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幢樓燈火通明的只有這一個小辦公室 了,收拾好東西走出大門,抬頭望見不遠處高架上成排亮起的路燈。夜幕籠罩下的學校褪去了白天的嘈雜,視線所及之處,閃現的是一彎月牙,一抹紫色的天空。
我驚訝地歡呼:“誒,紫色的耶,好漂亮!”
陪同我一起留下的J老師笑著說:“是吧!只有晚上才能欣賞到的美!”
直到最后一個由家長來領的學生離開已經是5點30分,立冬之后蘇城的夜也來的早了,校園里已是鴉雀無聲。我很少留他們到如此晚,卻還是因為這次期中測試的不理想沒忍住發了一通怒火,怒在我很不滿意他們寫的作文。臨近放學,命令他們回去把作文重寫,折返辦公室,J老師知道后便又去下了一通“通關命令”:在學校就把它重寫完,過關了再走。
學生滿眼哀求的看著我,我笑笑并沒有說話,代表默認了J老師。
他們全班都留了下來,埋頭苦寫。
四十八張作文紙陸陸續續交上來,走進辦公室的臉色個個寫滿了沉重,紙上的字跡卻出乎我意料地個個都工整了許多。
他們背著書包一個個低著頭走了。
夜色沉沉,風已臨近。仰頭是繁星點點的夜空,低頭是腳步的沉重;每天都在重現,但人生不可再現,只能回味,難得的是一片寧靜。
和某姐姐深夜約火鍋,談人生和未來,想著生活中所見人事,感悟只有到了年長之時方才懂得能夠坐在陽光下讀一本書時的淡然,安寧和幸福。那時候的心境是大不一樣的,很多年輕時不理解的,理解的膚淺的東西就在一剎那相通了,想深刻了。
近來見多的,聽多的無關乎生與死的故事。只有當理解了生與死,才會發現,其實每個人生命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生命中的每時每刻的當下的心情。用心體驗和享受過程中點滴,遠比追求結果的完美更重要。 ?
我笑笑,說:“所以現在覺得很多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想對某姐姐說出的那一句:“你也別那么拼了”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昏黃夜色下殘磚舊瓦,獨木古橋過西風瘦馬。
我獨自走在小城的一角,想著畫面里:炊煙飄起的柳枝籬笆,歡笑傳出小道人家,質樸的老娘在織桑麻,地里的老漢在養著家。
人生至境,莫過于簡單、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