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失憶了嗎?

文 |夏夏小七

女友給我講了一段她的家事。她與母親從來都不受奶奶待見,從小到大都不理她們母子。后來她長大了,一次從外地回家,奶奶突然親昵地拉著她的雙手,關切的問這問那?那一刻她雙眼濕潤,卻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尷尬的招呼了一下便回家了。

女友性格活潑開朗,她說就算是不熟悉的人這樣拉著她的手,她都會多說些話。但是對于自己的親奶奶,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想著趕緊逃離。畢竟小時候奶奶百般為難她們母子的事,都在她的記憶深處,從不曾提及,但從來沒有忘記。

無獨有偶另外一位女友也有相似的經(jīng)歷,卻結(jié)局不同,后者的奶奶還想改變曾經(jīng)的事實。因為是女孩,父母又比其他兄弟條件差的多,奶奶同樣不待見她。堂弟跟奶奶頂嘴,那是親熱奶奶;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有主見長大了肯定有本事。她從不敢跟爺爺奶奶頂嘴,稍有不對就被罵的狗血淋頭,大逆不道,還得批評教育好幾天,絮叨好久才算完。

同樣堂弟跟奶奶吵,說什么都可以,奶奶還會很高興的說堂弟有出息,小小年紀就聰明。她說了一句話,奶奶念叨了很多年才算完。7歲的時候因為她哭鬧,奶奶給她一顆糖說不要鬧了,奶奶給你糖。她說我就要鬧,不要你的糖。從此以后,她再也沒有吃過奶奶的糖,奶奶還經(jīng)常說,她說的她不要我的糖,我也不會給她了。給堂弟的糖的時候,她只能看著,奶奶還會順勢說一句,她自己說的不要我的糖。

像這種不待見她,沒完沒了的說她的不是有很多。還有冤枉她拿東西,吃飯的時候讓她少吃菜,吃幾口飯再吃一點菜,類似這種事數(shù)不勝數(shù)。在這種復雜的環(huán)境下,導致她的性格內(nèi)向孤僻,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成長很漫長,光陰卻似箭。10多歲的時候,奶奶對她的態(tài)度變了一些。不再那么一點事說的沒完沒了,可能是因為她大了,關系似乎融洽了很多。她也挺孝順,一樣的乖巧聽話,有時候還會跟奶奶聊聊天,奶奶還贊揚的說道:從小就你最懂事聽話。她每次回家都會買東西給爺爺奶奶,因為想著他們年紀大了。小時候種種,從來沒有人提起,好像被遺忘了一般。

再后來,她有出息了。奶奶卻說,從小最愛她,疼她疼的一口氣一樣。這話傳到她耳里,她不知道說什么。知根底的人說了一句,這話給不知情的人說說就好,不要說給知道實情的人聽,沒什么意思。

她說我又沒失憶,小時候的事,我記的很清楚。就拿冤枉她拿東西的事來說,是很多年才淡忘的陰影,更別提糖的事。久遠的事,大家都不提,也許就真的這么淡忘了,但事實卻是改變不了的,它深深的烙在當事人心中。

還有一對老人,帶著三個孫子,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按理說要體諒老人的不容易。只是每次有好吃的,奶奶便會對家庭條件不好的孫子說:你們少吃點,你爸媽錢給的少,不要吃多了。一點點不對就罵起來,對條件好的孫子又是另一個樣子。

我想將來這些孩子長大了,若是說心里沒有陰影那是假的。不知是社會現(xiàn)實,還是人心涼薄,連一點親情之愛,都愛的那么功利。這個時候做長輩的可能不好意思說,你們小時候都是我?guī)Т蟮模还苡绣X沒錢,我都一視同仁,一樣的愛。可是事實是改變不了的,把假話當真了來說,哪怕說一千遍一萬遍,假的還是假的。

與其把假話當真了圓,不如閉嘴,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修養(yǎng)。細胞會七年換一次,人會遺忘很多瑣事,但不會失憶。試圖改變事實,以為當事人淡忘了或者記不清了,那是極愚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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