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花開(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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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思嘉的短T和修長牛仔褲成了班里的一道風景。也許是因為,在那個她大膽邀約秦宇的晚上,她無意間向全班同學泄露了身材之美。從那以后,每當放學的時候,總是有許多同學望向她腳步輕盈的、像舞蹈又像蹦跳的身影。

對于思嘉和秦宇的戀愛進程,筱婷一無所知。期中考試結束的那天晚上,當思嘉自前往后穿過教室,徑直走向秦宇的座位時,筱婷只是瞠目結舌的眾人之中的一員。她和班上所有不知情的同學一樣,在驚愕中猜測著思嘉那個大膽之舉的用意。也和班上所有其他同學一樣,她無從推斷,思嘉究竟想要做什么。在此之前,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思嘉和秦宇之間有來往,也已經好久沒聽到思嘉談起過秦宇。她暗自忖度:難道思嘉此舉是破釜沉舟,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約秦宇出去,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讓一切有個了斷?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思嘉和秦宇談的結果怎么樣,因為此后,思嘉依然只字不提秦宇。思嘉和秦宇的關系是否已經結束?這在筱婷看來撲朔迷離,而她也并不真正關心這些,一如自上學期以來,確切地說,是從秦宇出現以來,她對思嘉的感情所采取的幾乎是躲避似的漠然態度。她所真正在乎的,同時也是她所憂傷的,是她與思嘉之間不知不覺的疏離。物理競賽選拔敗給思嘉,那感覺如鯁在喉,令筱婷久久不能釋懷。而思嘉在其他方面的轉變,也是除了吳凡以外,她苦惱的一大根源。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思嘉周圍也經常會聚集一些女生,就像高一時女生們簇擁姚葉那樣。她們眾星捧月般,不斷發現思嘉身上的美麗之處,并為之羨慕不已,就像當初羨慕姚葉一樣。

自從藝術節之后,姚葉對思嘉的態度明顯比過去熱情,見了面總會主動打招呼,有時候還拉著思嘉的手,親熱地聊上幾句。而思嘉念著學舞時姚葉的關照,對姚葉心存感激。兩個人高一同班時沒什么私交,現在不同班了,看起來倒比從前親密,幾乎可以稱作是朋友。

一次上課間操時,姚葉攜女伴們走出高二(2)班的教室,剛好看到思嘉從她眼前經過,便立刻迎了上去。

“思嘉,發卡好漂亮!在哪里買的?”姚葉一邊夸贊,一邊很自然地挽起思嘉的手臂。

思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腦后的發辮——從上學期開始蓄起的頭發,終于長度足夠扎起馬尾——她今天用來束發的是一枚在路邊小店隨意買來的發卡,花朵的圖案,細密地鑲滿水鉆。

“就在學校門口那條街上買的。”思嘉用笑容對姚葉的贊美表示謝意,她沒有想到隨手拈來的一枚發飾,竟會引起“發卡公主”姚葉的關注。

姚葉的話迅速感染了周圍的女伴們,她們紛紛熱情地留意起思嘉腦后的發飾。

“哇,水鉆好閃好亮!”

“圖案也很別致!跟思嘉很配!”

在她們的一片叫好聲中,姚葉品評道:“其實水鉆發卡前段時間就開始流行了,我知道商廈里好幾個賣水鉆發卡的飾品專柜。不過像思嘉戴的這個,中間有十幾顆鍍了五彩的水鉆,就不常見到了。”

周圍的女伴們又紛紛響應道:

“真的,中間那些彩色的花蕊,看起來好別致!”

“我也要去買這樣的發卡!思嘉,你去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對呀,在校門口的哪個方向?位置好找嗎?”

……

就這樣,姚葉和思嘉手挽著手,一路談笑著,一同走向操場。雙美同行,周圍簇擁著好幾個女伴,再周圍便是眾男生傾慕的眼神,眾女生艷羨的目光。思嘉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藝術節熱舞時眾人矚目的舞臺上。

自此以后,每當在去上課間操的路上遇見,姚葉和思嘉便會一道走向操場,漸漸地成了慣例。而思嘉每更換一枚發卡,便會被女生們稱道不已,紛紛向她詢問哪里能買到。

相形之下,筱婷就顯得孤單而落寞。上課間操時,她常常走在思嘉后面,隔開一段距離。看著前方的思嘉和姚葉有說有笑,剛開始覺得驚愕,后來習慣了,便刻意將目光從思嘉身上挪開,對于身邊同學們有關思嘉的熱議也選擇性忽略。她會在人群里用目光搜尋另一個女孩子——姚葉的同班同學,高二(2)班的杜靜怡。聽說自從文理分班以后,杜靜怡脫穎而出,現已穩居文科班年級第一的位置。又據小道消息,才華和美貌兼備的杜靜怡,以其溫潤如玉的氣質,贏得不少男生的欣賞;單單高二(2)班,就有好幾個男生,無視姚葉明星般的璀璨光芒,無條件地暗戀著杜靜怡。

筱婷注意到,幾乎每天,杜靜怡都會和同一個女伴一起上課間操。杜靜怡步態悠悠的,很淑女,她和女伴話不多,笑起來很溫柔,從來沒有夸張的表情,連大笑時都不張揚。筱婷不由得也欣賞起杜靜怡的恬靜溫婉。對杜靜怡,她心底里總懷有一絲羨慕,只為了吳凡高一時那篇作文,為了那引人遐想的“蒙娜麗莎”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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