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肅少許,“不陪你們玩了。”黑衫年輕人輕聲一句,一劍出,五人唰唰接連倒地,“小子,這次的帳以后再算,撤。”為首馬賊不顧自己兵器,慌忙逃跑,后面四人緊隨步伐而去。
“二弟好身手,沒想到江湖上了又多了一名年輕豪俠,連我都差點被哄騙過去。”葉南小跑過來,語氣中夾雜著幽怨之情,這倒是讓易山好半晌反應過來,眼前這位還是自己的大哥嗎。
收起軟劍,盯著此時的葉南,“葉大哥,你此去紅顏江所為何事?”心中的疑惑還是問了出來,本不打算再提起此時的他心中隱隱有一些期待。
銘城,銘國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最核心的地方,其中駐扎著最最精銳的軍隊,銘皇禁軍,東大街,一座金碧輝煌的宅子中,一名年過四旬的人在廳中來回踱步,“快去將少爺找回來,就說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他說。”下方跪著一名穿著官兵裝的人,聽完,領命而去。
“哎,說來話長,我去是為了祭拜一位曾經的英雄。”輕嘆一聲,不再多說,葉南緩緩行去。
風起,烏黑長發飄飛,易山靜止在那,心中的期待讓他滿足,微微一笑,向葉南方向而去,一高兩瘦,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邊際。
瓏州,去紅顏江必須經過的一處地方,四周江水環繞,唯有一條官道直通,易山等人行走在街上,逛著市集,“瓏州民風倒也淳樸,百姓也是安分的很那。”葉南笑說一句。
易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確實是比桂州那邊要好太多,“看來府尹大人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走,快去府衙門口瞧瞧去,聽說張嫂又去了。”
“什么,這次我看又懸了,真是難為她了。”
幾名路人一路小跑,嘴里不停說著什么,讓邊上三人很是疑惑。
攔住一名路人,“你好,你剛才說的張嫂是何人,去府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葉南先一步問出。
“我看你們是剛來的吧,張嫂的兒子一個月前在晚上回家的時候被殺了,而且頭顱也不見了,最后還是因為手上一塊胎記,才被張嫂認出來,傷心之下去府衙告狀一名男子,結果每次都失敗而回。”
路人毫無保留全部說出,易山冷哼,“剛才還說他治理得不錯,現在看來另有隱情,大哥,走,我們去瞧瞧。”
府衙門口人越聚越多,多半是來看熱鬧的,“大人,大人,我兒冤啊,我兒冤啊,還請大人做主,請大人做主。”門口前一名看上去頭發泛白年齡偏大的老婦人跪在地上哭喊著。
“我看那府尹這次還會把她趕回去。”
“真是可憐了張嫂,白發人送黑發人。”
邊上幾人指指點點,滿心的不忍,但也無可奈何,連聲嘆氣。
易山三人看著這一幕,他們要看看,這位府尹到底要怎么處理這件事,之前倒是瞎了眼了。
門口幾名官兵無動于衷,任憑張大嫂在那哭喊,葉南忍不住了,擠上前,“喂,叫你們府尹出來,沒看到這邊有名婦人喊冤嗎,你們的狗眼瞎了嗎?快去稟報。”
破口大罵之聲讓圍觀群眾瞬間石化,易山苦笑了一聲,門前幾名官兵終于有所反應,“小子,你不想活了是吧,在府衙門口大吼大叫,兄弟們,抓了他。”幾名官兵走下來,向葉南而去。
易山飛掠過去,直接一腿掃倒眾官兵,“沒聽見我大哥說的話嗎,快去叫你們府尹出來,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江湖人有情亦有義,這句話也不是白說的,葉南很慶幸自己結交了這么一位二弟。
府尹早就在里面聽到外面的聲音,只是心煩不想出來,這次又得到下人的稟報,不得不趕忙出來。
“老夫瓏州州府,聶勇,兩位這是什么意思,打傷我手下,是要造反嗎?”聶勇體型肥胖,滿臉油水,看起來倒像是一名奸商,怎么看怎么不像當官之人。
一出來就給兩人冠上名頭,讓易山等人眉頭一皺,這個胖子看起來傻傻的,心思卻并不傻,反而是有點從聰明。
“好一位瓏州州府,在你管轄范圍內,有人鳴冤,你卻遲遲不出現,是何道理,或是說你根本不想管這件事情。”葉南語氣逼人直視聶勇。
后者不動聲色,平靜道,“難道我做事還需要你一個貧民指指點點,真是大膽,本官做事自由我的道理,你一介布衣有什么資格評判。”居高臨下的姿態使他在葉南心里的印象大為下降,冷笑一聲,懷里拿出一塊牌子。
聶勇不屑一笑,眼睛斜勢,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驚了,就連易山也不得不瞪大雙眼,“這,這是將軍府的令牌,你怎么會有,難不成你是?”話還沒說玩已拜倒在地。
“不知將軍府來人,下關有失遠迎,”方才的姿態蕩然無有,簡單的幾個字聽在易山耳朵里如雷炸響,居然是將軍府,那他的父親不就是我...不敢想下去,看向葉南背影,神色中變化了一下。
“怪不得那年輕人有恃無恐,原來是有這樣的背景。”
“那狗官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聽著下面人的說話聲,聶勇冷汗直冒,臉上肥胖的肉不斷抖動,將軍府,那是什么人住的,震天大將軍,葉云,武功高強不說,其下副將個個驍勇善戰,兵士更是以一敵十。
“沒看到有人喊冤嗎,趕緊起來給我去審案,不查出結果,你這府尹的位置就讓出來吧。 ”
周圍幾名尖嘴猴腮之人迅速向外走去。
葉南扶著張大嫂向里走去,不敢怠慢,聶州府,連忙升堂開審,“張嫂,你有何冤屈,速速道來。”做上的聶勇冷汗已止住,眼睛還是忍不住向葉南方向瞟去。
“ 看我作甚,好好審案。 ”瞪了他一眼,易山忍不住一笑。
張嫂將事情如實說了出來,原來在一個月前,他兒子受人之邀,去辦一件事情,結果左等右等,一周之后還沒回來,正巧此時,聽鄰居說南面江水 上被打撈出一具無頭尸體,心中的擔憂越來越盛,到事發地一看,發覺其手上印有一塊胎記,細看才認了出來,原來是自己兒子的尸體,當時痛哭。
“好殘忍”小林自道,想到那個畫面不要說是老人了,就算是中年人看到也會嚇一跳,更不要說是久居將軍府的葉南和小林了。
說到最后想到自己三十多歲還未娶妻的兒子慘死,又忍不住流下淚水,易山神色平靜,對于失去親人的他來說,那種痛苦他是知道的,只是可憐了這位老人家。
聶勇剛要說話,一個箭步,葉南上前,“老人家,你可知當時相邀之人是誰。”咽了下口水,聶勇回到座位,等待老婦的下文。
“知,知道,他是賣鹽大戶李家的公子,當時記得還來過老朽家中,那次印象最深。”老人神色緊張,支吾道來,聶勇聽完后,輕輕敲打了一下邊椅,這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易山,后者冷笑,想看他耍什么花樣。
似有察覺,一雙老眼瞥向前方的聶勇,張嫂前后已經喊冤三次,無一例外的都被這聶勇打發而去,此時看見他兇狠的目光,不敢在多說。
奇怪的表現引起了葉南的注意,官場的那些花招,他身為將軍府的少將豈會有不知之理,“不用怕,老人家,這里有我,把想說的都說出來,沒人敢逼迫你。”無視聶勇,扶起張嫂,含笑,道。
“這次那府尹要倒霉了,前些日子聽說他和李家那位有所勾結,看來是真的。 ”
“早就聽聞少將軍公明正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可惜他卻有一怪癖,不喜好習武,可惜,可嘆。”觀看之人竊竊私語,有冷笑的,也有看熱鬧的。
距離衙門五百里處,一座不算簡陋的亭閣當中,兩名尖嘴猴腮之人,對前方說著什么,“ 什么,怎么會這樣,將軍府的人怎么會到這里來,不行,我得去看看。”前方一人剛要喝茶的手在空中停頓,緩緩放下茶杯,聽完兩人的話,匆忙離開。
“少將軍大人,你要給我做主啊,老朽前后共鳴冤了三次,每次都被趕了回來,我也向聶大人稟告事情,可他不但不去查李家公子,反而說我無中生有,說我挑釁衙門。”張嫂情緒激動,雙腿彎曲,向葉南磕頭。
易山伸手攔住想要向下而去的聶勇,看上去細小,但任憑他怎么推都無法撼動,習武之人和尋常百姓這兩點的區別也就能看出來了。
何止是葉南,邊上的小林也同情這位婦人,世上這種事情何止這一件,搖搖頭,不去多想。
“聶大人,你去給我傳李家的公子過來吧,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位。”冷冷的話語從這位少將軍口里說出,在易山眼里,仿佛他不是自己剛開始認識的那個嬉皮笑臉的葉南了。
說曹操,曹操到,“不用傳了,我李紀來了,聽聞將軍府的少將軍道來,前來見識一番。”三道人影從門口而來,為首之人,面瘦發白,黑色大袍披肩,一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