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同學(xué)少年

親愛的同學(xué)少年:

你好!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離開你已有一兩載,再不見可能四五年,或許一下就變成二十年后再相會。前天隔壁的漂亮小妹搬走了,臨走的時候從我頭上拔下一根白頭發(fā),示威式的在我眼前驕傲的挺立著,好像是說我老了吧,那根白頭發(fā)跟你一樣淘氣。

可再想一想,我親愛的同學(xué)少年,你是那么賤,又賤得那么親切,賤兮兮喊一聲你的名字,可你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就算你聽得見也不會走回來了,只能偷偷的想念著你,偷偷的把酒強言歡笑。

冷不丁你還會用特殊的方式在我眼前晃一晃,晃得我恍恍惚惚迷迷瞪瞪。再一次感受你的問候是聽說你要來看我,朱同學(xué),是不是我在廈門的時候你就說過要來看我?

我還想如果你要來看我,千萬不要坐火車,火車上面壞人多,我怕你被人摸,可是我左等右等你也沒來,直到我顫巍巍腿肚子打著轉(zhuǎn)決定北漂的時候,你又說要來看我。

然后久違的同學(xué)少年撞了我一下和我打了個招呼:嗨,你好嗎?我很好。

你知道嗎,在廈門我就準(zhǔn)備好了。知道你愛玩,所以我提前幫你轉(zhuǎn)了轉(zhuǎn)鷺島,除了比較出名的鼓浪嶼、白鷺洲、中山街、廈大、南普陀寺這些以外,還找了一些經(jīng)常被人錯過的地方,比如那條從金榜公園一直能溜達(dá)到鼓浪嶼的鐵路公園,說上是下說下是上的怪坡,還有一些七扭八扭的老巷子。老巷子里上個世紀(jì)的霉潮裹挾著我這個生客,別有一番味道,偶爾傳來幾聲閩南小調(diào),還有光著腳的小孩子跑來跑去,只剩一個大門牙的老阿麼眼睛瞇著睜不開,最后我在不知道左轉(zhuǎn)還是右轉(zhuǎn)的巷子口迷了路,你還沒來。

我攢了很長時間的冰淇淋券臨走的時候都能夠換一份哈根達(dá)斯的小火鍋,既然你沒來,你的那份我就吃了,吃得我當(dāng)天晚上拉了肚子,泄完了一身疲憊。

知道我是一個順便,是你來北京面試順便看一下我。說來也巧,你來面試的時候是我最忙的那天,要忙著搬家,所以時間緊任務(wù)重,說好陪你爬長城的也沒去成,沒接待好你,小生知錯,煩請原諒則個。

當(dāng)然,這只是和你說說客套話,江湖義氣,是出于道義上的禮貌。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是你說好來廈門看我你沒來,所以說好的長城就不會有,我們扯平了,是吧,朱同學(xué)?下次,下次不到長城非好漢,我一定會見證你成為最彪悍的女漢子!

說實話,自離開后見你頗為不易,不只是你,我的少年同學(xué)都這樣。那還是說說你吧,我說去接你你不讓,說退完房就來見我,電話也不接,就用短信遙控指揮,然后我就在海龍大廈那等你了,好嘛,你一個短信說換個醒目點的地方,最好寫著中關(guān)村三個大字,哥哥我四下里看看,林立的高樓大廈基本都寫著中關(guān)村XXX,終于找到了一個只寫著中關(guān)村三個字的地方。

姐姐你大手一點,我現(xiàn)在在海龍大廈了,你在哪?累傻小子呢是不,哥哥咬咬牙只好又跑了回去,讓我本來見你就很曲折的道路上又添了五里地。我想問問,親愛的朱同學(xué),海龍大廈這四個字你是怎么當(dāng)成中關(guān)村這三個字的?不過,幸好我終于見到了你,我的同學(xué)少年時光撲面而來,當(dāng)時北京的風(fēng)沙很大,我被風(fēng)迷了眼,你還好,帶著大蛤蟆鏡,擋住了風(fēng)沙也擋住了你的表情。

雖然你給我?guī)砹司眠`的同學(xué)少年,你也是我最親愛的少年同學(xué),可我從后面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真的想一腳踹過去,在你可愛的屁股上印上我的腳印。后來想了想,初來咋到,北京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踹出個好歹來,我都不知道打110還是120,所以我忍了,你要感謝我當(dāng)時的想一想,其實我還怕這一腳踹下去踹錯了人可怎么整。第二個想法是多年不見,抱一抱吧,可再一想,這一抱就是抱的別人的婦,別人的妻了,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好吧,我只好順手接過了你手上的拉桿箱,給你做個免費的苦力你該不會見外吧。

哎,給你做免費苦力也討不到幾句吉祥話,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么,哎呀,你咋沒變呢還是這樣。枉費了我的感情,我都說你變漂亮了啊!你怎么就不能說我變得帥點了,好看點了,再不濟(jì)成熟點了也行啊,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下次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再見到你,我第一句話一定是:哎呀,你咋沒變呢還是這樣。

一定要把那天失去的場子再找回來,你就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著我復(fù)仇的日子里一直到下次再見到我吧。

雖然你說大不大,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可你也說小不小了,下次有啥行動的時候先想想妥不妥,坐個電梯你還想給我?guī)c驚艷。你突然轉(zhuǎn)過身來說了一聲,看,我比你高了吧。是比我高了,那還不是你站在上面,不過我當(dāng)時只想說一句:嗯,挺白。不知你是否羞紅了臉,又立馬轉(zhuǎn)過身去,嗯,挺圓。

哎,不是我流氓,而是人心不古世風(fēng)日下,現(xiàn)在早就不是那個碰了一下手腕就以身相許的年代,如果真這樣的話我早就樂瘋了,那我還不得妻妾成群,整天鶯鶯燕燕叮叮嚶嚶。現(xiàn)在不是有很多人打出了響亮的口號:要做思想上的女流氓,行動上的好姑娘。面對這些女中豪杰、個中好手,我也只能甘拜下風(fēng)。

如你所愿,我陪著你去逛了北大,可北大并非如你所愿,所以北大校園我們是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走了,也就是沿著北大的路走了大半圈,在未名湖照了幾張傻傻的照,笑得很傻,就差嘴角一歪流哈喇子了,我說去圓明園吧也不是太遠(yuǎn),你說我餓了去有小吃的地方吧,好吧,一個轉(zhuǎn)身又殺到了王府井,姐姐你餓的很是時候,如果不是你餓了,我估計我那天的一日三餐就會變成一日一餐了。吃,是你決定的最英明的事,如果不是我潔身自好堅守男女授受不親的話,我就授受親你了。朱同學(xué), 你算算,在我仁慈的一念又一念下,你逃過了幾劫,以后再見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多年不見,不知道你現(xiàn)在愛吃什么,其實你原來愛吃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一條街,大不了把街上所有的小吃都吃了,不愛吃的你就給我,我不挑食,好養(yǎng)活。跑了一天,買了杯老酸奶,終于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了,不管坐下來還是走著跑著躺著我高興起來就喜歡喋喋不休,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嘴就沒停過,哪怕北京的風(fēng)沙在嘴角上跌跌撞撞也嘀嘀咕咕說著,可你突然來了一句,我老婆給我發(fā)短信了,還有你那賤賤的笑,我的腦袋瞬間卡殼了。

為什么,為什么關(guān)系好的女生之間互稱老公老婆,這不科學(xué)啊,你讓我們這些男人情何以堪,然后我就不知道說什么了,我看著你,你安心回著短信,你的包下面有一片不知道什么時候吹過去的落葉,還綠得新鮮,你黑色的小正裝很干練,白色的襯衣上有幾朵小花,是蕾絲的嗎,規(guī)規(guī)整整擺在胸前,為了不透色,今天也是戴的白色Bra吧,是不是輕輕一扣就會開的那種,是什么牌子的,我原來有個朋友喜歡用依之妮,再看看你嘴角淺淺的笑,我終于明白,你是你,我是我,你老婆是你老婆。

后來,你說你要走了,你還有個大學(xué)同學(xué),她會收留你一晚上。我想把你送到你同學(xué)手上,這樣我才放心,可你堅持不讓我出站,說一出一進(jìn)還要花錢,傻孩子,我襯衣兜里還有你沒花完的三塊大洋你忘了,可是犟不過你,最后你留下一個擁抱在北京的地鐵口,然后拉著你可愛的箱子走了出去,你帶走的連同我的同學(xué)少年,就這樣匆匆一面,帶動了我好久沒翻過的東西。再提一下,你的背影很可愛,不過你的蛤蟆鏡遮住了眼,讓我看不清你的眼角,是哭是笑還是瞇起來帶著三條魚尾紋。

我也轉(zhuǎn)身走下了地鐵,崇文門的地鐵站,很多人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等著地鐵開過來,在人潮人海中,我面帶笑容,因為我剛重遇了我的同學(xué)少年,和我的少年同學(xué)聊了聊天、吃了吃小吃、喝了杯酸奶,她還說了下她的老婆讓我卡了機(jī),可為什么我臉上笑著,心里卻好像有個蹣跚的小人,努力的跑著,想去抓住什么卻抓不住,剛剛才被你填滿的心又漸漸空蕩起來,難道我的心胸正在成熟正在變得寬廣?

經(jīng)此一別,不知下次相逢是何日,只恐相逢是夢中,再好看的良辰美景少了你們也就少了很多,也許哪天我疲了倦了,想起來就趿拉著一雙拖鞋去看你們了,隔著兩條街你們就會聽到我拖鞋趿著地的聲音,還望你們備上好酒好菜,一杯就讓我醉倒在溫柔的同學(xué)少年里,在此叩首拜謝。

不知哪方唱罷了我先登個場,讓我先舉杯小酌一口,致我們想起來就賤賤地笑的同學(xué)少年,祝我最親愛的少年同學(xué)們,諸君安、諸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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