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聽鳥語看花開,騰風兒駕單車來到了鎮上。
小鎮早晨的鬧市,說是鬧市實際并不吵鬧,也沒有呦呵叫賣聲,大家買東西討價還價都是平常的語氣,整個氛圍給我的感覺倒像是在拉家常,甚至于很像在竊竊私語。
經過鬧市我放慢了腳步,仔細觀察一下,市場上買的除了賣一些油炸品之外,大多數都是當季的蔬菜瓜果,而且買東西的也都是年紀大一點的菜農果農。
我在一個賣芭樂的攤前停下來,賣芭樂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阿姨。請她幫我稱兩斤,付完錢順便坐在她旁邊聊了起來。這一聊我知道阿姨有兩個孫子都上小學了,兒子媳婦都在鎮上工廠上班,因為上夜班早上沒那么早起,現在小家庭還在家里游夢鄉。阿姨平常和老公負者帶兩個孫子上下學,空閑時間就利用家里自有的田地種一些蔬菜瓜果,自家吃不完才拿出來賣。
阿姨指著旁邊一位賣蔬菜的老人對我說,他是我們鄰居,今年七十多歲了,孫子都大了不用帶了。現在自個種一些蔬菜,我們幾家鄰居都不用買菜了,都吃他種的菜,這幾天天氣熱蔬菜長得快吃不完所以帶出來賣。
我順著阿姨指的方向望去,阿伯前面擺著一條大冬瓜和一些小白菜。阿伯看著我笑瞇瞇的說:“要不要帶一點回家吃,現在的冬瓜和小白菜最當季最好吃!”我說:“好啊,你幫我稱一些吧!”
阿伯做完我的買賣回頭笑瞇瞇地對阿姨說:“你幫我看一下,我還沒吃早飯先去吃?!薄白瞿闳?!做你去(放心去)”阿姨說。
阿姨說這邊的早飯她吃不慣,在家里吃好粥才出來——做生意,所以我們繼續聊。
阿姨告訴我在我們這邊現在像他們這種情況很多,年輕人有的去城市打工,有的在本鎮工廠上班,都不愿意去種地,就是老人家覺得這樣浪費田地,就自個種了當季的蔬菜瓜果。
我這才明白原來擺攤做生意的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不是專業做買賣的小販,怪不得鬧市沒有呦呵叫賣聲。
穿過鬧市,我來到此行主要目的地——炒粿店。
店主也是一對六十左右的夫妻,我走近要了一盤炒粿。店主問我要加瘦肉、生蠔,還是要加牛肉。我跟他說就最原始的味道就好。
很快一盤最原味的炒粿就擺在我面前,味道還是當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在城市的這些年,一看到炒粿攤我就會湊過去,可惜都吃不到當年的這種味道。
我邊吃邊漫不經心問:“老板,炒粿什么時候多出了這么多種味道?”店主說:“你這一問我就知道你至少有二十年沒有來吃過炒粿。”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世事都在變,如果沒改變會被淘汰的?!钡曛髡f他兩個小孩都長了,去外面工作了,兒女們都不愿跟他們守這家店。
我一陣沉默,是啊,真是歲月不饒人!我知道店主還是當年那個店主,因為言談中他告訴我他在這個店守了三十五年,而且容顏也依稀記得,只是歲月改變了他們夫妻的容顏,染白了他們夫妻的頭發。他的這個門店從也從當年的平房變成了現在的三層樓,炒粿也從當年的一種口味變成了現在的多種口味。
而這二十年的歲月又何曾沒有讓我從“懶對菱花”到“怯對菱花”,何曾沒有改變這個小鎮,何曾沒有改變這個世界,又何曾沒有讓“年紀漸大的父母身體健康也漸讓人擔憂”!
于是吃完炒粿帶著今天的“收獲品”趕緊回家“利用歲月”去做最長情的告白——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