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土得掉渣的男人

我的老公是個農村佬,比我大兩歲,但看上卻比我大10歲不止,我是一名外企的高層領導。總有人會問我,為什么要嫁給他?別人問一次,我就耐心的解釋一次,問的次數多了,也就懶得解釋了。你們以為我愿意嗎?還不是因為……

沒錯,在沒有考上大學之前,我也是個鄉下的土妞。我無父無母,是養母把我養大的,我十歲那年,養母去世了,我一個人成了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的主兒。這個時候,和我同樣是孤兒出身的小柯便成了我唯一的玩伴兒。他長得五大三粗的,12歲就已經有一米六三了,胳膊像極了村中心水塘旁邊的小柳枝,又黑又粗很有勁兒……他很老實,我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從來就沒有怨言。后來,我從小學升到中學,學校要繳學費,我沒辦法只能回到小小的黑暗的屋里,一個人靜靜的發呆。小柯走過來說,別擔心,有我呢?我去跟著村上的大爺們干活,也就是工地上拎水泥,一天15元。

我看著他,當時能做的就是趴他胸口上大哭一場。打從初一起,他就一直干活,從建筑隊,到刷碗洗盤子傳菜生,到洗車工,到工廠流水線工人,他干遍了所有的苦力活。甚至我高二那一年,我因為要買一個mp3練習英語,他一個人承包了鄰村的玉米地,掰了整整一天一夜,賺到了120塊錢,立刻給我去縣城拿了一個回來……村里的人都說,小柯對你這么好,不要忘恩負義。我大聲的回應,我要將來嫁給他……

也許,那個時候,我的眼界還比較狹隘,我的世界僅僅局限于這個小小的縣城里,若干年后,當我大學畢業,習慣了北京上海光怪陸離的生活,開始覺得報答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我要嫁給他……可是此時已經晚了。小柯對我的話開始信以為真,他逢人就介紹我是他媳婦……有一次,我說,我要做你妹妹,好嗎?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和悲傷,深深的刺激了我,讓我再也鼓不起勇氣去開口說其他的。

大學四年,和我一樣貧困出身的女孩都開始在學校食堂端盤子或在校外打工兼職,而我卻安心的度過了我美好的校園生活。小柯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廢品收購站工作,主要是幫忙裝車和分揀垃圾,一個月2300元,當他發了工資,他會在校外的小道上等著我,帶我去搓一頓,然后把錢交給我。他一分也不留,我曾問他,你自己怎么辦?他說,媳婦,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你收下了我才能心安。我想讓他到我們校園看看,他都拒絕,我說為什么?他說,我身上臟兮兮的,怕你們嫌棄。我看向他,再一次為他的樸實所打動,所淚流滿面。

大三的時候,有一個男孩追我,是個富二代,他沒有紈绔子弟的那些惡俗,相反,家境好人長得帥學習更是一流,能為有這樣的追求者簡直是我的榮幸。于是 ,我幾次想開口和他說分手,但每一次,他都會細心地拿出那些我平時想買卻不舍得買的小物件,他心細之極,會留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小夢想,他都會努力的幫我實現。正因為如此,我好多次內心猶豫不決,最后,富二代追求者煩了,見我始終不表態,又換了新的追求者,為此,我沒事找事兒和他大吵一架。

大四畢業,我因為成績優異順利的拿到了理想中公司的offer,順利入職,得到貴人提拔,我的事業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不到半年的時間,火箭式被擢升,做到了部門主管。這個時候,我和小柯租了我們第一個家,我想讓他從電腦上學習點ps之類的,也能做個辦公室文員,但他笨到令人發指,我教了他無數遍,他依然不得竅門;后來,我給他報了學習輔導班,提升下學歷,他卻給我翹課,用他的原話是:小學都沒畢業,跟聽天書一樣,簡直跟坐牢一般……我說,那你怎么辦?他說,我想在你曾經大學的周邊賣烤紅薯,夏天了賣烤串。我說,你丟不丟人啊,地黃瓜難上高架子……他嘿嘿一笑,媳婦,我樂得其所。我卻鄙夷的撇過嘴,內心怨恨的想,這輩子我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小柯,欠了他一屁股的人情。

在公司干到年底的時候,我成了公司事業部的副總監,同時在小柯的不斷懇請下,我們也領證了,但是沒有辦婚禮,我更沒有邀請我一個大學同學和公司同事,我想讓外界知道我是未婚的,更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老公是個大文盲是個賣紅薯和烤串的。我有我的自尊和偏見,同時也有我的顧慮和面子。我丟不起這個人……

平時,在公司有活動,我也是一個人參加,好多人合作客戶問我,美女,結婚了嗎?我斜了眼角,邪魅的說,你猜……觥籌交錯間,彼此眉來眼去的勾搭,讓我很是過癮,我像一只花蝴蝶,精致的翅膀,撲閃在五光十色的生活里,活色生香。可一旦回到家,看到小柯,我如掉入了地窖,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尤其當他向我靠攏索取的時候,我更是惡心的想吐。他配不上我,一點都配不上,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后來,每當他親熱我都會找各種理由來推辭,實在是推不過就從一周一次變為兩周一次和現在的一個月一次。小柯也沒有說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在我每天下班后,留在桌子上一桌溫熱的飯菜和溫度恰好的洗澡水,以及要換洗的衣物,除此,別無它用。他不會說俏皮話,不會優雅的飲酒,不會看電影,不懂浪漫,不會穿衣搭配,到現在還穿的跟農民工無異。


來自插畫視覺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今年十一后,因為有一個策劃案需要我們加班探討定稿,那幾天我通常都是要到深夜11點回去。而就在最后的一個晚上,樓下的服務臺給我打來電話,說有個男人找我,還說他是你老公。我頓時手一松電話啪的掉落在地,等我回過神來,就聽見他已經上樓,他粗獷的土話傳遍了整棟大廈,在我聽來是那樣的刺耳。他的頭發亂糟糟猙獰成一團,他的下巴還有胡渣子,穿著一件軍大衣,簡直就跟收破爛的一模一樣。

他看到我笑嘻嘻的說,媳婦,我來看看你,還有……我打斷了他,不要說,你走,你走啊,我不認識你。小柯看著我,有點發愣,然后說,媳婦,你怎么了?我又羞又惱激動的滿臉通紅,我不認識你,你走啊。看到我推他,小柯滿臉的問號下了樓。看他走后,服務臺的一名工作人員敲響了我的辦公室的門。

對方說,“剛才那男的留下了一個保溫盒,好香啊,姐,是不是燉的雞湯啊。”我接了過來,打開,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我剛才干了什么啊,我是瘋了嗎?我打開窗戶,趁著路燈光向下看,他正落寞的往回走。我突然內心不知道被什么撥動下,我瘋狂的跑出公司,然后朝他追了起來……我要對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同時,桌子上的日歷提醒著我,這兩天是我的特殊時期,他說女人例假很傷身體的,要用雞湯來補補,所以……才……小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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