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城西去,但望湘江而行,伶仃獨步,無可問程。行約二十余里,隱隱有一小道,兩旁樹木如蓋,泥濘難行。行約百步,見一小村,宇舍百余座,皆為二層小樓。向南有一家,屋前水田數畝,屋后菜畦齊整,院內老樹尤為繁茂,心慕之,不敢擅入。回顧路口,有一石階光潔,少憩而退。
不畏人言,率性而活。
我是一個怪人,我的十一之行嚴格來說開始于半個月之前,到出發前為止訂了三次票,退了兩次票,便利的生活似乎并沒有帶來高效,反而讓一個反復的人更加反復。但我希望我可以勇敢的、不畏懼他人目光的繼續怪下去。深知己心,率性而活。
我對那里的向往起源于在上海工作時認識的一些朋友,想去看看他們走過的路,吃過的餐館。這個原因聽起來有些好笑,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因為一輩子雖然會很長,而有些短暫的相遇,卻還是讓人如此難忘記。我也可以沒羞沒臊的承認我就是想看見她。
入秋的北京早晨已經略感寒意,可能是因為住處街道兩旁的樹木茂密,馬路上鳥叫聲竟然蓋過了汽車的聲音,嚶嚶成韻,非常好聽。突然可憐起之前的自己,總是把眼前的生活看做是通向明天的過渡,工作是過渡的,感情也是過渡的,自然沒有心情去注意窗外的鳥兒,忽略了生活的美好。
這輩子從來沒有跑著趕火車的經歷,這是頭一回,七點十分的火車,七點九分上的車。原因是出門之前坐在那發了一會呆,問我為什么發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是我想要一個沒有理由的錯過吧。那為什么還要跑著趕去上車呢?
由于趕車,在站臺入口就近的車廂上的車,還沒走到座位所在的車廂,火車已經開動,在走的過程中我發現車廂之間的門是自動門,竟然是自動門!?喪尸來了怎么辦?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旅客的人身安全 ?好吧,是我多慮了,因為在帝都就算你是喪尸不持證件也進不了車站:)---詳情請參考《釜山行》
邵水以北,湘江之陰。
“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列車奔馳在崇山峻嶺之間,逢山鑿洞,遇水架橋,文明的力量讓那些曾經人跡罕至的風景不再險遠,是否會擾了他們的清夢?車窗外偶爾會閃過農家小院,有的院子里有小孩在玩耍,有的院子前的稻田里有人在勞作,他們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們是否知道自己已經裝飾了別人的夢?
一直以為“桃花源”只是陶淵明心目中的理想國,虛構出來的社會主義終極階段,但是這一路所見讓我感覺,在這里武陵人忘路之遠近的亂走一通,也許真的會走到一個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地方。這里有許多許多許多的山,大部分或許稱呼它們為丘更準確一些。它們像是棋盤上的棋子,乍一看有些突兀,仔細看來就會覺得它應當在此。兩山之間經常會藏著幾間民居,并不是很整齊的排列,卻也錯落有致。當前正是稻子成熟的季節,金黃的稻穗,散落的屋舍,翠綠的青山,像似畫在金色扇面的山水畫。
我認為要認識一個地方,要從小的地方開始。初到小城一下汽車會有很多騎著破舊摩托車的人追著說一些當地的方言,大概是在問我要去哪里。這里看著和家鄉小城沒有太多的不同,餐館和餐館在一起,修車和修車的在一條街,商場附近也滿是商場,所有的吆喝我聽不懂,但是心里明白。街邊的小店里,三三兩兩老友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這里看似陌生,實則熟悉。晚飯過后一個人走在街上,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放佛身在家鄉小城,只是眼睛尋不見那些熟悉的店面和身影。
在這里把吃米粉叫做嗦粉,早上飯時正在嗦粉的人隨處可見。米粉湯汁鮮濃,粉則入口即斷,爽脆非常。這里的人之所以熱情直爽或許跟每天早上都要來上一碗熱辣的米粉也不無關系。這里的人很可愛,向他們問過路之后他會在你身后一直看著你,如果走錯了會大聲的提醒,直到找到為止。這里的人也很爽朗,一些小的摩擦大多也都只會各自哈哈一笑。和他們相處起來簡單而又愉快。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
我曾憧憬自己乘一艘小船順著沅水而上,在麻陽水手的櫓歌聲中把柳林岔的美景、鴨窠圍的夜寫給思念的人。我想要有一雙巧手,畫出眼中的風景,這樣你的眼睛就會告訴你我想說的話。七個小時高鐵,兩個小時汽車只為看你一眼,你問我是不是傻,我木訥的不會回答,但當我見到你時我的心里突然像是開了一朵花。
有的時候真的需要這樣一個環境,車廂內只有你一個人聽不懂司機再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會走到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日暮途窮時也許才會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多年以后,不管我身在何方,我都會時常想起走在她家鄉鄉間小路的那個遙遠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