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最后一天,我收到了儲小喬從北京寄來的明信片:此刻,我在煙袋斜街想你,希望我的愛在你的世界里生根。
莞爾一笑,我知道她一定去了我一直叨嘮著的南鑼鼓巷,逛了我想逛的帽兒胡同,看了我想看的后海。只是可惜,實習前去北京的時候,沒來得及和她見一面。
這樣說來,我和儲小喬已經有四年沒見了。當年高考過后我去了北方她去了南方,假期竟然也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見面。
這些年聽她說自己去過很多地方,拍過很多照片,交了很多朋友。
我嘲笑她,那你怎么沒有愛過很多人。
寧萌,我總覺得我這輩子只會愛一個人了。她突然一本認真的說。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是誰,她也知道我為什么突然沉默。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記得《七月與安生》上映的時候,儲小喬電話里哽咽的跟我說話,寧萌,除了咱倆沒有愛上同一個人之外,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和電影里的人很像……
放屁,我們和她們的家境還不一樣呢。我們全家安康,父母健在,你能不能不要咒他們!我沒等她說完就氣急敗壞的打斷了她。
寧萌……我想他。半響,儲小喬才說話。
……
我也想他??墒俏覜]有說,因為我知道我終不能像儲小喬那樣,得到所愛之人的愛情。
秦戈和儲小喬的愛情就像天作之合一般。他們倆在一起是我見過愛情最美好的樣子。
那個時候,我和趙一南還在冷戰階段。在長達兩年多的時光里,秦戈和儲小喬在我面前演繹了相愛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我見過,一度胃疼的儲小喬想吃餛燉,秦戈就趁著中午放學騎著電瓶車帶著儲小喬一條街一條接的找餛燉館子。要知道那時候年初我們提前開學,很多飯店都沒有開門,我們正常吃一頓飯都很費勁,更不要說是特意找一家餛燉館子。
我見過,學校足球比賽秦戈是想在儲小喬面前表現一下的,本來他開足馬力是想踢個漂亮的回旋踢,但是卻瞅斜了踢成空,右腿骨折成了全校的笑話??墒侵挥形抑?,那段時間一有機會儲小喬就會趁著查寢之后翻墻出去,照顧秦戈。
哈,說實在的。那個時候我并沒有一個自己是個電燈泡的自覺,儲小喬也沒有閨密搶自己男友的危機感。而秦戈,完完全全就是對待妹妹一樣對待我。
雖然我一直很抗議??墒敲看蝺π躺鷼獠焕硭?,秦戈總會第一個先來隔應我:好妹妹,你嫂子又生我氣不理我了……
我惡心的不理他,寧萌,小寧寧,小萌萌,寧小萌……
終于我忍不住沖著儲小喬大喊,他媽的憑啥你生他的氣不理他,他來惡心的人是我????!
可笑的是,每次儲小喬被我喊煩了就去找秦戈。幾分鐘以后倆人就能手牽著手滿臉笑容的回來。
所以,哪里是兄妹。明明是把我當成哄儲小喬的工具。而且這種方法還屢試不爽。
我一度懷疑,這是不是秦戈和儲小喬商量好耍我的一種方式。可惜,這種懷疑還沒問出口就再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秦戈出事那天,天特別好,空氣也特別好,冬日里難得的艷陽天。而秦戈只是出去幫班里買一下元旦節的用品,只是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永遠記得秦戈走后儲小喬說的第一句話,如果早知道我們會分開那么早,我一定會舍不得不理你。
后來……
后來秦戈和儲小喬的愛情里只有儲小喬一個人了,但是故事并沒有到此結束。
成績向來平平的儲小喬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她考上了秦戈一直想考的大學去了他想去的城市。
離別那天,我們倆對默無言。她知道我因為趙一南去了很冷的北方,我知道她也是因為秦戈去了很暖的南方。
只是我不知道,一別四年。我們竟再沒有見過面。
只是很久以后儲小喬給我發過一條短信:寧萌,很早之前我一直想讓你放棄趙一南。可是現在我知道,放棄從來不是嘴里說的那么簡單。有的人,即便此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即便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了,放不下終究是放不下。
我突然理解儲小喬為什么去那么多的城市見那么多的風景依舊不回家了。就像我為什么一有時間就會待在家里不出去了。
因為儲小喬的秦戈不在這個世界上,卻又在這世界的每個角落。因為他曾說,要陪著儲小喬各地旅游一遍,共度余生。
而我的趙一南,在老家與她人完婚。從此,婚喪嫁娶明明都與我無關。只是自己心甘情愿畫地為牢,在離他最令近的地方遠遠的看著。
我知道當初儲小喬被我打斷的話是什么,我們倆整天嚷嚷著要自我解脫,可是我們倆誰也沒做到。
曾經他們嬉笑中慎重其事的說過,希望我的愛可以在你的世界里生根。她如此愛著秦戈,可是該歲月漫長如何等待。
這愛與不愛,本就是一場身不由己。
若是一生只夠愛一人,那便一生只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