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開學的季節,也是故事發生的季節。九月里的遇見注定是不平凡的,九月里的故事注定是你一生的羈絆。
01
今年入秋有些早,九月的風已有些微涼,陽光也沒那么肆意。佳禾坐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看著人來人往的小情侶,大多數都是來自隔路的A大,像極了當時的他們。
那時還是陸凡帶佳禾來的這個小咖啡館,比較偏僻,只有附近的人才知道,所以這里很安靜。因為地方偏僻所以價格不高,旁邊的A大便成了這里的主客。
那是佳禾第一次知道這個咖啡館,后來即使陸凡不來她也會過來坐坐,她喜歡這個店的名字,行在路上。
他們是在一次攝影展上認識的,那年九月也是出奇的涼,軍訓的場地甚至看不見汗水。那次攝影展主題是微涼的夏日,配上這涼涼的細風也格外的襯。他們都對攝影有一種別往的情感,陸凡想成為一名優秀的攝影師,佳禾喜歡用照片去記錄世界。
時光永遠擋不住即將相遇的兩個人,遠處的風景總是能吸引很多人前去,然后便會有相遇。
他們同時摸上那副畫,看了一眼對方尷尬的將手收起來。
“你也喜歡這幅畫嗎”?陸凡用笨拙的方式像她打起了招呼來掩飾彼此的尷尬,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聲音輕輕的,像怕驚了誰一樣。
“對呀,我很喜歡這個攝影師,他的畫總給人一種遙遠的錯覺”。看著對面不好意思的大男孩,佳禾竟覺得有些可愛。
那天他們聊了很多,聊攝影,聊想法,聊未來。他們都覺得找到了知音,似乎話總也說不完。
晚上陸凡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想要去拍一組風景,希望她能一起去。當她按下好時,她的心跳似乎有些微快。
那天傍晚,隨著最后一縷陽光從大片的水仙花面劃過,陸凡和佳禾不約而同的拿起相機抓拍逃跑的那抹光芒。看著相機里的風景抬頭望了對方一眼,似乎空氣有些微熱,這篇天空都靜了下來,佳禾的眼睛有些驚慌。
02
陸凡知道佳禾喜歡坐著發愣,喜歡無際的去想,一張照片怎樣構圖她都會一個人呆一下午。還是上次看她在圖書館的一角傻楞著,叫了好幾遍才看見他發現的。那家咖啡館地方偏僻,客人大部分是學生,而且都很有默契的低語,雖算不上環境優雅但別有一番味道。
陸凡拉著佳禾踏進咖啡館時正好有情侶活動,凡情侶可以免費一份最新的咖啡。名字很好聽,心動,意為心在這一刻怦然而動。陸凡笑了笑對佳禾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拉著佳禾到柜臺前。佳禾感覺手麻了一下,看著陸凡眼睛竟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神閃躲了幾下,最后低下了頭。
佳禾嘗著咖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有一種心動的感覺。她趕緊搖搖頭,對面的陸凡看著佳禾奇怪的表情,本想問問,佳禾便慌亂的打斷了他“這確實是個好地方”。隨便說了一句佳禾才有空仔細看這家咖啡館,復古的風格,單調卻不顯無聊,尤其是店名行在路上,讓佳禾感覺很舒服。
這時的佳禾正坐在操場等著陸凡,沒錯,他們在一起了。在一個星期前陸凡第二次帶她去那家咖啡館時,陸凡告白了,他也知道佳禾一定會同意的。
佳禾覺得陸凡是最懂她的人了,他們在一起時雖然也會因為一點小事吵架,但總是被陸凡一張搞笑照片逗笑。她最喜歡和陸凡在湖邊走走了,因為風略過湖面吹到身上的風,很像哪年的九月,微涼卻又舒服。
轉眼間陸凡要畢業了,佳禾也在準備著考研,他們約定他會在工作著等她,她會在拿到碩士學位后嫁他。
畢業后的陸凡在一家攝影工作室工作,還算自由,也會經常去各地拍風景。身邊沒有佳禾和他一起記錄那瞬間了,他偶爾也會想起要是有這個姑娘在身旁多好。
此時的佳禾還在和一場場考試,一摞摞書本較勁。陸凡工作后,他們雖在一個城市,卻只靠每天晚上的電話知道對方的生活。慢慢地,陸凡拍的照片獲獎,他也小有名氣后便忙了起來。佳禾也因為考試將近越發努力,就這樣他們從每天一個電話變成兩天一個三天一個,有時再想起竟一周沒聯系了。
長大后,我們的責任便多了,總有一些自己的事情,慢慢地生活軌跡就不同了。
他們彼此忙著各自的事情,偶爾會見個面也是匆匆吃個飯,詢問一下對方的近況,便繼續在各自的軌道上前行。
生活總是這樣,當兩個人走在不同軌跡上時,他們便會越走越遠,想要重合時回頭看看,已走出太遠。
當佳禾拿著錄取通知書找陸凡時,他并沒有顯得多高興。佳禾很興奮,并沒有在意,她興致勃勃的給他講著這一年的喜怒哀樂,想把這段時光分享給他。她沒有發現陸凡已經褪去了當年青澀的模樣,眼角多了分成熟,也多了分不同。
陸凡本以為佳禾是他的歸宿,因為他們有太多相同,她太過懂他。但太過相同的她讓陸凡覺得像在照鏡子,時間長了便平淡了。他們的軌跡越來越遠,強行拉回只會導致兩人都失去太多,陸凡希望給彼此一個機會,去學著放手。
佳禾沒有哭鬧,很平靜的轉了頭,拿著那罐心強忍著回到了宿舍。他不在的每一天她都會折一顆心,她知道他們終究回不去了,看著鋪在床上的紅心,佳禾將他們鎖了起來。
03
一個月后佳禾走了,去了另一座城市上研究生。陸凡沒來送她,佳禾看了看表便上車了,火車靜靜的行駛,沒有人看到一個少年在墻后看著那輛車載著他的青春離開了。
日子還得過,地球不停的轉動,時間不停的流逝。佳禾碩士畢業后去了墨爾本留學,這是她從小的夢想。本想著碩士后嫁給陸凡從此將這夢想埋在心底,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
這么多年了,她和陸凡沒有聯系過。昨天接到一個同學電話,組織大學同學聚會,本不想回去,可又想知道陸凡的情況便訂了機票。
回到這座城市,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卻不再是那熟悉的人了。不敢給陸凡打電話便打向了一個和陸凡關系好的學長,那個學長接到電話很驚奇,“佳禾你回來了?誒,我就說陸凡傻吧,明明那么喜歡你為什么讓你走?后來他在一次喝醉時說他不能毀了你的夢想,佳禾你們終究無緣,三天后他結婚,你來嗎”?
聽著對方的話佳禾早已從震驚到淚流滿面,她想去找他,可找他說什么?他們終歸離得太遠了。
參加完聚會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訂了第二天的機票,但還是走到了那家咖啡館。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看著這么晚卻仍然怎么多的情侶,還是想起了陸凡。他現在應該在籌備婚禮吧,穿上西服是不是更帥了呢?不過這都與她無關了。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不用刻意去尋找,我們走在自己新的軌道上,即使不同軌跡,但永遠也改變不了我們同行過。
青春有太多離場,散場不一定是終點,它是一個新的起點。它把過去塵封在心里,將未來掀開一層紗,有些東西就在它還在的地方反而更好。
她把那瓶心扔在了他們常散步旁邊的湖底,她釋然了。無論當初為什么分手,無論有多少誤會,我們彼此現在很好,我們都有下一步的軌道要走,不是嗎?
她也終于明白了那家咖啡店的名字,人生無論得失,都行在路上,誰也不能停下,即使漸遠也得漸行。
今年的九月還是這么微涼,但不再有那樣一個少年和煦的微笑了。佳禾坐上飛機,看著這座城市,像它揮揮手,再見了,A城,再見了,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