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時候,很喜歡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拉面館,一有時間就去那里吃拉面。但是,面積并不大的飯館,生意卻異常火爆,常常座無虛席。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打包帶回去吃的行人。那時,等碗拉面的時間,比我們吃那碗拉面的時間要多兩倍。那樣焦急地等待,很多年后還是記憶猶新。
整個高中時代,那一碗拉面承載著我對于美食最深的期盼。千篇一律的高中生活,幾年如一日的餐廳飯菜,早已讓我心生厭棄。最令人厭煩的,還有學(xué)校禁止住校生出校門,倘若外出必須要請假。所以,吃上一碗自己日思夜想的拉面,變得奢侈而又遙遠。所以,我和好友為了出去吃一碗拉面,總是想盡各種辦法,只為滿足自己的食欲和想念。如果時間寬裕,我們還能坐在拉面館里,開心地聊著那些與學(xué)習(xí)毫無關(guān)心的話題,生活似乎一下子變得輕松了很多。
那時等待一碗拉面出現(xiàn)的時刻,我與好友也不再感覺漫長,因為不用著急趕回學(xué)校,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享受這碗日思夜想的拉面。在我們談天說地的過程中,第一碗拉面有時就會在某一個我們不經(jīng)意的瞬間端上來了。那時,我們還會相互謙讓著讓彼此先吃這第一碗面。嘴里說著自己的馬上也就上來了,心里卻抑制不住去一起吃這第一碗拉面的沖動。所以相互謙讓的最后,就是我們一起吃這第一碗面。往往還沒吃幾口的時候,就看到老板娘笑容滿面地把第二碗面端上來了。
等到兩碗面上齊了,我們興高采烈地吃起面了。那時的我們,是那么容易感覺到滿足。一碗拉面,就能讓我們把飯吃得熱火朝天,好似單調(diào)的高中生活也因此變得活色生香了。也只有在那一刻,我們才會感覺到自己是自由而又放松的。吃完那一碗拉面,回到校園,我們就立刻被打回原形了。高考的壓力,時時刻刻壓抑著我與好友并不怎么強大的心靈,都在某一段時間里出現(xiàn)過精神衰弱或者抑郁的病癥。而那碗拉面,是我們對于自由而放松的生活最大的向往。
高考結(jié)束后,我與好友被不同的大學(xué)錄取,很快就要天各一方。那個暑假,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去那個拉面館相聚,訴說著高中的得與失,回憶著高中的苦與樂。那時也一起吃遍了大街小巷的各種小吃,仿佛考入大學(xué)這片熟悉的土地將不會被踏足。事實雖沒這么悲觀,但回來的次數(shù)的確越來越少。而那個喜愛的拉面館,隨著老一中搬入新校區(qū)也逐漸沒落,直到消失不見。今年五一回家,我再去尋找的時候,它已經(jīng)消失在這片我熟悉的故土上。
這些年,我們也一起吃過很多拉面。環(huán)境更好了,種類更多了,價格也更高了,卻很難再找到高中時代的那種味道。零星幾片的牛肉,勁道爽口的拉面,肥而不膩的面湯,簡簡單單,卻美味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