀拉拉的,但是馬路兩旁那些小吃攤早就已經熱氣騰騰的了。
“包子炸糕,油條豆漿嘞”,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這個場景最穩定。
大概每天與我擦肩最多的人,就是這些“月入三萬,不會少我一個雞蛋”的大媽了,只是他們熱情地忙碌著生活,大概也不會留意到我。
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我四點多就起床晨跑了,馬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影,我賽過了太陽公公,卻依然比起早貪黑出攤的他們晚了一步。我不禁會想,他們每天是怎么休息的呢?我想那一定是完全不一樣的作息規律,卻想象不出。
晨跑是我的生活,賣早點是他們的生活,我們的交集不過就是這條馬路上的一點,馬路延伸出去,我們又會分開,各自生活。
世界上也總有太多角落,洋溢著生活的氣息,或者豆漿甜,包子咸,再不然,就是咖啡苦,奶茶香,不過都是活著,有什么可矯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