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

“你有沒有見過穿過云層的第一縷晨曦,那是我的愿望,也是大自然所賜予我的最美的恩惠”

那天我在的城市下雨了,下了地鐵,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想起來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給家里打電話了,就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8:30左右,電話接通了,那頭是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

“XX,有什么事嗎?”

“沒事啊,就是給家里打個電話。”我笑呵呵的說,跟以前一樣,媽媽的能撒嬌的女兒。

“你在那里干什么?”媽媽是用很濃重的方言說著的,感覺得到她是在笑的。

“我準備去公司呢,現在走著,沒事情給你打個電話。”我也是用家鄉話說著的,在這里,不會被人“嘲笑”的土方言。

“哦。那你上班去吧,我現在在這里給人家挖土豆呢,等著今晚上或有空兒的時候再打哈。”

“嗯,好。”

電話“嘟”的一聲,很快就盲音了,看著手機上的四個鮮紅的字“通話結束”,這個時候,這四個字格外的刺眼,7寸的手機除了這四個紅字再也看不到別的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不僅是我,是每個為人子女的都能懂得的感受。

那天上班,我還是遲到了,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樣遲到了,畢業近兩年了,上班也快兩年了,還是改不過來遲到的毛病,十分鐘左右,不管幾點起,都是臨上班點收拾完,為這個,我也是對自己無語了。

但是,那天有些不一樣,那天的遲到是因為我走路走的慢了,比平時慢了很多,我在想媽媽佝僂著身子彎腰撿土豆的樣子,我能想象得到,真的,一定能,印象深刻的不得了,即便我已是自18歲大學開始就怎么沒接觸農村,但是在18歲以前的那十八年的時間里,足夠使我銘記一輩子。我能想象的到她逐漸萎縮的小身板,略微打彎的雙腿,我哭了,歲月何止是把殺豬刀,簡直是“殺人”。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我在的這個城市,挺繁華,不是一線的北上廣,也是個南方的省會城市,經濟發達,人情淡漠,我也去過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我想說的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正在“享受”著的和過去“享受”過的這一切,其實,拿到以前來說,是因為上大學,是因為結識了一些朋友,是因為實習之類的話,然而,不是的,是我這位偉大的母親。是她,用自己的體力用來勞動換來的金錢供我出來看看。我記得她以前常說一句話“不管學習好不好,不管是個什么樣子的學校,我供給你上了,以后就不要怨我了,你是個在咱們這里成績算是挺好的孩子,我供給你也高興。”以前總想這話是什么意思,現在我懂了,真的懂了。

昨天我自己去醫院來來回回,覺得16塊的掛號費好貴,覺得26塊錢的檢查費好貴的時候,我忍不住沒骨氣的又有些淚光閃閃了,中高薪的伙伴們是不能理解的為什么我會覺得貴,因為2k的薪酬去掉房租和生活費,很拮據了,當然,不求你們產生這種共情,因為你們并不需要,懂得。

自己掙的錢知道柴米油鹽貴了,那多少的幾千的學費,那多少的幾千的手術費......

要撿多少土豆,要收多少麥子,要掰多少玉米......

年少的我,不是沒有過心疼,那時的心疼是淡淡的,覺得大家不都這樣嘛,有什么的,現在的心疼是揪心的,深深的痛......

時間走了,人老了。

你牽掛的孩子啊,正在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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