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花開(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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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過后,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思嘉進了班級前五名。秦宇考得也很好,緊排在思嘉后面。而省物理競賽,他們兩人也雙雙入選。

思嘉考進前五名,是升高中以來的第一次,簡直可以稱之為飛躍性的進步。班主任劉老師喜上眉梢,一雙眼睛瞇瞇笑著在眼鏡片的末端堆出魚尾紋:“程思嘉,好樣的!繼續努力,爭取把名次保持住!”思嘉低頭答應著,避免與班主任的視線接觸,心想果然,劉老師只字不再提“別的事情”。

筱婷的狀態卻不是很好。她的總成績雖然還是第一,但優勢不那么明顯了,她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很輕松地佼佼領先。這次期中考試,高二(1)班的前五名分別是:許筱婷,吳凡,顧淑影,程思嘉,秦宇。吳凡早已穩占第二名的位置,并且屢屢讓筱婷感到威脅;這學期以來,一向刻苦的顧淑影基本上把第三名穩握手中;而程思嘉和秦宇的異軍突起,一舉進入前五名,則讓筱婷在驚訝之余,更感到壓力。

筱婷突然明白,高一時她對年級第一的位置那么不在乎,恰恰是因為那時候她第一名拿得輕松,輕松到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聊;而進入高二以來,因為有了吳凡的競爭壓力,因為對吳凡的在意,加之這學期開始班上其他同學的努力和進步,才讓她明白,原來第一名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最讓筱婷意外的,是物理競賽預選賽的結果,她慘遭淘汰。連從來沒有被她視作競爭對手的思嘉都能順利通過、進入正式競賽,她居然被拒之門外,這讓她很受打擊。而吳凡,自然是輕松入選。

后來在物理競賽當天,筱婷忍著莫名的胃痛,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想到吳凡、思嘉等人正在考場上發揮才智,而自己連入場券都不曾拿到,她郁悶了整整一個上午。吳凡參加物理競賽是理所當然,他的數理成績公認優異;而自身的落敗,尤其是有思嘉的超越做對比,這才是筱婷最難以接受的事實。

期中考試的勝利在思嘉的意料之中,這也是她敢于考試一結束就公開邀約秦宇的底牌。她知道,只要成績好,她就能享受最大限度的自由;只要成績好,她就能像筱婷那樣擁有老師們的“特赦令”;只要成績好,就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談戀愛,班主任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除了排名進步、物理競賽入選的好消息外,這一天還發生了一件令思嘉尤為開心的事。

晚自習的課間,靠近走廊這一側,思嘉近旁的窗玻璃再次被輕輕扣響。

這一回,思嘉像有什么感應似的,立刻聽到聲響,扭頭一看,窗外是秦宇高大的身影。

從教室里走出來,思嘉和秦宇頗有默契地一同來到走廊深處僻靜的角落。

“假期玩得怎么樣?”思嘉問候道。

秦宇前幾天和家人一同外出游玩,期間曾打電話給她。他告訴她,自己在另一座城市的酒店里,難得一個人呆在房間,便想給她打電話。“真希望你也在這里。”他說。

“希望以后有機會。”電話另一頭的思嘉將聽筒緊緊貼在耳邊,聆聽著秦宇的思念,同時微笑著憧憬未來在一起的場景。

那個電話讓思嘉又驚喜又甜蜜。

“還不錯。”秦宇回答。站在走廊上的他表情很靦腆,手上拎起一只精巧的禮品袋,“這個,給你帶的禮物。”

“謝謝。”思嘉伸手接過,眼睛閃亮地沖秦宇羞澀一笑。

下了晚自習回到住處,思嘉便滿心歡喜且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物。

禮品袋里是一只粉紅色飾有絲帶的小盒子。打開來,盒子里躺著一條美麗的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枚玲瓏剔透的水晶鑰匙。項鏈下面有一張小卡片,上面寫道:You are the only key to unlock my heart. 落款依然是首字母縮寫“Q.Y.”。

思嘉把項鏈掛在脖子上,水晶吊墜恰到好處地垂在胸前。她撫著那枚晶瑩的鑰匙,貼在胸口良久。小小的水晶之匙,照得她心里晶晶亮。

思嘉和秦宇的戀愛進入了不為人知的甜蜜期。從上學期圣誕節后中斷的眼神交流,在間隔了幾個月以后重新恢復,并且更大膽、更直接、更熾熱。四目相對時,思嘉總是能從秦宇的眼光中讀出他對自己明顯的喜愛,同時她就會觸電般心跳加快,砰砰砰如小鹿亂撞一般。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幾乎每一天,思嘉的內心都充滿了喜悅。早晨起床后,思嘉手握秦宇送她的桃木梳,對著配套的梳妝鏡梳理頭發;晚上入睡前,思嘉拈起放在枕畔的水晶項鏈,端詳那枚晶瑩的鑰匙在眼前閃動,想到秦宇用這枚解心之匙傳達的密語,有多少回,她都忍不住帶著愛意去親吻它。

每一次走進教室的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地看向后排秦宇的座位,如果遇到秦宇的目光她就會很開心;如果秦宇不在座位上,她的心里就會空落落的。有時候下午放學后,思嘉會繞路經過露天籃球場,因為她知道秦宇每天都會在那里打幾十分鐘籃球。多數時候思嘉只是從球場邊緩緩路過,順帶能看上秦宇一兩個進球;偶爾思嘉也會停下來,站在場地旁秦宇的女粉絲們中間,靜靜地看一會兒球。思嘉在場的時候,秦宇總會有所察覺,動作也發揮得格外出色。無論是貼身防守,運球過人還是轉身上籃,秦宇都能在舉手投足間引來粉絲們如癡如醉的尖叫。往往在一記漂亮的進球之后,秦宇在跑動中往球場邊上掃過一眼,目光落在思嘉身上,思嘉也面帶微笑凝望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一天晚上,思嘉發現秦宇的座位一直空著。她一邊在自己的位置上溫習功課,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留心窗外,期待著秦宇從她窗邊經過,然后走進教室。然而,秦宇卻遲遲沒有出現。晚自習的鈴聲快要敲響的時候,有一個隔壁班的女生跑過來,對思嘉耳語道:“秦宇今天發燒不能上晚自習,讓來告訴你一聲。”

事后思嘉才知道,秦宇當時高燒在家,還想著上網求助,通過網友輾轉傳話給思嘉,免得思嘉看不到他心里記掛。通過諸如此類的小細節,秦宇這個外表高大威猛的男生,屢屢向思嘉展示了他細膩貼心的一面。思嘉享受著這份只屬于她的柔情,并視之為她和秦宇兩個人的秘密,不再跟別的任何人提起。兩個人相互傾慕如癡如醉,旁人看起來卻波瀾不驚。

思嘉還和之前一樣努力學習,功課之余,她會將胸中熱烈的感情寫進日記。上學期買的那本帶鎖的日記已經寫滿,她又新換了一本。思嘉沒有想到,自己對秦宇的感情是如此熾熱,以至于向來不愛寫作文的她,在日記本中直抒胸臆時也會洋洋灑灑文筆飛揚。有時候,她甚至忍不住展開信紙給秦宇寫情書,就像那些為她著迷的追求者們向她吐露心聲那樣。真的,她想,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令她如此癡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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