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在一個睡者的臉上。
他的夢更加生動
但他沒有醒來。
黑暗落在一個在不耐煩的
太陽強光中行走于他人中間的
人的臉上。
天色如一場驟雨突然轉暗。
我站在容納每一時刻的屋里——蝴蝶博物館。
陽光依然強烈如初。
它那不耐煩的畫筆正描繪著世界。
早課抄了瑞典詩人特蘭斯特羅默的詩歌《路上的秘密》。喜歡行走的感覺,喜歡在路上的感覺。不知道是哪一年了,跟那時正在教的孩子們說過這樣一句話:身體和靈魂總該有一個在路上。路上究竟有沒有秘密,我不知道,但每一條路都應該通向遠方,通向無限的未知的世界。
四月五日,很普通的一個日子,但從某種意義上并不普通,至少有人應該記起的。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在北京,在天安門廣場發過一件大事,表達的是對沖破思想牢籠、精神桎梏的一種渴望,是對專制權利的一種抗爭。四十一年過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記得這一天,而且年齡愈大記得愈清,感懷也就愈深。那年我十二歲,還是一個小學生,但那一年中發生事兒我記得清,記得牢。那年四月五日以青年為主體的那場理應載入史冊的運動,直至今日依然是燃起激情的沉潛的火種,每每想起,總覺得使命在肩。
休息了三天,上午的課在一二節。孩子們上課的狀態不好,很委靡的樣子,大多數打不起精神。我并沒有責怪孩子們的意思,只是有太多的不理解。也許是只有三天的休息卻留了太多的作業,把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也許是平時的休息太少,這短短的三天休息并沒能孩子們全身心的放松發泄。這樣的季節是應該走到戶外,迎著清新明凈的春風,去感知大自然的春意的。
清明時節,遠山已隱隱現出翠意,榆柳的枝條已泛金綠,向陽的草地里已經伸展出第一根青草,天空中不時傳來南來的侯鳥的叫聲……
今天在二十班上課,課前話題是人工智能或超人工智能能否取代人類。我很想在語文課堂上搞一些嘗試,至少我覺得有必要。關注社會,貼近生活,獨立思考,讓語文課堂有生機,讓孩子們于無意識中去感知人生,去體悟生命。有很多話題也許我們并不能討論出一個結果,拿出一個觀點,但至少我們在關注,我們在思考。我一直覺得對我的一生影響最大的就是我初中和高中的那些令我敬重一生的老師們,從他們的身上我學會了如何熱愛生活,如何面對人生,他們并沒有直接的說教,而是用自己的行為在詮釋在漸染。父母和子女之間傳遞的生命的基因,而真正意義上的師生之間傳遞的是人文(文化)的基因。
晚飯后,繼續在西城區沿著河堤路走步,全天共走了兩萬四千多步。
讀陳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別傳》,費了好大的勁把書買到已經快兩年了,一直放在書柜里沒讀,昨天整理書柜發現,才覺辜負了此書。書是繁體豎版,讀起來還好,不是很費神費力的,好書要慢讀,每天至少讀十頁。我想在學校開展一個讀書活動,叫“星空下的閱讀”,就是想領著孩子們在高一高二時一起讀些書。但我還沒有下最后的決心,不知會不會有人理解。
晚課抄了《詩經·國風·秦風·權輿》:於,我呼!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余。于嗟乎!不承權輿!於,我呼!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
抄了《論語·雍也第六6·12》: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女畫。”
抄了《易·乾卦》:九四曰或躍在淵,無咎,何謂也?子曰,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退無恒,非離群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故無咎。九五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圣人作而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美也。上九曰亢龍有悔,何謂也?子曰,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是以動而有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