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印度影星阿米爾-汗的又一經典力作《摔跤吧!爸爸》,片長150多分鐘的電影全程無尿點,讓人觀影之后依舊心潮澎湃,手里仿佛握著滿滿能量。
對于這部影片,我內心自然也為片中“爸爸”執著于為國家爭取最高摔跤榮譽,為了女兒的未來不懼全村人的冷嘲熱諷所打動。但除此之外,我還想聊一聊其他方面的感想。
不知道觀影后的你是否注意到,在電影第41分-第44分之間:兩位“女兒”偷偷溜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被“爸爸”發現之后,她們不敢回家,留在“新娘”家向她訴苦?!靶履铩被卮鸬溃骸拔业瓜M系勰芙o我這樣一個父親,這樣的父親會為我的未來考慮……看你和你的父親,他在和全世界對抗,他承受著所有人對他的嘲諷,為什么?為了你們有個好的未來……”(視頻如下:)
現實生活中,能和父親無話不談、結交甚好的人,估計鳳毛麟角。在“男主外女主內”的年代,父親通常扮演著與母親相對的角色,他對子女要求嚴苛,不茍言笑,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也恰恰因為這種氣勢的存在,做為子女的我們不愿意去親近他、了解他,以至于像影片中的兩位女兒一樣,對“爸爸”強迫她們練習摔跤的行為怨聲載道,甚至奮起反抗,等到別人一語道破時才發現,原來,父親對她們的愛竟然如此沉甸。
我的父親識字不多,年輕時深受其苦。因此,像所有其他望子成龍、盼女成鳳的家長一樣,對我的學習非常上心。
父親的“陪讀史”可以追溯到我讀小學一年級。那時候,他每每忙完田里的農活回家,第一件事情便是問我,作業寫完了沒。我要是回答沒有的話,他會喊我馬上去寫,并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我寫完。趕上農忙時節,盡管晚上從操場收完稻谷和煙葉回來,月亮已經斜掛在半空中打盹,他依然會叫醒我,問我是否完成作業。
有一次,隔壁村莊趕廟會,我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到那里玩得忘乎所以,等到想起回家時,天色已經暗得可以擠出墨汁來。我一路跑得氣喘吁吁,心里同時也在琢磨著如何應對父親等一會兒的盤問。
跑到家門口時,父親正蹲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抽悶煙,昏黑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愈發暗淡,單薄的背影也被拉得老長。“今天上什么課呢,老師布置的作業完成了嗎?”父親低聲問我。我戰戰兢兢地回答他:“作業已經在村頭的同學小云家做完了,所以才這么晚回來?!备赣H聽我這么一說,嘴角微微露出道彎弧,話也沒接就回屋去了。
本想晚上等父親和母親熟睡之后再起來寫作業,或者第二天早早起來補做,怎奈因為心虛,生怕事情敗露,一直拖著。剛好那次運氣也比較背,晨讀(7:00-7:40)之前,一直沒找不著機會補做,等到晨讀時,老師太陽打西邊出來,早早地就開始檢查作業,結果可想而知。
那天傍晚回去,父親剛從豬圈出來,手里還提著盛放豬食的木桶。我見他一臉臭臭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出?!懊髅髯蛲碜鳂I沒寫,還謊稱做完了。要不是今天碰到你老師問起這事,我還被蒙在鼓里,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父親越說越生氣,索性擼起袖子,朝我的屁股一頓痛打。
記憶中,這是父親為數不多的一次“暴力”家教。母親后來告訴我:“那天打完你之后,你父親整宿都沒睡,在你睡著之后,還硬是要自己起床給你涂藥。”
有一回期中考,鄰桌的小芳筆沒水了,向我借筆。見我文具盒里躺著一支英雄牌鋼筆,她羨慕地問我:“是誰給你買的?”我回答說:“我爸。”“你爸爸對你真好。年初,咱們開學之前,你爸還到我家借錢,說是給你交學費用。我們家那會,剛好也沒什么閑錢借你們,也不知道你爸后來找誰借去了,”小芳見我沒說話,繼續說道,“我哥剛結完婚時,家里的日子捉襟見肘,我爸三番五次讓我休學。還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爸從來不關心我的學習,也不曾給我買過文具……”
聽小芳這么一說,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父親從田里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為什么每次干完農活后都顯得那么疲憊——他在以自己獨特的方式支持著我,支持著我的學習,希望我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走出大山,告別農田。
父親對我們的愛大多就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它在,要不別人怎能清楚地看見?很多時候我們因為被父親的嚴威唬住了,暫時看不到它。為此,我們何不主動靠近父親,攻克與父親之間的所有隔閡,讓父愛來的更直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