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龍纏斗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尼采
01
已經跟惡龍纏斗了三天三夜了，我的身體逐漸虛脫，意識也逐漸模糊。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的弟兄們都死在這場戰役中，只是剩下我，而且那條惡龍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要在他之后倒下……
“可惡，真的撐不下去了嗎？眼皮很重，腳有點發軟，可是我手中還有我的劍，我還能站著……”
惡龍凝視著我，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憐憫還有悲痛……
突然間，火光大盛，將那條惡龍包圍其中，我正詫異間，已經燒完，灰燼中，有光芒透出。我撐著疲憊的身體，晃晃悠悠地走到光芒前面，撥開灰燼，一枚通體微涼的火紅色珠子，發出漸弱的紅光。
“這就是傳說中的龍珠嗎？”涼絲絲的，透過全身，我一時意識松懈，體力不支，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02
醒來的時候，頭快要炸開了，感覺有東西要擠破我的腦子，噴薄而出。我痛得大叫，可是聽到耳朵里，確是一聲嘶吼，就像那條惡龍跟我對戰的時候的吼叫聲……難道那條惡龍還沒有死？我明明看見他燒成灰燼了……
猛然間，記憶像洪水一樣噴涌而出。接受國王的命令……帶隊前往惡龍谷……弟兄倒下……孤身與惡龍纏斗……惡龍帶著悲傷的眼神……灰燼中的龍珠……涼絲絲的感覺……身體炸裂的感覺……
張開嘴，發出一聲嘶吼，卻發現還噴出了火……我看了看手，那是龍爪？我竟然變成了惡龍，變成那條我要屠殺的可惡的龍……啊啊啊……
震天的嘶吼，以及四處的火光，我快速的逃離那個洞穴，仿佛可以脫離這具身體一樣……
03
降落的那個地方，寸草不生，尸骨如山。眼前突然浮現了，惡龍與屠龍勇士們搏斗的情景。震天的嘶吼，漫天的火光，凄厲的慘叫，螻蟻般的弱小，睥睨天下的驕傲與孤寂……
“原來，我不只擁有惡龍的力量與能力，還繼承了那條惡龍的記憶與罪惡……”我悲哀的想。
“我們龍族在臨死之前，會吸取另一個意志堅強的人的靈魂到自己身上，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重新恢復身體的力量，龍族才能延續，才能度過漫長的歲月。人類最多百年，而龍族最少百年，在這幾百年里，我們的使命就是為了龍族昌盛，龍脈不竭……這其實跟你們人類是一樣的……”有個聲音說道。
“你是誰？”我轉身擺尾，嘶吼，卻沒有看見一個生物。
“我在你的身體里，之前與你戰斗的龍族，我沒有幾天了，這具身體以后就是你的了……要把我們龍族延續下去……”
“那么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