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012篇
短嘆
房東的貓;梁曉雪 - 房東的貓
最近讀完了辛夷塢的《許我向你看》。
依然是一本讓我走不出來的小說。
不知道為什么，辛夷塢的書，總給我一種很淺淡卻又很沉重的感覺。不管是最開始的《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還是后來的《山岳不知心底事》，以及剛剛讀完的這本，都帶著與一般小說不同的重量。讓我跳脫出愛情之主線，去思索人生，思索命運。
謝桔年，是我看過所有小說中，最喜歡的女孩子。沉沒，寂靜，卻又帶著藤蔓一樣柔軟又堅毅的力量。
“你第一眼覺得她默默無聞，第二眼覺得她更默默無聞，第三眼她會忽然很低調地讓你大吃一驚。她不喜歡跟人起爭執，凡事不愛出頭，你惹她第一次她求你，你惹她第二次她躲你，可是第三次她會打你個比誰出手都狠的大嘴巴子。”
桔年五歲的時候，被重男輕女的父母送去鄉下，寄養在姑姑家。靜默的她緊緊關著自己世界的大門，沉浸在天馬行空的想象之中。
她聽著門外來來去去、林亂又參差的腳步聲，怯生生的從窄窄的門縫中窺看這個巨大的浩浩天地。
她寧靜，深思，寡言，卻早慧。小小的、迷路的桔年，就建立起了一套完整又深邃的生活哲學……
正式桔年迷路的那一天，她遇見了讓她整個青春顛沛流離的小和尚——巫雨。
巫雨，是殺人犯的兒子。她們都說，殺人犯的兒子，將來也是殺人犯。
與奶奶相依為命的巫雨在各色的眼光與毫不遮掩的排擠之下，形單影只的長大了。直到，遇見了年齡相仿的桔年……
大概是小桔年與小巫雨都有一頁孤絕的靈魂，故而心心相惜，越走越近，有了他們的“秘密基地“——521節臺階上，開著火紅石榴花的烈士陵園。他們二人的一整個青春，都與它相關……
桔年與巫雨一起玩耍，一起讀書，一起躺在石榴樹下曬太陽，一起打羽毛球，一起慢慢長大……
中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的桔年，險些被惡人）林恒貴強抱。
還好巫雨及時趕到。因為巫雨父親與林恒貴的過節，巫雨對他恨之入骨。將林恒貴打成重傷。
也是這一天，桔年與韓述相遇了。也是這一天，桔年與巫雨分別，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桔年回到了父母身邊，上了高中，與韓述在一個學校。她們二人不知為何，總是爭鋒相對。大概源于懵懂的少年表達喜愛的方式都太過拙劣，有意無意將彼此的關系折騰到水深火熱。
上了技校的巫雨與桔年一直保持著通信，偶爾也會到桔年的學校探望她。
因為巫雨的探望，讓桔年的同桌——一個美麗精致的女孩子，對他萌動了一顆熾熱的少女心。
在一次又一次通過桔年有意無意的接觸，巫雨與桔年的同桌——陳潔潔迅速墜入愛河。
而后，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陳潔潔懷孕了。巫雨決定帶著小公主私奔。傷心的桔年喝醉后，陰差陽錯與韓述發生了關系……
在私奔前，巫雨為了搶回自己的錢，失手殺了林恒貴，而在與桔年道別的時候，被韓述無意推下了烈士陵園，從521節臺階滾下，從此，徹底離開了沉沒愛著的桔年與奮不顧身的陳潔潔……
桔年緩步靠近巫雨，看著他有如熟睡的臉，伸出手，觸摸著虛空，安安靜靜的低語：“巫雨，現在，你自由了嗎？”
巫雨與林恒貴的死，將兩個女孩兒推到了風口浪尖。韓述企圖保護桔年，卻失敗。有錢有勢的陳潔潔的父母，收買了證人，將無辜的桔年送入了高強……
身陷囹圄的桔年，自始至終都是受害者的桔年，開始經歷著18歲卻最最黑暗的時光。
她透過牢房里小小的鐵窗遙望遠遠地月色和淺青的日光。從來，不知道，日子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在服刑的日子里，桔年看過了最黑暗與最可怕。她咽下所有的恐懼與悲愴，，死不掉，就只能活過來……
桔年依然努力地學習著，寂靜的努力生長，在黑夜最深處開出星光來……
出獄后的桔年，收養了巫雨與陳潔潔的孩子。原本以為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了。
可，與韓述的重遇，卻讓歲月再一次掀起巨浪。傷口被撕開，重蹈覆轍，互相傷害，桔年說，“韓述，我原諒你了。”
可是，原諒從來不等于遺忘啊……
韓述一直癡愛著桔年，并千方百計的想要去補償她。可是，世人往往不知道，“補償”，從來只是舒緩了自我內心的愧疚，對于受害者，不過是反反復復刺激過去的疤而已。
“言語的慰藉即使是出自善意，其實，除了再一次提醒當事人是多么可悲之外，再無別的用處。”
再后來，巫雨與陳潔潔的孩子，剛剛十歲的小女孩，換了癌癥，也離開了桔年。
而韓述，發現了自己從小崇拜的父親，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面。在自己內心狂亂的掙扎之后，他選擇了告發父親，并毅然決然的辭職離開了原本代表著正義的檢察院。
故事的最后，桔年離開了那與自己青春捆綁在一起的鄉下，離開了火紅石榴花搖曳的烈士陵園，離開了巫雨的陰影，將手交付于曾經帶給她巨大痛苦的韓述。
她愿意相信命運，愿意將未來交給他，讓他給她一個家……這就是桔年最可愛的地方了吧……
我用了很長的篇幅極其簡略的概括了這個故事。其中很多令我動容，發人深思的細節都無法描述。
因為那種感覺，仿佛你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你冷，你怕，你快要窒息，可你張不開嘴，別人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只有你與我一樣，身臨其境，走進他們的人生，去感知，你才會有一種血脈相連的痛感，那種痛源于逃不開的命，解不開的劫。很無奈，卻也沒有第二種選擇。
于是便開始欣賞桔年的沉靜。無聲的受著老天降下的一切屬于她或不屬于她的困苦。喜歡她安靜又堅韌的側臉，從來不低頭，照單全收，卻依然淺淡淑靜。
柔柔弱弱，默默無聞，你想要去呵護她，保護她，可那種不卑不亢的強大氣場，又會讓你對她充滿敬意！
真的，是敬意！尤其是在高強之中的那段生活描述，讓我唏噓不已。從來沒有想過，光明燦爛的世界，會有如此污濁如此陰冷的角落。可，桔年依然淡淡的生活，真真出淤泥而不染。
站在一個看客的角度上，走完桔年的前二十多年，心疼有之，悲傷有之，心酸有之，敬佩有之。而更多的，是對命運強大的畏懼。我們從來身不由己。
你被滔天巨浪推到人生的絕境，無法掙扎，甚至連改變的力氣都沒有。你只能受著，在鋪天蓋地的陰霾下，找到一種可以呼吸的姿勢，活著……
“生活本身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妥協。”
看完這本書，我再也不敢說，或者不想說命運是公平的了。
它，真的不公平啊！
粉飾太平，只是渺小的自己獎勵的一點點甜，讓自己勇敢走下去的薄如蟬翼的慰藉。
那么勇敢，只是想把害怕的時間變短一點……
桔年的生活哲學大概就是這樣——即便命運再多舛，人生再黑暗，依然可以找到值得堅持值得擁抱的暖和光彩。
畢竟，人一輩子總要有些值得相信和堅持的東西。
這一種看透一切，卻仍然懷揣愛與希望的人生信條，大概是我們都該擁有的座右銘。
如果你改變不了沙漠，那就只能想辦法讓自己變成仙人掌。適應這生活，并在荒漠中努力開出花來。
把這本書推薦給你們，希望你們看穿命運這頭惡獸的面容，卻依然做這野蠻生活的騎士，最后變為自己的主宰。向陽，不念過去，不畏將來，成為身披鎧甲的小公主……
PS。突然好想伸手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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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十一
圖|網絡
糖糖說：你看過這本書嗎？一起來聊一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