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姜蘇
“拉燒土呀。”我沒問他去不去。不過,四疙豆是個機靈鬼,又是個跟屁蟲,特會見風使舵,只要人多,他一準也跟著去。我太了解四疙豆。
我先去忠忠家。一進他家,他也正要往外走,我問他:“忠忠,你家撅頭在不在?”
忠忠說:“是不是挖燒土去呀?”
“是呢。”
“正好,我家的燒土也沒有了,咱們一起去哇。”忠忠高興地說,“等一下啊,我家撅頭昨天讓三虎家借走了,我去要一下。”三虎家在另外一個樓洞。忠忠去要撅頭,他三姐芬芬在廚房邊干活兒,邊問我:“龍龍,你知不知道,要是升初中,你們分到哪個班?”
我說:“不知道,不是開學后才能知道的呀?”
“不,人家有的已經知道了,其實早就分好班了,只不過咱們沒有去打聽,我們去年剛升初中的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光是傻乎乎地干等著,可我們班的女同學,人家有的是老師家的子弟就知道的早。”
我一時不太明白忠忠他三姐說這些話的意思,就說:“其實,早知道幾天也沒啥用。”“那可不一樣,起碼人家老師子弟早知道了,可以早點準備呀。”
“準備啥呢?”我還是不太明白忠忠他三姐芬芬的意思。芬芬一向就是如此,才比我們大一歲多,但把忠忠管得真叫個嚴,純粹就是個猴精。她家里的事兒都由她管,比她上面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管得寬,同時學校的事情也知道的最多。我有時候奇怪芬芬一天在家里做飯洗衣服,她是從哪兒聽到的學校里那么多事情。真奇怪,真是愛管閑事。
“準備預習一下初中的課程呀!”芬芬反倒覺得我的問話很奇怪。
“還沒發課本,咋準備預習呢?”我還是覺得好笑。
“嘖,咱們院兒的男孩女孩都不行,和人家老師的子弟比差遠了。”說這話時,芬芬一臉的遺憾,又說:“我剛上初中的時候,剛開始也不懂,我們班的好幾個同學都是中學老師的子弟,人家老師的子弟就是不一樣,每學期的新課都要預習,課本沒有發,可以借上一屆的呀!假期里哪像你們這樣成天胡玩,人家都學特長,有的學畫畫,有的學手風琴,人家那才叫精巴呢。”
芬芬說到這兒,我開始感到有點不自然了。我倒不是嫌芬芬像個小大人樣的愛管閑事和嘮叨,而是她所說的這些事很新鮮,甚至有點新奇。
忠忠這時候拿著撅頭回來,高興地說:“走啊。”他三姐芬芬馬上臉一拉,對忠忠說:“快點啊,別光顧玩,趕快回來,不然的話,今天晚上連封火的煤泥都沒有了。”
忠忠光顧和我說話了,問我用不用再拿把鐵鍬,他三姐芬芬卻一個勁地對他說:“聽見了沒有?和你說話呢?”
忠忠不耐煩地提高嗓音答到:“知道了!”
他雖然對他三姐煩得要命,但實際上沒有一次不聽從的。
忠忠又從他家門外自己搭建的小柴房子里拿了一把鐵鍬,邊走邊說:“我說么,三虎家借我家撅頭好幾天不還,原來是在他家前面那塊地方種樹呢,我還以為借撅頭是修菜窖呢。”
“種樹?”我馬上好奇地問:“種啥樹呢?”
“好像是棗樹。”
“棗樹?我操,在自家門口種棗樹?可以了么!”我既好奇又驚訝。馬上又說:“我說么,三虎這兩天不見出來玩呢,原來是種棗樹呢。那他家的棗樹,那棗樹那么大,能移過來?”
“哈哈,不是醫院食堂后坡上那么高的大棗樹,是小樹苗。要是大棗樹,那可美死他家了呢。”
“小樹苗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