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除了父母,有兩個人特別愛我。有一個都是在我小時候,長大一點就不在了。她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愛的人,是同村的一個伯母。
聽村里的老人說,她之前生下好多個孩子,都在很小時就離世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兒子,很是老實,沒有娶媳婦。她的老伴是一個精明人,耳朵很早就聽不見了。她和我非親非故,卻非常疼愛我。她長得一點也不好看,人一點也不喜歡靠近她。個子矮小,頭發泛黃,長得一雙白眼,還長了大脖子病,嘴里還不時噴出惡心的味道(平時不正常刷牙)。我剛學會走路,她因為說話口齒不清就給我起了一個小名“阿毛”(表示疼愛的意思)。小時候沒有零錢,她常常為我拆開“十元”的整錢(至少是25年前)。我很清楚得記得,她從“幸運面”的袋子里拿出整理好的錢給我買零食。后來,父母不在家,我常去她家吃飯、吃點心。看得出來,這位伯母心地很善良,也很有同情心。每次當我被表弟欺負,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她總是招呼我去她家里,給我好吃的零食作為安慰。
每當快過年的時候,她總是要我到她家里吃年貨(最多的是豬頭肉)。因為她知道我的父母不在,她愿意我感受到家的溫暖。記得有一次,表弟也跟著我,那位伯母偷偷地招呼我去她家。我聽到以后就往她家跑,表弟也跟著跑過去。伯母卻委婉地拒絕了表弟,“你有好多地方可以吃,他沒有”。表弟只得站在門外的窗口,聞著香味撲鼻而來。
有人說,愛是嫉妒的,容不下其他人。我想,這并不局限于男女之間的愛情,只要是有真愛,都會產生排他性,因為連排他性都是因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