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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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丫頭一臉笑意的朝我奔跑過來,我心里也綻放如花。我想,常常想,我的爸爸媽媽也是如此吧!

我存留的童年記憶,是一大鍋香甜撲鼻的蜜棗甑糕,吃著吃著就咬到一口花椒,麻麻辣辣觸得淚水直流。

我有一個姐姐,大我三歲,卻像大了我十三歲,永遠都讓著我,讓變成了忍讓,忍讓長到我心里,就多少生了蠻橫。

我就是傳說里個性傲嬌的老二。

拜老大所賜,拜爹媽所賜,拜老天爺所賜。老二的傳說由來已久,個個脾氣生風,耍小聰明抖小機靈,受寵上天。

我的爹媽,其實不是僅寵我的,也寵姐姐。不過,耍賴賣乖,略勝一籌,要來的恩寵而已。

童年里,家庭歡樂多多,爭吵多多,抱怨多多…一切雜亂無序,更像天氣,刮風下雨都說不定。

爹是老實工人,上一天班掙一天錢。娘是踏實工人,坐一日職當一天差。倆人背景般配,學識不配。家境般配,興趣不配。一個喜俗,一個風雅。面對生活里的困窘,矛盾自然更上一層樓。

但是,爹娘都愛孩子。尤其,自家的孩子。

生了倆閨女,我爹還是能視若珍寶,也是極為不容易。我娘也處處盡心,體面周到,我倆姐妹也算被飭弄得一個個小家碧玉。

有愛,有怨。愛是血脈里的親情,怨是生活里調不到同頻的電臺。


長大后,我選擇趙先生。

溫厚寡言,興趣廣泛,細心體貼,禁煙忌酒,與我老爸相去甚遠。唯一相仿的是,熱愛子女。

也許,小時候,看多了爹發的脾氣砸碎的碗,看多了醉酒鬧事胡言亂語,看多了情緒薄弱動輒崩盤。

我選了現在的趙先生,我不愛的一樣沒有,我愛的他都有。

也許,小時候,看多了娘絮叨無盡埋怨成災,看多了傷神無奈委屈嘆氣,看多了離離合合里的回轉。

我成了現在的我,我不愛的都繞開走,我愛的盡心做到。

我和趙先生很愛我們的孩子,更多更多的時間我們用來歡樂。很少的時候我們也慪氣傷神。我想,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重要的是,我們相愛。

我有了現在的家。

回頭看看爹娘,還在原地,每日反復重播生活劇場。從前很遙遠,只落在了蒼茫的白發間,倆女兒都長大了。

我們的家也不再是從前的家了,那個蜜棗大甑糕的鍋,那鍋里埋伏的麻辣花椒,一切都那么好,那時的我,那時的姐姐,那時的爹,那時的娘,那時我們相愛的場景……那時咬到花椒心里的怨恨,此時都化做美好。


生活教會我們,滋味。

酸 ,甜 ,苦 ,辣,也許還有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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