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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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顧：如果時光不記得（三十三）
chapter34
雖然是隱匿在我發絲深處的唇，發出的低低的聲音，似被挾裹在昏沉的暮色中一般，微弱而迷離，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仿佛再無任何言語能有此般動聽而深情。
我想象過無數被求婚的場景，或浪漫，或唯美，或奢華，或清新。所有的場景都經過了細心與獨具匠心的布置與設計，我與他就像傳說中的男女主角一般粉墨登場，相互傳遞著彼此的愛與誓言。但我從未想過，我真正經歷的求婚會是這樣，我腰上系著圍裙，圍在流理臺邊，他緊緊地擁住我，暗流的情愫讓原本印在我脖頸的唇就那樣輕輕開合了三下，那三個字就脫口而出。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認為他過于隨便，毫無浪漫可言。但此刻，身處在被愛暈染的濃情氛圍之下，他難掩內心的悸動，將多年心愿娓娓道出，毫無突兀與莽撞之感，似乎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這種執子之手的平淡，是對愛情最好的承諾，沒有很花哨耀眼，但卻讓人欲罷不能，不忍拒絕。
只是我還沒想好該怎么回答他。
他的氣息繼續在我的耳后蔓延，溫潤而霸道，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攻陷著我內心緊緊筑牢的城池，讓我的呼吸都在不停地起伏，如潮水漲落一般洶涌而跌蕩。
他終于伸出手，將我的手握住，只是輕輕一帶，我便轉身落入了他的臂彎，周身驟然一緊，撲面而來的他的熟悉而令人沉溺的氣息讓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他的吻就靜靜地落在我微微翹起的唇上。很溫柔，很細膩，如春風拂過水面，淺淺地觸碰，冰涼的觸覺，仿佛凍結的誓言一般，承載著數不清的流年拼湊而成的愛與思念，纏綿而深沉，溫潤而綿密。
半晌我才反應過來，像水蜜桃一般嬌嫩的臉頰早已是粉紅一片。因為配合他的吻而垂下的眼眸緩緩舒展，淡淡凝眸，無比羞赧地悶哼了幾聲。有些沮喪地質問：“這是我的初吻呢？干嗎這么隨便就開始了？”
“你的初吻在你十六歲那年就沒有了。”
他在對我笑，如晨曦般溫煦的笑容里挾裹著一絲狡黠的壞意，淡淡的地在他干凈的臉上一圈一圈的緩緩暈開，讓人恍惚，讓人迷戀，讓人沉淪。
十六歲那年，他就吻過我嗎？為什么連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他說話的語氣是那么驕傲，像個得逞的少年一般，十六歲那年，他才十七歲，確實只是個少年。
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如同空氣一起凝固的還有我們周圍的一切，靜默在我們之間悄然流動，讓寧靜的夜色也帶著幾份的曖昧與撩人。
我本想抽身，卻又被緊緊箍住，他好像放下了一開始的拘謹與羞怯，開始鉚足勁兒一次次霸道的肆掠，細細密密的吻如排山倒海般持續襲來，靜默中唯一的聲響便是兩個人的唇齒交磨的聲音，在暗夜里有恃無恐地噬咬，我被他壓在身后的流理臺下，硬邦邦的石英石臺面硌得我骨頭酸痛，可他卻步步緊逼一刻也不想就此罷休。
門鈴在此刻一聲接一聲地突兀地響起，聲音急切，仿佛有很重要的人在外等候。
他神色一窒，怏怏地松開緊緊箍住我的手，一臉委屈與不甘地放開我，像遺落一個寶貝似的，轉身快步地踏向門口。
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卻沉默的半響才悶悶地叫了一聲“叔叔”。
我整個人還未從剛剛的迷亂中清醒過來，身子僵直挺立在那里，輕微的顫栗仍在繼續。
朝著門廊看去，只見一個老者的身影已猝然滑入客廳。
他我是認識的，只是他此時前來，到底要做什么？
我理了理亂掉的頭發與衣衫，緩緩走到他跟前，他定定地凝視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失望與難以置信。
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眉色凜然，想必剛剛蕭寒初見他時的慌亂、我臉上涌動的請潮與發絲、衣衫的雜亂定是被他這過來人的一雙利眼瞧在眼里的。
“你媽媽病了，她要我過來看看你。”
我一聽，瞬間就覺得五雷轟頂，老媽在我眼里可是打不倒的小強，這些年一個人打拼從不喊苦叫累，怎么會突然病倒呢？
我嘆了口氣，語氣微弱地問：“我媽她怎么了？她身體一直很好啊？”
“高血壓，醫生檢查過了，說要保持情緒穩定不能動怒，所以安排我過來看看你。她都五十的人了，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都被人拐跑了，她能不急出病來嗎？”
他邊說話邊狠狠地瞥了蕭寒一眼，帶著一股怨恨與質問之氣，話雖是對我說，卻真正是說給蕭寒聽的。
蕭寒低眉順眼一臉呆木地杵在我旁邊，仿佛真的在接受著長輩的指責訓斥一般，嘴上沒有辯駁，臉上亦沒有慍色。
這一刻我有些心疼蕭寒，畢竟他真的沒做錯什么。如果真的做錯，那就是不該愛上我。可是愛上我也是錯嗎？
“爸，我明天就回去看媽媽。可是我為什么會出來住媽沒有告訴你嗎？還有我都二十五了，不是十五六歲，您二老能不能給我一點戀愛的自由？”
我的語氣是歇斯底里中維持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堅定，我也從未做錯什么，為何連談一場簡單的戀愛都要受到干涉。我是修了幾輩子福氣，才能遇到蕭寒這些年對我的深情不渝。我怎么會輕易放手？
“你可以去談？為何一定要是這個人？他毀你還不夠嗎？那場車禍你險些喪命。”
他語氣凜冽，一語點中要害，說出了他們萬般阻攔我的理由，如石破天驚，讓他剛跌入愛情漩渦里的女兒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目光呆滯而疑慮地看著身側的男子，心中有太多疑問將內心涌動的幸福淹沒，剛剛至情至烈的行為此時看來頓覺有些啼笑皆非。
是你嗎？當年的那場讓我死里逃生的車禍？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我才一氣之下甘愿倒在別人的車輪底下。
你為什么什么都不告訴我？你蓄意的重新接近我是因為你還愛我？還是因為你內心的愧疚感讓你不安？
你剛剛的那句“嫁給我”是你發自內心的想要和我在一起？還是你只是想填補你曾經對我犯下的錯？
“蕭寒？我想聽你說。”
我的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淚水隨之漣漣而下，我氤氳一般朦朧的眼眸能隱約窺到蕭寒臉上的內疚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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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第一人稱寫小說寫到某些地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下次慎用。一天一更，希望各位能夠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