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門衛大哥絕望的躺在地上。
大腦重啟,三觀刷新。
“這是屁嗎,這是屁嗎,這是屁嗎?不,這不是屁,這是核彈,是氫彈,是宙斯圣裁之劍。”
大哥閉上眼睛,眼角有熱淚劃過。生而為人,他感覺到慚愧。他從未想到作為一個中國沿海邊陲四線小城的小區保安,能被一連串仿若來自億萬光年以外無垠宇宙外星生物放出的屁崩的想放棄生命。
人生是艱難的,就像這個暴曬在烈日下無辜的生靈。
那個胖子掙脫了他,揚長而去,他分明看到,世界末日正洶涌的朝他襲來,無處可逃。
言歸正傳。
王大炮,掙脫了保安大哥,趾高氣揚的尋到了物業中心,幾個小姑娘已經聽聞了小區里有個胖子無比猖狂胡作非為,疑似精神病患者,小區物業主管甚至已經打了110電話。
“額,有,有事兒嗎?”值班小妹慌張失措的問道。
“啊,有事兒,那什么,能幫我們查個人不,有個叫彭二狗的,是我朋友,我們只知道他住這個小區,哪一棟,門牌號不知道,我找他真有急事兒。幫幫忙唄”王大炮倚著前臺,客客氣氣的交代了來意。
小妹瞅了一眼物業主管,磕磕巴巴的說:“不好意思啊,您要找人打電話自己問一下就行了,我們不能隨便泄露小區業主的信息。”
王大炮一聽又急了,“我說,我要是能打得通電話。我犯得著來這邊查嗎?”
這把小妹問的沒了話,物業主管看他不是能隨便打發的主兒,只好迎過來解釋:“帥哥,不好意思,小區物業有規定,我們真的沒辦法隨便把業主的信息透露給陌生人,希望您能理解,您設身處地的為我們考慮考慮,如果您是小區業主,我們把您的門牌號給別人,讓他去敲您的家門兒,萬一是壞人怎么辦?您說對吧?”
“你看我這張憨厚的臉,像壞人嗎!”
“哎呦,沒說您是,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
“真的不行?”
“我們也沒有辦法,違規操作出了事,我們是要丟飯碗的。”
王大炮聽出來了,這個小區,里里外外,那都是勤勤懇懇,恪盡職守,甭想著靠三言兩語說說好話就能聞到彭二狗的樓棟和門牌號。但是他一想,哥幾個不辭辛苦的跑到北京,先是在遠昌國際吃了閉門羹,又在后海無功而返,緊接著又被派出所小哥罵了個狗血淋頭,好不容易拿到重要線索殺到北海,臨門一腳了被一個小區物業堵在這里,實在是不甘心。
但是人家按照規矩辦事無可厚非,再著急也不能跟女的來硬的,生化武器更不能用,他大腦飛速的轉動,搜尋著破局良計。
突然,他想起了周星馳的「喜劇之王」,想起了男主視若珍寶的一本書:「演員的自我修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常規武器肯定是不行了,那只好拿出看家本領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王大炮一出溜坐了下來,靠著前臺癱在地上,瞳孔發散,猶如靈魂出竅。
這把凌波波和幾個姑娘嚇了一跳。即使是凌波波也未曾看到王大炮如此面如死灰的模樣,他蹲下來看著大炮呆滯的臉,擔心的問:“大炮,你怎么了,剛才不好好的么,你是哪里不舒服?”
王大炮沒有回應,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白翻了上去。
“臥槽,大炮,你沒事兒吧?要不咋去醫院,快打120,打120!”凌波波急得竄了起來,沖著手忙腳亂的前臺小妹大喊。
前臺小妹也嚇得大驚失色,正在播電話,只聽見“哇”的一聲,王大炮嚎啕大哭,捶胸頓足,咣當一聲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汗毛卓豎。
小姑娘更是連連后退,完全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大哥,你這是怎么了?”
王大炮涕淚橫流,以頭搶地,把地板撞的響聲穿云裂石,哭嚎到:“我他媽到底犯了什么錯!所有人都這樣對我!你!你!還有你!我特么不過就是心地善良借了朋友幾十萬嗎?我哪兒錯了?哪兒錯了?你告訴我?現在我工作也丟了,飯都吃不上,想把錢要回來,你們一個個的都攔著我!你們是被他買通了嗎!他給了你們多少錢!你們還有良心嗎!我就想要回自己的錢!我特么千里迢迢,從北京到北海找那孫子,我容易嗎?我容易嗎!你們為什么不幫我,為什么針對我!哇……哇!”
王大炮聲嘶力竭,如泣如訴,鬼哭狼嚎,死去活來。蒼天為其掩面,大地為其垂首。
凌波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驚地呆若木雞,不知道怎么勸解這個匐地哀嚎的胖子。站立在一邊手足無措。
前臺小妹和物業主管更是瞠目結舌,花容失色了。
物業主管聽完王大炮哭訴的這一通,大概了解了他痛苦的原因,原來是一個好心人借錢給朋友,結果自己落難了朋友卻見死不救!這還有天理嗎!而且看這個胖子憨直又無辜的臉,她心里的正義感如春筍一般破土而出,眼角也泛出了理解萬歲的淚花。
她蹲下身,扶著王大炮因為抽泣而抖動的肩膀,溫柔而堅定的說:“大兄弟,別哭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放心,你這個忙,姐幫了!”說完對值班小妹說,“小陳!幫咱大兄弟查一下!小區里姓彭的。”
“彭二狗!也可能是他爸,反正姓彭!”王大炮嗚咽著補充道。
“有一個,叫彭三平的。”小妹用電腦一查,馬上就鎖定了目標人物。
“就這一個姓彭的么?”主管大姐問。
“就這一個,劉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區房子大部分都是廣東那邊投資買的,一共也沒住幾百戶人家。”
“門牌號多少?”
“13棟404。”
“大兄弟,聽見了吧,趕緊去找他吧!但是姐還是勸你,別激動,有事好好聊,實在不行咱還能找警察!再有什么事,你就跟姐說!”大姐母愛泛濫,越看王大炮越憐惜。
王大炮哭的大腦缺氧,顫顫巍巍爬起來,向大姐深鞠躬:“大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隨后引著凌波波走了出去。
凌波波跟在王大炮后面,看著這位虎背熊腰的胖子,竟有些陌生:這貨是剛才哭的梨花帶雨的哥們兒?丫腦子抽筋了?
“額,大炮,你剛才,剛才咋回事?”凌波波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大炮沒有回頭,看來還在整理情緒,畢竟剛才的巔峰表演非常耗費體力,他波瀾不驚的說道:“為了部落!”
梆梆梆,王大炮大力錘門,敲了半天沒有響動,“彭二狗,你他媽給老子出來!別特么撞死!有本事你就永遠憋在里面,餓死你丫的!三平叔,快開門!我找你兒子!開門開門快開門!”
仍然萬籟俱寂,悄然無聲。
反倒是403的門開了,沖出一個六七十歲干瘦的老頭兒,怒氣沖沖的問:“有病嗎你們?小伙子,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老人家要睡午覺的!”
“啊,對不起老大爺,我還以為樓里沒人呢,正好您出來了,你認識彭二狗,啊不,認識彭三平嗎?”王大炮送出一張笑臉。
“彭三平白天都不在,在廣東路那邊開麻辣燙的,你過去找!別在這兒擾民!”老頭言罷關門回屋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王大炮說。
“得來你挺費工夫”凌波波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