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庸醫,你看到島上剛建起來的新房子了么?”廚子向我喊著。
“看到了,怎么了你有東西要放進去么?”
“不是啊,你沒看到里面多了一樣多西么?”
“什么時候的事?”我有點吃驚
“不知道啊,要是別的事我也不來找你了。”
“走去看看。”
我穿上衣服準備出門,那間新建起來的屋子是一個失物招領處,我把那雙紅色的高跟鞋,52赫茲的聲音以及安安沒有拿到的圣誕禮物都放了進去,希望可以有一天他們被人拿走。不過剛才廚子和我說的哪一個新東西讓我非常感興趣。
進門看去,發現多了一把古琴,在琴的上面有一封信:
“此琴至此,望有緣人可取。”
“哎,庸醫這是啥意思?”廚子有點不知所措。
“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我就隨手掃了一下琴弦。
清晨
江南小鎮
樸素的大門,沒有官府的氣派,但是有自己不一樣的風格,推門而入眼前的青石小路蜿蜒深入,草木叢生,有著南方的輕柔。
淡淡的檀香從屋中飄出,屋中人靜靜地坐在一旁輕閉雙眼,一身樸素的著裝靜靜地坐在那里,身前的木桌上放著一張古琴。
此琴長三尺六寸六分,顏色卻與木桌格格不入,隨著檀香的白煙飄散,那人也慢慢地抬起來雙手輕輕地撫上了桌上的琴。
第一個音開始了,慢慢地越來越流暢,行如流水一般,左手的猱,右手的勾剔,展現到了極致,呼吸的快慢輕重,和琴音的節奏節拍,跌宕起伏相應。
至始至終保持著神宜內斂,氣宜鼓溢,感覺她就融在了這琴曲之中。琴曲終了,靜坐片刻,女子慢慢地睜開了雙目,輕輕地撫摸著眼前的七弦古琴,淡淡的說道:“這曲高山還是沒有達到當年師傅的水平,真是慚愧。”
這位撫琴嘆息之人是江南最有名的琴師,白晏;父母雙亡的她,流落于此被江南最有名的琴師屈殤收養,九歲學琴,因師傅觸碰到了皇上,被皇上刺殺,白晏只好隱于江南的水鄉之中,每天以彈琴為樂,與世無爭。
“小姐,早餐準備好了,來吃飯吧。”
“好的,我這就去。”
白晏心里想的只有琴法有所退步不止以后怎么向死去的師傅交代。
邊疆,戰場上狼煙四起,哭聲,喊聲;未清理過的戰場尸體遍布,血流成河,孤魂野鬼找不到棲息之處,到處游蕩。
雙方還在對峙,傷亡人數不斷增加,但是無法阻止發生的一切;無辜的難民也成了戰爭中的犧牲品,戰士們沒有時間休息,也許死亡是對他們最好的饋贈。
血霧彌漫的戰場上,城墻上站著一名青年男子身穿戰甲,疲憊的眼神中流露著殺意。
“韓將軍,有新的指示了,再堅持兩個時辰,可以下城了。”
“好,戰士們,重新打起精神來,那些蠻夷們想沖破我們的城墻,侵略我們的國土,想象你們家里的父母,孩子,你們可以讓他們沖過去么?”
城墻上站著的幾百名戰士,高昂的喊出”不可以。”幾百人的氣勢宛如一條巨龍,盤在城墻之上,就等待著敵人的攻擊就會驚醒。
“韓家軍聽我指示,沖!”
伴隨著韓將軍的一聲令下,戰場上的血霧被沖鋒的戰士們沖散,武器又不斷地交鋒在了一起。
水鄉的柔美,自然的生機,生命的繁衍,在一個小小的庭院中展現了出來。廳堂之中,一張樸素的桐木琴擺在那里,仲尼式的構造,琴額處刻著一顆盛開的菊花,項中到腰中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是顯示出杉木本身的顏色,及其的樸素,琴尾處圓潤收尾,怎么看都覺得這張琴不失他的美感。
白晏慢慢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調整呼氣雙眼微閉,雙手放在了七根弦上。
手動音起,一曲《陽春》在廳堂中響起,左手的的猱綽注,右手的輕重緩急;手心相應,指與弦給合,音與意合。
《陽春》本身的生命氣息,與現實中的環境融合起來,春陽回暖,萬物復蘇;只是在一個沒有戰亂的江南小鎮中的琴聲,琴曲與自然相結合,釋放出他的魅力。
手法交替之間,彈出那生生不息之意,達到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剛柔相濟的境界;毫無疑問,這曲《陽春》不管在什么方面都達到了極致。
一曲彈完,白晏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地站起來,看著門外的陽光不禁笑道,果然還是師傅說的對啊,天人合一,把情緒加到琴曲里面方成曠世之曲。
忽然間掌聲打破了寧靜“好聽,我韓某人在這此刻等候多時就等著白姑娘的一聲琴曲,沒想到多日不見,姑娘的琴技又有所進步。”來的人正是韓將軍。
“將軍見笑了,多日不練,其實琴技有所退步。不知將軍此次回來要待多久?”
“待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返回戰場了,敵人的侵略攻勢越來越猛烈了。”
“不知我此生可不可以等到天下太平。”白晏低著頭,擺弄著雙手。
“姑娘愿意等我,我必將平安返回,平復這天下大亂。”
話剛說完白晏拿出了一枚玉佩“希望將軍可以把這枚玉佩放在身上,就像每次聽我彈琴一樣。”
戰火還在蔓延,韓將軍又被召回戰場,但是這次他沒有遵守約定,敵人一次又一次的猛烈的進攻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
金人抓住韓將軍關入牢獄不停地折磨他,問他是否愿意歸順于金;韓將軍不肯,死在了牢獄里面。
南宋亡,金人占領大面積的國土,在小鎮之中抓住了耳聞許久的白晏,自從白晏聽聞韓將軍被金人所害之后就發誓不為金人彈奏一首曲子,除非自己死。
金人很快的建立起來自己的統治政權,并廣收賢才,白晏也被招入宮中,貴族們命令她彈奏一曲,白晏高傲的向他們說道,“無琴,無心,如何彈奏?”
但是貴族們卻把白晏用過的桐木琴,并且在琴尾處加上了她贈與韓將軍的玉佩,她被情緒控制,雙手慢慢撫摸上了那把她最熟悉的杉木琴。
一曲還是從琴上發出,這是她彈的最好聽的一次,心中所向已不復存在,所以她也無所顧忌,當一曲完畢,貴族還在回味琴曲之中的時候,她卻用自己的短劍,戳進了心臟處,血液濺到了琴弦上面,琴弦斷了,她也跪在了那把她用盡心血的杉木琴前面。
場面驚醒了我和廚子,我們也無奈的走開了。
你們有沒有什么遺忘的東西,他(她)不要了,而你也忘記了拿走,那么就請放在這里面吧,有一天說不定就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