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鳳分別兩百年(第一章~第十章)

第一章:東華梵音谷前吐血

看著燕池悟,東華不由得心想: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燕池悟,他竟然忘了?五月初五那日,同小白一起看禮服的時候,小白還說,以為補辦的婚宴只是一般的宴會,想不到東華會將補辦的婚宴辦的這樣隆重。東華將宴會籌備得這樣盛大,而自己卻一直沒有出席,徒留小白獨自在宴會上……四海八荒會怎么看待小白?小白又會怎么想?

而重霖告訴東華,小白在婚宴的時候就憂心忡忡。小白一直以來對于東華對她的感情都患得患失,而東華非但沒有如期出席他們的補辦婚宴,還好幾日沒有現(xiàn)身,這如何說得過去?

白奕本就不同意東華娶小白,在碧海蒼靈的婚宴上就想帶小白回青丘,如今小白在青丘,白奕又會給小白說什么話?小白本就因為東華不能如期出席婚宴而不開心,加上白奕會跟小白說的話……

東華心中心急萬分,正在想怎么樣才能跟小白解釋清楚。自從引秋水毒到自己體內(nèi),本就需要時刻分心用法力壓制秋水毒。東華這一心急,心神不受控,一時之間秋水毒在體內(nèi)亂竄,氣血攻心,胸口一陣難受,一口鮮血噴出。

東華在梵音谷谷口運氣調(diào)息好一會后,才將身體對不適壓下,立馬給在場連宋和燕池悟人下令:

連宋先待重霖回九重天,同時從天宮調(diào)一批神君來維持梵音谷谷口結(jié)界,再另派一隊神君用蓮心鏡凈化濁息,直至濁息不會外泄為止。

燕池悟回魔族,聶初寅已經(jīng)被東華施法困住,但緲落已經(jīng)離開了妙義淵,至于她去了哪里,回魔族的機會極大,燕池悟是魔君,有義務(wù)守護魔族的安危。

等九重天的援兵來到之后,東華再離開梵音谷谷口,去青丘親自同小白解釋。

看著連宋帶著重霖,燕池悟離開后,東華繼續(xù)守在梵音谷谷口。

一日之后,連宋帶一批神君陸續(xù)來到梵音谷,將這批神君一分為二,其中一批負責輪流維系谷口結(jié)界,余下的神君用蓮心鏡凈化濁息,整批神君的任務(wù)是等到濁息撤掉結(jié)界后,濁息不會外溢才可以離開。

東華花了幾日時間留在梵音谷前,確認這批神君已經(jīng)熟悉了如何維護結(jié)界,如何凈化濁息,正要離開往青丘去,迎面卻看到重霖風塵仆仆往梵音谷谷口飛奔而來。

重霖帶來的并非好消息,他告訴東華,他回到太晨宮后,聽侍衛(wèi)說,小白在幾日前會過太晨宮,但后來又離開了。重霖知道東華擔心小白,昨日親自去了一趟青丘,白奕說小白已經(jīng)離開青丘,下凡歷練。為了確認小白是否真的離開青丘,重霖特意留在青丘,蟄伏在狐貍洞口一日,實在沒有發(fā)現(xiàn)小白任何行蹤……

聞言,東華心中嘆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小白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生氣也人之常情,且等她過了氣頭,再去尋她回來。

回到太晨宮后,為了找到一些小白的離開青丘去哪的線索,東華問侍衛(wèi)小白在太晨宮走過的線路。侍衛(wèi)如實告知東華:小白走的是太晨宮的正門,到過書房和寢殿,最后繞去納涼六角亭,從太晨宮的后門離開。

聽了侍衛(wèi)敘述后,東華考慮:小白究竟以什么樣的心情來到太晨宮,又以什么樣的心境離開太晨宮?是不是小白在青丘等自己幾日,但自己沒有去青丘,她又擔心自己,所以才特意來太晨宮尋我?只可惜,當時自己還在梵音谷谷口,并不在太晨宮。所以,小白就這樣離開了太晨宮。

小白曾經(jīng)在太晨宮生活了那么長時間,東華想起,沒掉入梵音谷之前化作絲帕的時候,臨離開還在太晨宮逛了一圈,在六角亭被自己昏睡訣所昏迷了。小白對自己和太晨宮還是眷念,她應(yīng)該還會回來的,她對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不會就此就離開自己,相信過一段時間,小白就會回來,只要小白回來,自己就好好跟小白解釋,那么自己同小白就可以冰釋前嫌。

正在六角亭獨坐沉思,聽到一陣腳步聲。難道是小白回來了?

扭頭一看,原來是連宋。

連宋見面就行禮:“帝君”

東華壓了壓心底的失望,驀然地看著連宋。

連宋看著我,說:“見帝君這般想念鳳九,方才我找了成玉”

連宋找了成玉?成玉是小白的閨蜜,有什么話都聽成玉,小白下凡,應(yīng)該會和成玉說吧。東華挑眉,盯著連宋,緊張地問:“成玉跟你說了什么?可是跟小白有關(guān)?”

連宋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惋惜地說:“成玉前幾日確實去了青丘見過鳳九”

成玉前幾日見過小白?小白當時同成玉說了什么?可交待了下凡的事?東華看著連宋,追問:“小白說了什么?”

連宋看著向來淡漠,此時出現(xiàn)難得的緊張神色的東華,說:“鳳九只是跟成玉說她給了你時間,但你還是沒有去青丘和她解釋。”

聞言,東華暗暗叫苦:小白確實是在青丘等自己等急了,才來太晨宮找自己了。若不是因為緲落掙脫出妙義淵,自己被困在梵音谷,也不至于那么久都無法趕去青丘。

東華還在思索,又聽到連宋的話:“成玉見鳳九那樣傷心,便同鳳九說找我,看能不能找到你。可惜我們都在梵音谷。”

這個補辦婚宴的時間是東華在青丘同白奕夫婦面前敲定,但東華卻無法出席。不能出席婚宴的原因也不好跟小白解釋,之前一直瞞著小白關(guān)于妙義淵的事,東華自然不會,也不能向小白提起。

連宋見東華不說話,繼續(xù)說:“成玉找不到我們,她擔心鳳九想不開,今日特意去了一趟青丘,但是到處找不到鳳九,為此成玉還特意去了一趟桃林找了折顏。但折顏卻告訴成玉,鳳九留了紙條,說去歷練去了。還說,他們青丘都有這樣禮節(jié),一日成君,下凡歷練。”

連宋走后,東華又在六角亭坐了一會,想起大婚前一日,同小白分別的時候,還特意囑咐小白,說明日之后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小白還說每日為東華做好吃的……


第二章:東華設(shè)法祛除秋水毒

怎知道后來竟然發(fā)生那么多事,東華非但不能出席婚宴,還讓小白在青丘等了幾日。東華不能出席自己的成婚宴會,還讓小白擔憂且難過,更讓青丘在四海八荒眾仙面前失了顏面。白奕本就擔心自己虧待小白,而且青丘本就護短,對肯定惱怒自己。折顏同白真關(guān)系密切,折顏雖然不敢當面怪責自己什么,但心中自然也是同青丘處一樣的態(tài)度。即便他知道小白的去向,也不會告訴成玉。

說什么青丘的禮節(jié),一日成君,下凡歷練?這只是小白避開自己的理由,如同從前白淺夜華成婚的時候,她避開自己一樣。現(xiàn)在小白離開了青丘,她會去哪里?會不會隱匿在下界某些仙山,又或者如青丘說的,真的下凡歷練?

如果驅(qū)動妙華鏡的話,必定可以很快找到小白。若以東華現(xiàn)在的法力去驅(qū)動妙華鏡,不是不能驅(qū)動妙華鏡。只是如今緲落已經(jīng)掙脫妙義淵,她現(xiàn)在正躲在某個地方將血淚煉化以盡快恢復(fù)法力。而東華卻將姬衡的秋水毒引到自己身上,既要以自身法力抑制秋水毒,還想要恢復(fù)因驅(qū)動妙華鏡找小白的法力,只怕更難控制緲落。找小白是小愛,控制緲落是為了四海八荒安定的大義,這真的是東華難以抉擇的兩難選擇……

東華還是沒有死心,飄然來到了妙華鏡前,施法想要驅(qū)動眼前的妙華鏡。當他引真氣到手心,想要驅(qū)動妙華鏡的時候,妙華鏡確實有所動彈,妙華鏡只是轉(zhuǎn)換了幾個畫面,東華就覺得自己無法繼續(xù)驅(qū)動妙華鏡,而體內(nèi)的秋水毒更加隨著強行大規(guī)模地使用法力而在體內(nèi)游走得更快。不得已,東華只好停下驅(qū)動妙華鏡找小白的念頭。

從妙華鏡回到書房,東華本來計劃要調(diào)息,將這幾日所花費的法力修煉回來,但發(fā)現(xiàn)因為身上的秋水毒,非但要花法力抑制,還降低了調(diào)息恢復(fù)法力的速度,平日一個下午可以運行上千周天,而這個下午卻三百個周天也運行不了。

調(diào)息修煉法力影響到徹底清除妙義淵留下充斥整個梵音谷的濁息和緲落,更涉及到找小白驅(qū)動妙華鏡,還有自己身上的秋水毒。按照這個速度,別說封印緲落,連凈化梵音谷的濁息也難,更何談清除緲落,驅(qū)動妙華鏡就是空談了……

東華不敢怠慢,交代了重霖暗中叫來了藥王查看自己從姬衡身上引度來的秋水毒。

藥王檢查了東華體內(nèi)的秋水毒,皺眉看著東華,搖了搖頭,凝重地說:“帝君體內(nèi)的秋水毒深,想要清除并非易事。中了秋水毒并不可怕,只要長期服藥,以法力抑制就并無大礙。難的是,中毒者要費較尋常五倍的時間才能修煉出平常只需一倍的時間的法力,這才是最難。”

重霖狐疑地看著藥王和東華,片刻后看東華的眼神多了幾分擔憂。重霖清楚東華身上的這秋水毒自然是從姬衡身上過度到自己身上。

藥王給東華開了一劑藥,叮囑長期服用,再加上勤加修煉以法力抑制,如果效果理想,東華應(yīng)該可在一百年內(nèi)可以將秋水毒清除。

要花那么長時間才可以化去身上秋水毒,這個確實出乎東華的意料之外。東華隨即問藥王:“聽說頻婆果可以解秋水毒,可有這說法?“

藥王側(cè)頭想了想,遲疑地說:“老朽只聽說頻婆果能增進修為,并未聽到頻婆果可以解秋水毒。但頻婆果的確對增進修為有特效,修為增進,自然對秋水毒有抑制作用。若帝君能尋得頻婆果,那自然可以嘗試能否化去秋水毒。”

東華揮揮手,示意藥王和重霖退下去。

東華獨自一人在書房,盤算:難道當年姬衡說的說假話?確實頻婆果并不能徹底清除秋水毒。但頻婆果可以增進修為,這個方法確實極好。西天梵境和九重天的頻婆果已經(jīng)被施法長期不能結(jié)頻婆果,若要消除這些法術(shù),沒有幾百上千年,無法消除這些術(shù)法,這個方法自然不能用來消除眼前的困境。想要清除身上的秋水毒,還說只能靠服藥和以自身修為慢慢清除。

入夜后,重霖給東華端來了一碗解秋水毒的藥。藥口感并不佳,東華沒多想,幾口就喝完。

重霖看著眼前這位他所敬重的天地共主,擔憂又心疼,卻不知如何為他分憂。

東華看了重霖一眼,他自然知道重霖在想什么。之所以引渡姬衡身上的秋水毒到自己體內(nèi),是為了早點回碧海蒼靈出席自己的婚宴,但誰曾想,除了姬衡的事外,緲落竟然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將血淚奪走?早知緲落會這樣,就只將姬衡送回魔族,不定時施法給她療傷,總比現(xiàn)在要強。但這一切都無法挽回,現(xiàn)在只能想辦法將小白找回來,再想辦法將緲落和梵音谷的濁息一起清除。

今晚是東華回來太晨宮后第一個夜晚,看著偌大的寢殿,卻靜得有些讓人難受。從前沒有小白之前,每個清靜的夜晚基本上都是以翻經(jīng)卷度過,自從有了小白,這個寢殿充滿了歡聲笑語……

今晚不論東華如何凝聚心神,腦海中縈繞的是小白的清麗的面龐,和她清脆的聲音……

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翻閱經(jīng)卷,東華索性躺在床榻上想要入睡。但被褥還有小白的氣息,摸著身邊小白用的枕頭,想起這幾日同小白同床共枕的一幕幕……

仿佛小白就在自己眼前,凝脂的肌膚,黛眉彎彎,目光灼灼,朱唇未啟,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耳邊如同聽到小白的呼喚:“帝君,那么晚了,不如我們歇息吧。”

東華伸手想要撫了撫那張光滑的小臉,發(fā)現(xiàn)自己摸了一個空,原來方才只是自己太想小白而出現(xiàn)的幻覺。東華心中不由得嘆息,小白會不會同我一樣,也在想自己呢?小白,你現(xiàn)在在哪?

沒有小白的第一個夜晚,東華在半夢半醒中度過了:一會夢到小白遇到蛇,一臉驚恐大呼“帝君,蛇”;一會夢到小白默默地看著自己,看得東華心疼不已……


第三章:東華去找謝孤栦問小白的去向

東華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坐起來后,習慣地伸手摸了摸身邊,喚了一聲“小白”,只有空空的床榻,卻沒有摸到小白柔軟的嬌軀,更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呼喚,偌大的寢殿回蕩著自己的聲音。

東華才想起,因為自己沒有如期趕到婚宴,小白回了青丘等自己,但自己還是沒有去青丘給小白解釋。小白曾經(jīng)回來太晨宮找自己,但自己也沒有在太晨宮。所以小白在一直沒見到自己而離開了太晨宮。現(xiàn)下,小白不知去向,自己再一次地把小白弄丟了,如同當年小白還是小狐貍那樣,在和姬衡假意成婚時將小白弄丟了;又如自己將小白的元神從她的仙體抽出后,計劃放在阿蘭若之夢中族人中休養(yǎng)而丟了她的元神……

東華暗暗嘆息,此次要想要再將小白尋回,又要花多少時間?

抬頭看了看窗外,東華發(fā)現(xiàn)此時才寅時,原來自己只是迷迷糊糊地休憩了兩個時辰左右。但如今,一時之間,東華竟睡意全無。看著身旁空空的床榻,摸著小白的枕頭,東華心中嘀咕,自己尚且如此想念小白,難道她就不會想念他么?小白對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不可能如此絕情,說斷就斷啊?即便她因為自己沒有出席婚宴而惱怒自己,也不應(yīng)該就此離開?也應(yīng)該聽聽自己如何解釋才對。但小白確實給了自己時間,在青丘等了幾日,還來過太晨宮,但自己都沒有趕回來給小白解釋……小白究竟躲到哪個地方?小白會不會如同當年從太晨宮回到青丘那樣,偷偷躲起來黯然神傷?那張默默垂淚小臉躍然呈現(xiàn)在眼前,想到這里,東華心中更想要快些找到小白。

抱著小白的枕頭,東華回想同小白在一起的一幕幕,想要從中找出一些關(guān)于小白可能會去的地方的線索。小白既然會來九重天,會不會去其它和自己一起去過的地方?梵音谷,小白是絕對不會去,因為以小白的修為,無法隨意進出梵音谷,所以東華不擔心小白會發(fā)現(xiàn)梵音谷的異常。而琴堯山,小白和他初次見面的地方,但琴堯山地屬魔族管轄,小白也不會去。還有一個地方,凡界的承虞國,小白隨自己下凡歷劫的地方。提到承虞國,東華忽然想起了,那日臨分別的時候,同小白約定了大婚后,要陪小白去幽冥司,為葉青緹渡修為。不知道小白會不會因為傷心而把這事給忘了?如果忘了,總有一日小白會想起,那守在幽冥司,就是找到小白的一個好方法。

想到這里,東華無法安坐,但抬頭一看窗外,只是寅時末刻。若此時出現(xiàn)在幽冥司……謝孤栦正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若他有小白的消息,就更加容易套出來。

說走就走,東華馬上往幽冥司飛去。

東華來到幽冥司的時候,只是卯時初刻。

東華并沒有喚醒還在沉睡的謝孤栦,卻細細地在幽冥司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個身體孱弱的男子身上發(fā)現(xiàn)了小白的氣息。

難道小白已經(jīng)來過幽冥司,給葉青緹渡了自己的修為?如果是這樣,那眼前這個男子,應(yīng)該就是救了小白的凡人葉青緹。東華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瘦的皮包骨的葉青緹,見他的眉宇的英氣,雖然說不上說氣宇軒昂,卻有大將風范。看葉青緹周身的仙澤,必定花去了小白的半生修為。一想到小白少了半生修為,東華就心急。小白究竟去了哪里?問葉青緹肯定不知道。

來到幽冥主謝孤栦房中,東華站了在床前好一會,謝孤栦才猛地起來,抬頭看著東華,慌忙起來地向東華行禮:“拜見帝君,不知帝君忽然駕到,有失遠迎”

東華擺了擺手,示意謝孤栦不必多禮,趁著謝孤栦還心神不穩(wěn),隨即單刀直入問:“小白幾時來過幽冥司?”

謝孤栦臉色變了變,隨即恢復(fù)如常,躬了躬身,謹慎地說:“回帝君,鳳九殿下幾日前確然來過幽冥司。”

小白向來重情誼,她自然不會忘記葉青緹的救命之恩。但,看謝孤栦方才的表現(xiàn),他難道知道小白下凡的去向?東華挑眉看著謝孤栦,狐疑地問:“小白可曾說了什么?”

謝孤栦躬了躬身,稟告道:“鳳九殿下只是過來給葉青緹渡修為,然后告訴臣她要下凡,因為青丘有禮節(jié),一日為君,下凡歷練。”

謝孤栦所說的,并不是東華想要的答案。東華淡淡地看著謝孤栦一眼,又問:“哦?”示意謝孤栦將他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

謝孤栦看著眼前天地共主,他自然知道東華想要知道什么。但謝孤栦還記得,鳳九殿下臨走時的落寞神情,他至今還能感受到她當時的憂傷。頂著東華的眼神逼視,謝孤栦堅定地說:“鳳九殿下還交代她會在葉青緹業(yè)滿飛升成仙之前會回來,但她并未告訴臣,她要去哪里歷練。” 即便東華要懲罰自己,謝孤栦不怕,因為鳳九確實沒有告訴他,她要去哪里歷練,他只是對東華隱瞞了鳳九給了他一張可以召喚她回來的符。

東華看著謝孤栦那張平靜的臉,不像說謊。看來小白這次確實下凡,而不會隱匿在仙山。比起尋常修仙者需要花費一千幾百年修煉飛升成仙,葉青緹有了小白半生的修為,飛升時間自然會大大縮短。但即便有謝孤栦的指點,葉青緹飛升少不了也要兩三百年。兩三百年,想必屆時自己已經(jīng)找到小白了吧。

離開幽冥司后,東華沒有直接回天宮,而是特意兜了遠路,來到自己下凡歷劫的承虞國。可惜承虞國已經(jīng)在東華元神回歸后就被鄰國所滅亡,所以此處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承虞國。但對于東華而言,他并不在意這是什么國度,他只在乎小白現(xiàn)下否在這個國度。在承虞國探測了一番,并沒有找到任何小白的氣息。


第四章: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東華失望地離開了承虞國,往天宮飛去。

回到天宮后,東華還能如期參與了早朝。天君因為妙義淵崩塌而憂心忡忡,下旨眾仙尋找法器,將梵音谷封鎖,防止妙義淵的濁息外溢。

東華知道,這個方法只是治標,不能治本,因為梵音谷總有開谷之日。但因為現(xiàn)在梵音谷被妙義淵的濁息所充斥,開谷日有可能從之前的六十年開谷而延后,因為濁息將整個梵音谷改變成一個死寂的世界,這樣的世界自然運轉(zhuǎn)也變慢,開谷頻率也隨之而改變。所幸的是,梵音谷去年才開谷,所以下一個開谷日,最少也要在六十年之后。具體開谷日,還需要去探測梵音谷的濁息情況才可以確定。

東華回到九重天已經(jīng)好幾日了,每日都會讓重霖派神君將各地的情況收集回來:梵音谷谷口濁息的情況和魔族的情況,如東華所料想,緲落已經(jīng)控制了魔族,而傀儡就是聶初寅。為了清楚魔族的情況,東華一直都有同燕池悟保持聯(lián)系。聶初寅每日都會安排派幾百名魔族弟子送往白水山給緲落吸食提升功力。所以數(shù)以百萬計的魔族按照這樣消耗,力量也日漸薄弱。聶初寅為了削弱赤之族勢力,優(yōu)先從赤之魔族調(diào)撥弟子供緲落吸食,這引起了赤之魔族的反抗,無奈赤之魔族魔君煦旸已死,也無人統(tǒng)領(lǐng),也只能任由聶初寅擺布。

因為梵音谷已經(jīng)被妙義淵的濁息所淹沒,留在天宮的梵音谷各族也要安置。東華讓重霖詢問各族君王的意見,將一直滯留在天宮的各族給好好安置。

小白離開了九重天后,在北荒一個凡世的偏僻小鎮(zhèn)逗留了下來。既然下凡為的是歷練,那自然就得要有個凡人樣,什么都要親力親為。正因為這樣,小白也沒有心思去想帝君,也因為這樣才可以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沉淀下來。

小白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凡世時間流淌速度,正好是千億凡世中難得同九重天時間流淌的一般快的凡世。所以,小白所在的凡世的一日,正是九重天的一日。

一連幾日,小白都為自己剛剛租下的小院落里里外外都打掃了遍,又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這個簡陋的小院,逐漸變得溫馨起來,更像一個小家。小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在布置這個家的時候,有意無意就參考了太晨宮的臥間的布置方式。

一日之中,小白最懼怕的就是夜晚,因為對帝君的思念會隨黑夜如影隨時地降臨。但好在小白現(xiàn)在身懷有孕,本就嗜睡,對帝君的思念也抵不過身體早孕反應(yīng)。

但今夜,不知為何,如常早睡的小白,睡得并不安穩(wěn),半夜竟然醒了。

醒來之后,小白看著深沉的夜色,如銀的月光躍過窗口,灑在床前。

夜,靜得出奇。

看著窗外的浩瀚夜空,小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憶的深淵。小白想起和帝君過往:在阿蘭若之夢時,帝君曾經(jīng)同她一起去斷腸山,賞月令花,她還給帝君哼唱過月令花歌謠。帝君曾經(jīng)和她一起看流星,又將她帶去過女兒節(jié),還答應(yīng)娶她為帝后,雖然帝君最后沒有出席成婚宴。帝君到最后還是選擇了留在魔族,或許在帝君心中,還是無法放下姬衡吧。但不管如何,在阿蘭若之夢里,她確實同帝君一起度過了一段難得的幸福日子。即便如今同帝君分開了,她也沒有后悔遇到帝君,更不后悔自己愛上帝君。小白相信從今以后,在沒有帝君的日子,自己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如同帝君沒有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那般。

看著蒼穹中的一輪明月,小白忽然笑了笑,默默地將臉上不知不覺落下的眼淚擦去,看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認真地說:“為了你,我一定要好好過好每日一天。”

小白臨離開青丘之前,特意帶來了不少育兒的經(jīng)卷。見現(xiàn)下并無睡意,小白便取出這些育兒經(jīng)卷,細細翻閱起來。

作為新手娘親,小白還是很認真的。從經(jīng)卷上得知,她們九尾狐族,同凡人不同,凡人只需懷胎十月,而九尾狐則需要懷胎三年才會瓜熟蒂落。

這些經(jīng)卷中,還有介紹孕期飲食,為了把小狐貍崽養(yǎng)好,小白特意花時間研讀了經(jīng)卷中的這些內(nèi)容。小白本就喜歡在膳房擺弄,如今正好有一個由頭,她更加忙的不亦樂乎。

將育兒經(jīng)卷都翻了個遍后,為了打發(fā)時間,小白又迷上了聽戲,經(jīng)常去茶館聽足一日的戲文,直至店小二告訴小白,他們要打烊了,小白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茶館。

白天時間容易打發(fā),但凡間的夜晚比起九重天更加單調(diào)。從前同帝君在一起的時候,晚上都是同帝君一起牽手散步,一起看星星,喝茶聊天……雖然小白總是告誡自己,不要想帝君,卻止不住去想起同帝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剛剛回到太晨宮的那幾日,東華本來還存著念想,小白會不會自己回來,但眼看小白已經(jīng)離開一個月了,東華心中越發(fā)急躁起來。

每日除了早上的早朝如期參與,每日了解梵音谷和魔族的情況,督促連宋多方尋覓徹底清除緲落和梵音谷的濁息。早上的太晨宮最為活躍,往來的都是外派出去探聽外界情況而回來太晨宮回稟情況的神君。

下午通常是東華用來調(diào)息修煉法力,一方面用來壓制體內(nèi)的秋水毒,另外一方面想著提高法力好日后封印緲落,還想要驅(qū)動妙華鏡去找小白。

入夜后,太晨宮越發(fā)清凈,東華壓抑不了自己想要下凡找小白的想法。在小白離開的第二個月,東華每日酉時到戌時都會離開太晨宮,到處尋小白。東華知道這樣找尋小白,無疑是大海撈針,但四海八荒雖大,卻無法阻止他找小白決心。

待從凡間回來后,東華時常時坐在幾案前,從亥時直至到子時,直至犯困了,才懨懨睡去。有時候看著自己的左手那五指涂了不同顏色的指甲也會想起小白,偶爾也會自己為自己煮一盞碧浮春,但煮法卻隨了小白的煮法方法……


第五章:東華在滄夷殿發(fā)現(xiàn)小白的畫像

梵音谷被濁息淹沒已經(jīng)兩個月了,重霖回稟東華,新一任比翼鳥族女君,相里潔綠提出,比翼鳥族決定遷往青丘定居。

比翼鳥王族為守梵音谷,冒死以法力加固封印緲落的妙義淵,最后被緲落殺戮,全體殉谷。對于失去家園的比翼鳥族,確實應(yīng)該好好安撫。不知道青丘會如何回應(yīng)此事?小白同相里萌相里潔綠交好,若此時小白沒有下凡,身為青丘女君的小白,必定會處理這事。如果小白知道這事,肯定會發(fā)現(xiàn)梵音谷的一切。如今小白下凡,反倒不必為隱瞞此事而煩惱。此事東華交給重霖同青丘商榷,順便也讓重霖去探一探青丘對小白下凡之事的口風。

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有看到小白了,東華花了兩個月時間,基本上將從小白口中聽到過的地名,還有從其他人口中,例如小精衛(wèi)口中知道小白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都尋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小白。在東華印象之中,如今只剩下西海、織越山的滄夷殿和青丘狐貍洞他自己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都查訪過了。

對于上述三個地方,東華最想要去的當然是青丘狐貍洞,因為這個是得到小白準確去向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但前幾日,重霖在匯報比翼鳥族舉族遷至青丘情況的時候,提及他曾多次向白奕探聽小白下凡之事,而白奕總是避而不答。這讓東華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親自再去一趟青丘。后來考慮到比翼鳥族剛剛遷往青丘,作為東道主的青丘,必定忙于協(xié)助比翼鳥族安頓族民,只好再緩幾日。若這兩日東華去了西海和織越山滄夷殿,還沒有找到小白的話,那后日東華就打算厚著面皮去青丘找白奕,問他要小白下凡的去向。

東華來到西海的時候,也就是酉時初刻。一來到西海,東華先在西海境內(nèi)游走了一圈,到處探測小白的氣息,希望找到一些小白來過西海的蛛絲馬跡。

西海水君因有事并不在,蘇陌葉從侍衛(wèi)口中得知帝君來了西海,連忙出了水宮前往迎接帝君。

蘇陌葉躬身行禮:“拜見帝君“

東華微微頷首,示意蘇陌葉不必多禮。

蘇陌葉并不意外帝君出現(xiàn)在西海,因為他早就聽聞這三個月來,帝君在四海八荒發(fā)瘋似的到處找鳳九,但讓他意外的是,只是短短幾個月不見,帝君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暗含一絲不一察覺的愁緒,而精神狀態(tài)也不如同帝君在梵音谷分別時候好……可見這段時間,帝君過得并不如意。

蘇陌葉聽侍衛(wèi)說帝君在西海走了遍,但未發(fā)一言。蘇陌葉向帝君躬了躬身,明知故問:“不知帝君此來,所為何事?若有用到西海之處,帝君但說無妨,西海必竭盡全力,以盡綿薄之力。“

東華看著較在梵音谷時相比之下,精神煥然一新的蘇陌葉,也不遮掩,直接問道:“小白可曾來過西海?”

蘇陌葉搖了搖頭,謹慎地說:“自出上次梵音谷一別,臣未曾見過鳳九殿下。”

見蘇陌葉一臉鄭重,東華在西海也沒有查到任何小白的氣息,就離開了西海。臨走前,東華還是忍不住交代蘇陌葉,若小白來西海尋蘇陌葉飲酒喝茶,一定設(shè)法留下小白,且第一時間派人去太晨宮稟告。

次日,東華去了一趟織越山,到處找了一遍后,失望地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小白的蹤跡。正要離開,想起織越山滄夷殿還有小白的畫像,又到回去滄夷殿。

剛剛到滄夷殿,吸引東華目光的就是懸掛在神殿側(cè)的小白的畫像。

畫像上的小白,身穿素色衣裳,頭戴一個斗篷,被帷幔遮蓋小腦袋,即便是半遮的小臉,也無法遮住她絕世容顏:帷幔掩蓋下,額見赤色的鳳羽花印記,修長遠山黛微蹙,若隱若現(xiàn)的眸子,作這丹青之人,必定十分熟悉小白,否則如何能將靈動深邃的眸子畫得如此傳神?

看著這雙眸子,勾起東華心中對小白的思念,忍不住繼續(xù)往下瀏覽,半露的鼻梁,秀氣的鼻尖,朱丹小嘴未啟,嘴角一抹動人的笑意,玲瓏的下巴。下巴前有一只小手,似乎是想要將帷幔掀開,五根細指描得十分細致,連圓潤的指甲都畫得十分生動。

斗篷的帷幔遮住了小白上身,但小白曼妙的身段神韻還是被刻畫得栩栩如生。

東華不由自主地走近畫像,看著畫像中黑白分明的眸子,喃喃地問:“小白,你究竟在何處?”

但畫像怎么會回答東華這個問題?見小白不搭理自己,只是垂著眼簾,默默不語,東華又伸手撫摸畫像上小白的小臉,如同真的摸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白,哪怕是片刻也好,屏氣凝神,擔心下一刻小白就會離開自己。

指腹輕輕地摩挲小白額間赤色的鳳羽花印記,下滑到光滑的鼻根,再到挺拔的鼻梁,而后是鼻尖,那雙似乎熟悉,但又陌生的唇瓣……

就在東華看著畫像入神之際,耳邊傳來一陣深沉的聲音:“帝君深夜來訪滄夷殿,難道只是為了欣賞在下的丹青?”

原來小白的畫像是出自滄夷之手?滄夷竟然可以將小白描得如此相像。即便小白現(xiàn)在惱怒自己,暫時離開自己,東華也不允許其他人對小白存任何覬覦之心。但東華還沒有問滄夷是否見過小白,他自然不會馬上發(fā)作。緩緩轉(zhuǎn)身后,發(fā)現(xiàn)滄夷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中。

滄夷看著眼前搶走自己心愛女仙,一襲紫衫銀發(fā)的天地共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憤憤不平。但當?shù)劬D(zhuǎn)身后,滄夷看到帝君如常的耿介神情中夾雜著一絲不一察覺的落寞神色,心中惱怒莫名減半。

滄夷聽說了帝君沒有出席自己同鳳九殿下的婚宴,更聽說了近三個月以來,帝君上天下地到處尋找消失了的鳳九殿下的事。一開始,滄夷本來覺得大快人心,認為起碼讓帝君嘗嘗這種被拋棄的撓心撓肺的滋味。

但后來,滄夷從外派出去辦事小仙口中得知一個絕密消息:梵音谷出事了。


第六章:東華沒收滄夷殿上小白畫像

因此事因關(guān)乎四海八荒安危,為了避免四海八荒眾仙恐慌,帝君下令封鎖所有關(guān)于妙義淵的崩塌,魔尊緲落出了妙義淵封印的消息。滄夷十分清楚,魔尊緲落沖出妙義淵的封印,這對四海八荒的生靈而言,無疑就是一場浩劫。

而梵音谷出事的時間,正好同帝君無法出席自己的婚宴的時間正好吻合。所以滄夷推斷出,帝君是因為梵音谷出事,而無法出席自己的婚宴。

帝君在鳳九殿下的兵藏之禮,向四海八荒眾仙宣布他是鳳九殿下的王夫,一招制伏前去踢館的玄之魔君聶初寅,可謂霸道護妻。再后來,又聽說帝君為鳳九殿下開啟數(shù)開啟關(guān)閉了數(shù)十萬年的碧海倉靈,可見帝君對鳳九殿下用情至深。自從鳳九殿下消失后,帝君就從未停止找鳳九殿下。且如今看帝君的落寞神情,看得出來,帝君對鳳九殿下的思念,與日俱增。

這種思念,滄夷深有體會,但滄夷同帝君對鳳九殿下思念還是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因為,鳳九殿下當日同滄夷表態(tài),她心中之人乃東華帝君。鳳九殿下當年拒婚自己,是因為心中已經(jīng)有東華帝君。當時滄夷還心有不服,但如今看帝君對鳳九殿下亦是一往情深。至此,滄夷也算輸?shù)眯姆诜?/p>

其實東華帝君一直都是滄夷自小所崇拜的神祇,若非自己心愛的鳳九殿下拒婚自己,而轉(zhuǎn)嫁給東華帝君,他也不會對東華帝君有怨念。如今見帝君因為大義而舍棄自己的小愛,心中對帝君的敬佩之情加深幾分。想到這里,滄夷躬了躬身,恭敬地向東華行禮:“滄夷見過帝君”

東華本以為滄夷會態(tài)度惡劣,卻看到滄夷對自己這般客氣,心中不由得一怔,隨即看了看身后小白的畫像,說道:“滄夷神君神筆妙手。“

滄夷隨帝君的目光看了看懸掛的鳳九殿下的畫像,想起自己在畫了不知多少幅鳳九殿下的畫像后,最終從數(shù)百張畫像中選出這幅最為神像畫像懸掛在殿上,睹目思人。

看滄夷目光似乎陷入沉思,東華又問:“滄夷神君,可曾見到本君的帝后?”

滄夷臉色變了變,帝君此來必定也是為了找鳳九殿下。所以,他是認為鳳九殿下來了織越山?但自從滄夷知道鳳九殿下不知去向后,就馬上讓手下小仙在織越山各處搜尋鳳九殿下的下落,但并沒有任何消息,可見鳳九殿下沒有來到織越山。

東華見滄夷沉默不言,而目光閃爍,不由得狐疑起來,難道小白真的在織越山?但為何自己無法探測到小白的氣息?莫非小白的氣息被滄夷隱匿了?但以滄夷的修為,他不可能將小白隱匿而可以讓我無法探測出來。但身后的這一幅畫像畫得如此相像,滄夷不可能憑空畫出來。看著身后的畫像,東華追問:“滄夷神君可是看著本君的帝后,才將本君的帝后畫得如此像。”

滄夷怔了怔,見帝君誤會了方才自己的沉思,隨即馬上拱了拱手,回應(yīng)帝君:“帝君切勿誤會在下,在下雖然愛慕鳳九殿下,但在下絕不強迫鳳九殿下,就如當初鳳九殿下拒婚在下,在下也不曾敢有任何怨言。“

東華快速分析滄夷的話,滄夷說自己喜歡小白,不勉強小白,那如若小白自己想要留在織越山,那滄夷豈不是會支持?東華看著滄夷,又問:“滄夷神君如此說來,則本君的帝后自愿留在織越山?”

滄夷怔了怔,他沒有想到帝君竟然問得如此直白。但轉(zhuǎn)念一想,帝君作為天地共主,他說話何需拐彎抹角?滄夷搖了搖頭,說道:“帝君言重,鳳九殿下并不在織越山。”

東華看著滄夷,一臉茫然地回應(yīng):“哦?”

滄夷見東華不相信,連忙解釋:“帝君,滄夷得知帝君未能出席自己的婚宴,更聽聞帝君數(shù)月來一直尋找鳳九殿下。不瞞帝君,在下確實有想過,鳳九殿下會不會來織越山,因數(shù)月前在青丘狐貍洞前,在下曾對鳳九殿下許諾,在下會在織越山等她。但在下確實將整個織越山細細搜索,沒有發(fā)現(xiàn)鳳九殿下的蹤跡。”

東華看了一眼鎮(zhèn)定的滄夷,又看著身后畫像,問:“那本君帝后的畫像?”

滄夷苦笑一聲,憂傷地說:“這幅畫像,是在下憶起當年在青丘初遇鳳九殿下的情景描繪的。在下曾經(jīng)描繪這個情景的畫像不下千張,從眾多畫像中選出這幅畫得最神像的懸于殿上。”

東華看著黯然神傷的滄夷,心想,滄夷只是見了小白幾面,卻對初遇小白情景如此深刻,不惜畫像上千張,他對小白也算深情。小白素來性子好強,不可能來自己曾經(jīng)拒婚的滄夷神君的織越山。即便滄夷對小白如何深情,也不能懸掛小白,自己的帝后的畫像于此。想到這里,東華一揮手,將小白的畫像沒收。

滄夷看著眼前畫像忽然消失,知道是必定是帝君所為,錯愕地看著帝君,驚呼一聲:“帝君”

東華沒有理會滄夷,只是冷冷地說:“從前滄夷神君懸掛小白的畫像,本君管不著。但如今,小白已承了本君帝后之位,若滄夷神君再在滄夷神殿懸掛本君帝后的畫像,十分不妥。”

滄夷看著帝君,心中雖有不甘,卻無法辯駁,緩了緩,滄夷才淡漠地說:“帝君雖能奪走在下懸于滄夷殿上鳳九殿下的畫像,卻無法抹滅懸于在下心中的鳳九殿下畫像。”

東華看著眼前這個似乎依然沒有死心的滄夷,嗤笑一聲,說道:“哦?滄夷神君若心中對本君的帝后有非分之想,不讓本君知曉,本君自然管不著。若滄夷神君對本君的帝后做出任何逾矩之行,本君必定會讓滄夷神君見識洪荒時代本君殺伐果斷的手段。”

帝君洪荒時代的以殺止殺的鐵腕手段這都是從前學塾必考的科目,滄夷怎么可能不知道?

見滄夷惶恐地看著自己,一聲不吭,東華滿意笑了笑,懷著揣著小白的畫像,飄然離開了滄夷神殿。


第七章:白奕斥責東華

剛剛回到太晨宮,東華坐在書案前,看著手中那張剛剛從滄夷殿沒收回來的小白畫像,半遮的小臉,不覺又陷入對小白的思念之中。

一顰一笑皆有意,一怒一嗔亦含情。

東華想起那日自己從比翼鳥族學院回去,看著小白得意地在雪樁上跳來跳去。東華叫小白下了地面,給小白戴上了遮眼布,看著戴上蒙眼布條的小白顫顫巍巍地在雪樁上走,一刻鐘都不敢離開。

果不出東華所料,小白在雪樁上沒走多少步,就失足掉了下來。東華隨即上前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扶著小白的細腰,隨著小白下滑的力度逐漸卸掉,小白的身軀猛地往東華身上靠。

看著眼前小白的小臉逐漸像自己靠近,大大的特寫,甚至連細小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

最讓東華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次,他同小白四唇第一次相接。這是東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同女仙接觸,那種溫軟的感覺,但下一刻又感覺到一陣痛意,小白的甜蜜氣息同血腥同時充盈在東華的鼻腔,他似乎更加回味小白的甜而不膩的氣息而忽略了血腥。

小白似乎發(fā)現(xiàn)了異樣,伸手摘下蒙眼布條,清澈的眸子寫滿了驚慌……

重霖知道帝君一般會在這個時辰回太晨宮,端著藥往帝君的寢殿走來。發(fā)現(xiàn)帝君正入神地看著手中一幅丹青。

重霖偷偷地看了看帝君手中的丹青,發(fā)現(xiàn)畫卷上的女子正是帝君日夜思念的小殿下,難怪帝君看得如此入迷。

”帝君“重霖將藥碗放在幾案上。

東華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重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想起戴著遮眼布的小白而失神。

重霖看著帝君眼中落寞的神色,緩了緩,才小心建議說:“帝君,這藥還是趁熱喝了吧“

東華揮了揮手,示意重霖先下去。

重霖不敢多言,行了一禮就靜靜退了出去。

看著這碗如墨的藥汁和手中的畫卷,東華想象著小白皺著眉,緊張地問:“帝君,你身上的秋水毒怎么那么嚴重?疼么?“

東華搖了搖頭,低聲說:“這秋水毒沒什么,小白,我疼的是這兒”說著,又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小白一臉疼惜地看著東華,柔聲哄他說:“帝君,來,將這碗藥給喝了,喝完就給你最喜歡的糖狐貍。”

從太晨宮去青丘不用花多長時間,但東華心中卻復(fù)雜異常。白奕會不會告訴自己小白的去向?還是說,小白是否已經(jīng)回了青丘?不管如何,東華今日來青丘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問白奕要小白的下落,即便會被白奕數(shù)落一番,東華也不在乎,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小白的消息,已經(jīng)將東華這位天地共主折磨得夠嗆。

一來到青丘,東華到處走了一圈,但沒有找到一絲小白的蹤跡,如今只能寄希望在白奕會告訴他,小白的去向。

東華剛走到狐貍洞,迎面走來的是一襲嫩綠色衣裳的小精衛(wèi),圓圓的臉上露出驚訝和憤怒神色。

小精衛(wèi)向東華行禮:“帝君“ 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東華本就知道自己此次來,青丘絕不會有好臉色,上次聽小精衛(wèi)說他為何要將小白皮毛涂成黑色,實際上是為了不讓小白走出青丘,其實小精衛(wèi)也只是為小白好。現(xiàn)在自己沒有出現(xiàn)在婚宴上,四海八荒仙者看在眼里,確實讓青丘和小白蒙羞,小精衛(wèi)自然上站在小白一邊,對自己肯定有意見,但礙于忌憚自己的身份,小精衛(wèi)也只能如此了。東華也不與小精衛(wèi)計較,淡漠地問:“小白是否在狐貍洞?”

小精衛(wèi)本就因為帝君沒有出席他與鳳九姐姐的婚宴,也沒有來青丘給鳳九姐姐解釋而生氣。鳳九姐姐在婚宴幾日后留下紙條就離開青丘,可見帝君對鳳九姐姐傷害有多深。此前,帝君一直沒有出現(xiàn),卻在事隔三個月后的今日,才出現(xiàn)在狐貍洞前。不溫不火的帝君,一見面就問鳳九姐姐的下落,現(xiàn)在才來緊張,糊弄誰呢?一看到帝君,小精衛(wèi)就來火,但他不敢在帝君面前造次,只是看著帝君,沒好氣地說:“帝君來晚了,殿下不在狐貍洞。”

東華并不想同小精衛(wèi)分辨什么,追問:“那她現(xiàn)下在何處?“

小精衛(wèi)看著東華,正要說話,卻被身后從狐貍洞走出來的白奕打斷了:“我還以為是誰來了我們狐貍洞,原來是日理萬機的帝君來了。帝君怎的今日有空來青丘了?帝君大駕,青丘真的蓬蓽生輝。”

從白奕這表面客套話,東華聽出白奕不只是不悅那么簡單,卻隱含硝煙氣息。東華何曾聽過別人以如此口吻同自己說話,但今日他是奔著問白奕要小白下落的目的,為了小白,他得忍。東華躬了躬身,恭敬地說:“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白奕看著正要給自己行禮的帝君,心中怒火三千丈:當初我問你為什么要娶鳳九,你說對鳳九一見鐘情。既然一見鐘情,為什么連自己的婚宴也不出席?你要同魔族公主私會,我管不著,可那么多日子,你不選,卻非要選在同我家鳳九成婚這日同魔族公主私會?非要讓我女兒受盡四海八荒仙者嗤笑?這難道就是你所說的對我家鳳九一見鐘情嗎?你這樣的天地共主女婿,我不要。想到這里,白奕連忙閃身都一邊,淡漠地說:“帝君言重,白奕愧不敢當,我家鳳九高攀不起帝君。“

東華看著臉色鐵青的白奕,心中越發(fā)擔憂,看白奕這個樣子,只怕今日難拿到小白的去向。但飽受思念之苦的東華想要知道小白的下落,他不想獨自在太晨宮,每晚抱著小白的枕頭,輾轉(zhuǎn)難眠。東華如同沒有聽到白奕的話一樣,賠笑道:“岳父哪的話?本君同小白已經(jīng)在女媧娘娘處錄入婚媒簿,婚書也已經(jīng)簽了,小白自然是本君的帝后。”

白奕看著一臉笑意的帝君,心中更加生氣,都這個時候,竟然還敢提起此事。自古婚姻乃父母之命,姻媒妁之言,帝君完全沒有同自己商量就帶鳳九去了女媧娘娘處錄入婚媒簿,連婚書也是最后才給自己看,這般自作主張。鳳九就是太喜歡帝君了,才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

成婚當日,帝君就同魔族公主私會。私會還不算,還不出席成婚宴。我家鳳九怎么就這么苦?從前說要去太晨宮給帝君報救命之恩,一報就花了幾百年。鳳九從太晨宮回來,就已經(jīng)為帝君傷心幾百年不說,后來還為帝君去了趟凡間,弄得自己傷痕累累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戴著白簪花,說是為凡人守喪。鳳九自凡間回來,又為帝君難過幾十年。后來,帝君說要娶鳳九,我本不同意,若不是看在鳳九對他一往情深,我們青丘哪里需要攀附天地共主?鳳九如果同手握重權(quán)的三代世家子弟成婚,哪里會有這檔子事?成婚當日,帝君就同魔族公主私會,將我家鳳九丟在婚宴,讓四海八荒仙者恥笑,這算什么?那日后鳳九的日子怎么過?鳳九就是因為太傷心,才會離開帝君,離開太晨宮。就算鳳九同帝君已經(jīng)錄入婚媒簿,那又如何?難道不能和離?就算鳳九同帝君和離回到青丘,我看哪里有人會敢取笑我們青丘女君?鳳九留在青丘,總比留在太晨宮,忍受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子私會,當不受重視的帝后要活得舒坦。“我看我同帝君去女媧娘娘處辦和離好了。”

看著一臉嚴肅的白奕,東華知道白奕會生氣,但他著實沒有想到白奕會這般決絕。東華自然不會同小白和離,這種情況下,他更不會遲疑,隨即堅定搖頭說:“小白是本君的妻子,本君不會同小白和離的。”

白奕嗤笑一聲,隨即又問:“既然帝君口口聲聲說鳳九是自己的妻子,帝君可有將鳳九當妻子對待?”

東華被白奕這話問得莫名其妙,誠懇看著白奕,認真地問:“岳父大人,此話怎講?本君如何不將小白當妻子對待?”

白奕嘆了一口氣,問:“請問帝君,同鳳九成婚前一晚,帝君是同何人在一起?”

東華并不知道白奕是否知道自己那晚跟姬衡在一起,如果不知道,自己這樣告訴白奕,豈不是自己找麻煩?但如果白奕不知道,他為何會問?難道只是純粹問那日自己為何不出席婚宴?但如果是這樣,他為何問我婚宴前一晚,自己與何人在一起,唯一解釋就是,白奕必定知道什么。

見帝君不說話,白奕冷冷地說:“帝君不說,那白奕就幫帝君說吧。那一晚,帝君去了魔族的白水山,次日清晨懷抱著柔弱魔族公主往魔族大營飛去。”

難道白奕會認為那晚,我同姬衡……難怪重霖說,白奕在宴會上就想帶小白離開碧海蒼靈,原來他這樣誤會自己……那么小白回到青丘后,白奕也這樣同小白說的?小白本就一直對自己和姬衡的關(guān)系耿耿于懷,聽了白奕的話,必定更容易誤會自己。所以小白離開太晨宮三個月也愿意現(xiàn)身。東華越想越不對路,解釋的話,他更想要親口同小白說。看著白奕,問道:“小白此刻在何處?”語氣恢復(fù)了往日同白奕的口吻,不容置喙。

白奕怔了怔,看著帝君:“我不知道”,想起鳳九為他所受的委屈,所吃過的苦,他也豁出去了,臉色一沉,轉(zhuǎn)身說:“我為何要告訴帝君?”

白奕的意思很清楚,他即便知道小白的去向也不會告訴自己。東華沒有遲疑,說道:“小白到底在何處,本君要親自同她解釋。”

白奕側(cè)頭看著帝君,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傳來鳳九娘親的聲音:“帝君”

東華往聲音方向看去,來者正是小白的娘親,白奕的夫人。

小白的娘親給白奕使了個眼色,示意白奕不要說話。白奕看著自己的夫人,怔了怔,別過頭去,沒有理會帝君。

東華看著小白娘親,臉色比起白奕要和顏悅色,想起上次在狐貍洞,一直陪自己說話的也是小白的母親,從小白的娘親此處打聽小白的去向應(yīng)該更容易。沖小白的娘親笑了笑,恭敬行禮:“岳母,本君有禮了。”

小白的娘親看著帝君,心中一驚,同帝君上次一別不過三月有余,帝君怎的憔悴那么多?想必這幾個月來,帝君也不好過。

原來鳳九娘親小的時候也曾迷戀過帝君,只是她覺得自己同帝君沒可能,同白奕相識后,就斷了曾經(jīng)的念想。那日,帝君出現(xiàn)在狐貍洞,竟然說要娶自己的女兒鳳九,著實讓她吃驚,當然她也開心,因為自己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由自己的女兒實現(xiàn)也是好。聽鳳九說起帝君對她很好,帝君還為了鳳九開啟了封閉了幾十萬年的碧海倉靈,而且看帝君看鳳九的眼神確實不一樣,她才放心。只可惜帝君同鳳九的婚事始終不得圓滿,帝君竟然在同鳳九成婚當日,非但沒有出席婚宴,聽說成婚當日清晨他竟然抱著姬衡從白水山往魔族大營飛去。孤男寡女共處白水山一晚實屬不妥,而且聽說那個魔族公主可是魔族出名美貌女子,雖然自己覺得她容貌比不上自己的閨女鳳九,但不知道帝君是不是喜歡那種類型。而且,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哪里知道?只有鳳九和帝君二人才知道,他們究竟是否適合。

東華見小白的娘親未發(fā)一言,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他又追問:“岳母,可否告知小婿,小白此刻究竟在何處?多日不見,本君甚是記掛她。”

白奕看了看身旁的妻子,皺了皺眉,心想,鳳九她娘,你忘了鳳九那幾日為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了嗎?看著帝君,白奕沒好氣說道:“帝君不是說了會許鳳九一生自由么?你讓她傷心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日?如今鳳九走了,你到處找她?你這不是在逼她嗎?她被四海八荒……”

白奕還想說,卻被鳳九的娘親扯了扯手臂,扭頭看著鳳九的娘親,白奕嘆了一口氣,丟了一句:“好,我不說。” 轉(zhuǎn)身回了狐貍洞。


第八章:相思

東華知道白奕到現(xiàn)在還在為自己沒有出席在成婚宴,讓小白受了委屈,也讓小白傷心而生氣。但當時那個情形,東華也很無奈。但東華作為天地共主,又如何能說什么?自己確實讓小白受委屈,為自己擔心,更為自己傷心,他現(xiàn)在只想找到小白,起碼讓他知道,小白是安然無恙。如果說自己找小白是在逼她,那他可以不打攪小白的生活,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等她愿意同自己相見的時候,他才出現(xiàn)。看著小白的娘親,東華真誠地問:“岳母,小白究竟在何處?”

鳳九的娘親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帝君,不是我們不愿意說,確實是我們也不知道鳳九去了哪?她只是留下一紙條,說下凡歷練,便不知所蹤。我同她爹也很擔心她呀。“

東華看著小白的娘親,見她一臉關(guān)切,不像說謊。小白從前去太晨宮一去幾百年,白奕夫婦都不知道,如今小白下凡,對于他們而言,也如同當年小白去太晨宮報恩那般。難道小白的去向,白奕夫婦不知道,而白淺或者白真知道?

見帝君不說話,鳳九的娘親又趕緊替白奕在帝君面前說好話:“帝君,今日白奕說的話,語氣有些重,帝君莫要記在心上,他那是太愛鳳九了,見不得鳳九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見無法從白奕夫婦口中問出小白的下落,東華囑托了小白的娘親,若有小白的消息,務(wù)必通知太晨宮,便離開了青丘,回到太晨宮。

小白已經(jīng)下凡三個月了,她已經(jīng)習慣了嗜睡的情況,她也很享受,因為夢中她經(jīng)常看到帝君。但這幾個月小白孕吐得厲害,每次在洗漱間看著臉色蒼白的自己,她都會想起帝君騙自己說是“喜脈”時一臉耿介的神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白的嗜睡情況緩解了,因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小白以為自己想起帝君的時間會變少,起碼可以夢見帝君的時間減少。沒曾想,清醒的時間多了,小白想起帝君的時間非但沒有減少,卻不減反增。特別是獨自一人閑坐在院落之中,看著蓬勃生機的花圃,聞著淡淡的花香靜靜地發(fā)呆,小白腦海中浮現(xiàn)最多的就是帝君那張俊朗非凡的臉,沖自己笑,掩飾不了眼底的溫柔,對自己撒嬌,掩飾不了心中的寵溺。

看著臥室熟悉的陳設(shè),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太晨宮和帝君的日常;做好了糕點咬著咬著,耳邊就會傳來帝君性感的聲線:“夫人做的糕點最美味”;抬頭看著藍天白云,也會想起同帝君一起散步的情形;不管東升的旭陽,還是西下的夕陽,都留下她同帝君一起度過的印記。

這幾個月以來,因為胃口不好,小白做得最多的就是糖醋魚,看著做好的糖醋魚,就會想起那日帝君輕輕地刮著自己的鼻梁,囑咐自己要等他回來再一起吃……

深刻地思念一個人,又不能見到他,或許就只能從這些日常小事著手吧。小白想過,要不要回去太晨宮看看帝君,哪怕遠遠地看他一眼。但小白最后還是放棄了,因為她覺得,如果帝君想她,在乎她,那他必定會找她。自己下凡那么久了,也不見帝君來尋她。或許,帝君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而且,她更害怕自己再次看到帝君和姬衡在太晨宮生活在一起的情景,看到從前所看到的俊美的男主人,和漂亮的女主人,和懂人性的靈寵的完美畫面……而她也怕自己再次看到帝君后,就沒有勇氣再離開帝君。每次到了這樣的時刻,小白就會地頭看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說:“寶貝,你要快快長大”,伸手感受腹中她和帝君的孩子沉穩(wěn)的心跳,這是唯一證明她同帝君曾經(jīng)在一起的過往,而不是只是自己的夢。

為了維持生計更加為了打發(fā)時間,小白在小鎮(zhèn)上低調(diào)地開了一個小食店,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日子。

重霖發(fā)現(xiàn),自從小殿下離開后,帝君恢復(fù)了從前小殿下還沒來時的不喜喧鬧,鐘愛清凈,常常獨坐,他也不敢打擾獨處的帝君。重霖除了每日按時依照藥王的囑咐,給帝君煎壓制秋水毒的藥外,也沒能為帝君分擔什么。但眼看帝君服用抑制秋水毒的藥已四月有余,可帝君身上的秋水毒非但沒有清除,反而日益加深,這讓重霖十分焦急。重霖自然不敢為此再叨擾帝君,只好私下尋連宋。

連宋搖搖頭,看著重霖,一臉無奈地說:“重霖,從前你家帝君未曾嘗情愛,自從他對鳳九動情后,真不動則已,一動就跟天雷勾動地火一般,刻骨銘心。帝君的心,你我確實無法勸,但這秋水毒,你可以找藥王來給帝君再好好瞧瞧,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法子給帝君去壓制。“

重霖細想也是,他跟隨帝君那么多年,何曾見帝君這般?從前帝君喜歡捉弄別人,但從不與他人怎么說話,哪怕多說一個字也不會,更別提會多看別人一眼。可帝君對小殿下,那可真的在乎。重霖沒有忘記,小殿下做劍匣的時候,他應(yīng)帝君要求,將棋盤在書房挪了不知道多少回,帝君卻一門心思都在忙于做劍匣,無暇顧及他的小殿下身上,即便看少一眼小殿下也不愿意。帝君和小殿下還沒有分開的時候,在帝君的書房經(jīng)常聽到他們甜蜜的對話,而帝君和小殿下的日常作息更是十分正常。如今,小殿下下凡,徒留帝君獨自在太晨宮,看著熟悉的一切,睹物思人,能不傷感嗎?

看著帝君一如往常的耿介神色,重霖小心翼翼地建議召來藥王來為帝君診治秋水毒。

看著眼前思慮周詳?shù)闹亓兀瑬|華點了點頭。

至此之后,藥王就頻繁出現(xiàn)在太晨宮。

小白已經(jīng)下凡半年了,東華剛?cè)チ艘惶朔查g,但今日依然沒有能如東華的愿,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小白的消息。

在書房獨坐了一會,東華就聞到那股讓人不悅的藥香,即便還沒有看到重霖。


第九章:娘親給你取名白滾滾

看著手臂日漸明顯的秋水毒紫色瘢痕,東華深知這段時間一直奔走在四海八荒,雖然每日都花三個時辰用來調(diào)息,三個時辰調(diào)息所得的修為除了用于壓制秋水毒之外,并不能支撐自己到處尋找小白花費的修為。即便用盡最好的壓制秋水毒的藥物,也只能勉強拖延秋水毒的擴散速度而已。看現(xiàn)在這個情形,除非自己不親自尋小白,否則別說清除,連阻止秋水毒擴散也做不到。但他又如何能夠停下,不去尋小白呢?

重霖端來了壓制秋水毒的藥,見帝君沒有說話,重霖輕手輕腳地放下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含著難咽的藥汁,東華到覺得沒什么,比起對小白的思念的苦澀,這藥汁又算得了什么?

小白剛來到這凡世的時候,正好是夏季,轉(zhuǎn)眼已經(jīng)說春天了。如今正是倒春寒,天氣有點冷,街上行人也不多,剛剛?cè)胍梗“妆阍缭绲厥樟说昝妫瑴蕚湫ⅰ?/p>

忽然腹中胎兒竟然動了起來,小白心中一陣驚喜。難道這就是經(jīng)卷上所說的“胎動”?自己和帝君的孩子會動了。摸著微微動起來的肚皮,小白不禁開心地說:“寶貝長大了,娘親好開心。寶貝長大了一定要隨你父君那么能打,這樣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初夏來了,小白本就怕熱,何況如今身懷六甲,更加怕熱。太陽一下山,小白收拾完店面,就在窗前吹著習習涼風。小白很喜歡用手撫摸小腹,因為這樣就可以明顯感受到孩子的心跳,他便是小白的希冀。

每次小白撫摸小腹的時候,孩子似乎也能感應(yīng)到娘親的愛,肚皮會微微突起,而且還移動起來,像似在滾來滾去。小白看著微微動起來的肚皮,突發(fā)奇想地想到孩子的名字,開心地說:“既然你這樣愛滾,那娘親給你取名為白滾滾。滾滾,白滾滾,不錯,這個名字太好聽了。滾滾,你喜歡娘親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嗎?”說著,小白又撫摸著自己的肚皮。腹中的孩子似乎很滿意,又動彈了起來。“看來寶貝也喜歡滾滾這個名字,那就這樣定下來吧,日后就喚你白滾滾。”

眼看小白下凡將近一年了,小白會不會在我們婚宴之日回來?東華想起小白從前說想要在碧海蒼靈搭亭子,種樹栽果,便交待重霖按照小白從前說的去安排。去年小白穿禮服樣子,東華并沒有看到,而去年的婚宴也沒有辦成,如小白回來,再穿去年穿過的禮服,這樣觸景生情不好。于是,東華又讓重霖為小白準備一套新的禮服,同時將他設(shè)計的禮服圖案交給重霖拿去給九天玄女按著圖案去紡織。

“去年的明日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小白,整整一年了,你究竟把自己藏到哪了?”東華一邊看著重霖剛剛呈上的那套嶄新赤紅色禮服,一邊低聲呢喃:“小白,從前我跟你說,你最適合涂粉色指甲油,其實你穿紅色的禮服,最合適了。我就不該給你設(shè)計靛紫色禮服,紅色顯得喜慶。小白,你快回來,從今往后,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伸手撫摸鳳冠霞帔,觸感絲滑的禮服,東華想象著小白穿著這套一套赤紅色禮服,頭戴鑲滿以璀璨寶石疊加而成的鳳羽花和佛鈴花鳳冠,漆黑的秀發(fā)盤起,鳳冠以天蠶絲編織細小鉆石的吊穗半遮著小臉,光滑的眉心上的鳳羽花印記鮮艷欲滴,一對修長遠山黛,一雙深邃靈動的眸子,含情脈脈,秀氣筆挺的鼻子,朱唇未啟,一抹動人笑意若隱若現(xiàn)……

看著重霖送來明日青云殿朝會剛剛飛升仙者名單,東華想起了兩年前的青云殿,自己正在大殿聽剛剛飛升的仙者說起他們?nèi)绾卧诜查g刻苦修煉修為,又如何為民除害……

但朝會卻被一聲“嘎吱”開門聲打斷了。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朝大殿看去,想要知道這個時候,會有誰如此有膽量,來擾亂每年一度的青云殿朝會?

先是一個小腦袋出現(xiàn),而后到一個嬌軀,隨后東華就聽到小白銀鈴般的聲音:“那晚,我的茶金鐲子是不是落在你那里了?”

發(fā)現(xiàn)大殿滿是初升飛仙的仙者,小白連忙閉著眼,掩飾說:“我夢游,走錯地方了。”

見小白要離開,東華馬上同她說:“你那個鐲子的確落在我這兒了。”

小白回頭看著東華,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離開。

趁著她還沒有做決定之前,東華馬上補充說:“還有簪子”一邊說,還一邊朝她走去。大殿上的眾仙竊竊私語起來,似乎在猜測東華同小白的關(guān)系,畢竟這些都是女仙最貼身之物。

小白被東華的話說的窘迫不已,身子都搖晃起來。

“還有這個,你掉在溫泉里的簪花,過來拿吧。”東華看著手上三件小白的貼身之物,還留有自己體溫的物件,伸手遞向小白。

距離那么遠,東華還能聽到小白的深呼吸的聲音,似乎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了,閉著眼,說:“我真的夢游,走錯地方了。”

東華想起小白在妙華鏡同阿離說的話了,小白從來都說后面皮的,即便當著這么一大堆仙者,她也可以閉著眼睛說自己夢游……

東華逗小白說:“啊,還有……”

若東華再說下去,會不會將自己的素色肚兜還有其他說出來呀?小白一聽到東華的聲音,就害怕起來。立馬用手一拍自己的腦門,尷尬地笑著說:“我好像忽然清醒了,靈臺一片清明。應(yīng)是多虧了此處靈光大盛啊。”說著,便轉(zhuǎn)身看著東華,干笑兩聲說:“帝君,此番確然是有物什,要向帝君取回,我沒走錯地方,勞煩帝君還替我收著吧,日后我再過來取。”眸子中的驚慌神色還未褪去。

還沒有等東華回應(yīng),小白就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當發(fā)現(xiàn)身后幾百雙眼睛看著自己,小白忽然想起什么,賠笑說:“一時莽撞,擾了眾仙友的朝會,心里著實過意不去,改日我定當專程辦一個道會,向眾仙友請罪”說著,給眾仙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東華見小白馬上要離開,就瞬移擋在她的身前,將她的物件遞到她跟前。

小白看著東華,小臉刷地變紅了,黛眉微蹙,眸子中寫滿窘迫和憤恨,最后小白咬了咬牙,伸手從東華手中拿走了三件物件,便往大殿門口跑去。

那是東華第一次觸摸到小白的小手,印在腦海中的印記:絲滑的小手。

往事一幕幕地呈現(xiàn)在東華腦海中,如今回想起來,除了對小白的思念外,更多的是感慨,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第十章:東華的夢境

這一夜,東華徹底失眠了,在寢殿輾轉(zhuǎn)難眠。從前將小白落下在梵音谷,半年才去找找到她,她都那么生氣。明日就是五月初六,小白已經(jīng)離開了整整一年,至今都沒找到,她必定會更生氣。

東華腦海出現(xiàn)了梵音谷初遇小白時小白的生氣樣子,黛眉豎起,眸子帶著慍怒看了自己一眼,隨即嬌嗔一聲,小嘴嘟著,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別過臉。那一次,東華將自己化作一方絲帕,哄小白開心。

雖然后來被小白識破東華騙她,生氣地將絲帕當著東華的面用絲帕擤鼻涕再揉成一團,而后丟在東華腳下,轉(zhuǎn)身就離開,才走幾步又覺得不解氣,又回頭沖東華俏皮地做了一個鬼臉才氣沖沖地離開了……

小白那一次生氣,東華并來得及如何解釋,后來他同小白關(guān)系就緩和了。因為東華在月圓之夜準備凈化妙義淵的濁息,小白出現(xiàn)在東華和緲落斗法現(xiàn)場。明明知道東華在和緲落斗法,小白非但沒有害怕離開,反而抽劍要對付緲落。她似乎忘了,自己還在生東華的氣。發(fā)現(xiàn)緲落沖東華出掌,小白想都沒想,第一時間擋在東華面前。

東華不明白,為何小白如此深愛著自己,卻不肯聽自己的解釋?究竟什么原因,讓小白如此決絕?難道小白忘了,沉曄和阿蘭若深愛對方卻無法相守,就是因為重重誤會?他同小白不能如沉曄和阿蘭若那樣錯過彼此?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當時探察了天命石,改寫了自己同小白的緣分?把沉曄和阿蘭若那段未盡的緣分給弄丟了?一時之間,東華既悔恨又自責。小白現(xiàn)在究竟在哪?

東華躺在床榻上,思來想去,直到寅時意識才模糊起來。漸漸地東華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青云殿上了,剛剛飛升的眾仙正向東華匯報各自的在凡間所立功德,但東華并沒心思細聽,他只想快些結(jié)束這樣的朝會,去找小白。終于等到最后一個仙者匯報自己在凡間的功德,說著說著,傳來了“嘎吱”一聲的開門聲音。

東華心中一喜,是小白來了么?抬頭望向大殿門口,發(fā)現(xiàn)在一個花盆掩護下,那個熟悉的小腦袋出現(xiàn)了,一如當年夜華和白淺大婚晚宴時,調(diào)皮的小白出現(xiàn)時的情景。

東華心中忐忑,這是小白嗎?可小白是青丘女君,她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的青云殿。但小白當年還敢在青云殿,當眾問自己索要她的貼身之物,捉弄司命,拆了滄夷神殿,打碎滄夷神像,敢在佛陀面前叫板……東華思緒萬千之際,遮住小臉的花盆逐漸下滑,漆黑的發(fā)際下,浮現(xiàn)出凝脂般額頭,東華將目光聚焦在眉心位置,小白的眉心有一個赤色鳳羽花印記,四海八荒只有小白才有。屏氣凝神地注視著,確實出現(xiàn)了有一絲紅色印子,花盆繼續(xù)下滑,整個鳳羽花印記出現(xiàn)了……是我的小白……東華心跳都變慢了……

黛眉微蹙,眸子垂下并沒有看著東華,高挺的鼻子,光滑的臉頰躍然入眼,迷人的雙唇也出現(xiàn)了,這不就是東華日思夜想的小白嗎?正當東華看著這張小臉看得迷醉的時候,眼簾掀起,深邃靈動雙眸然滿了狡黠的笑意,嘴角隨即有意無意地勾了勾,那抹完美的弧度呈現(xiàn),東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東華靜靜地看著小白只是一步一步地往自己靠近……

小白距離東華只有幾步距離,東華已經(jīng)等不及了,伸手想要將小白擁入懷,但正當東華的手就要觸摸到小白的小手的時候,小白影子閃了閃,如同在倒影在漣漪的湖面的影子,且逐漸變得模糊了……

好不容易找到小白,東華怎么可能讓小白就這樣離開自己呢?大喊一聲“小白”心一急,東華猛地坐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在青云殿,而是在自己的寢殿,懷中并不是小白,而是小白的枕頭,原來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罷了……

同東華一樣失眠的還有剛剛換了住處的小白。小白雖然腰身纖細,但如今看上去,也已經(jīng)顯懷。這樣呆在一個地方久了,始終會被人發(fā)現(xiàn),安全起見,小白搬到北荒另外一端的一個小鎮(zhèn)。小白雖然是神女,但之前因給葉青緹渡了半生修為法力本就削弱,再加上現(xiàn)在身懷有孕,術(shù)法的施展起來更加吃力,如今換了新環(huán)境,小白多少會有些害怕。

正當小白睜大眼,無法入睡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胎動,小白伸手撫了撫自己微微拱起的小腹,小聲地說:“滾滾,是不是也害怕?滾滾別怕,滾滾的父君可是大英雄,滾滾長大了也要像父君一般,頂天立地。”

隨著自己的聲音響起,小白明顯感覺到腹中胎兒逐漸安靜下來了。夜色逐漸深沉,四周安靜的能聽到泥土內(nèi)蚯蚓蠕動的聲音。

小白輕輕地撫著自己的小腹,漸漸地就要睡著了。

忽然外面?zhèn)鱽怼芭椤钡囊宦暎瑢⑿“缀貌蝗菀拙蹟n的睡意,一下子又趕跑了。小白“呼“地坐了起來,到處張望,發(fā)現(xiàn)床前有一只老鼠走過。小白想起方才收拾院子的時候,一個花盆沒有放好,方才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花盆摔碎的聲音。

小白想起那夜,帝君帶自己離開阿蘭若之夢,回到了梵音谷,也就像現(xiàn)在的深夜,帝君就躺在自己身邊,帝君告訴自己,他和自己不再是息澤和阿蘭若,而是帝君和自己,聽到帝君這話的小白,心中十分心安。

但片刻后,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怼芭椤暗囊宦暎“酌偷靥缴硗T口看去,她分明看得一個黑影閃過,嚇得她馬上躺下。

或許說自己的舉動太激烈,把身旁的帝君給驚醒了。帝君隨即就坐了起來,扭頭看了看門口,施法將門窗都關(guān)好。小白趁著帝君關(guān)門之際,用被褥將自己蒙了起來。

帝君又輕輕地將小白蒙著自己連的被褥掀開,笑著說:“有我在,還害怕?”

“唔”小白搖搖頭,低聲說:“不怕,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帝君就是深情地看著自己,安慰自己說:“方才只是老鼠打翻了花盆罷了。“

此情此景,莫名地再次打開小白的記憶之門,讓人無法停止對往事的追憶:

初次見帝君是在兩千年前,自己去琴堯山尋寶,期間遇險幸得帝君相救。一襲紫杉,皓發(fā)如雪,翩然而下,東華帝君好英俊,這就是帝君在小白心中的最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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