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成終于不負眾望,被曝出軌了。一部《北京愛情故事》成就的良緣,在婚姻的圣潔面前畫上了休止符。
很多人為佟麗婭鳴不平,覺得婚姻對女性不公。早年兩人參加綜藝節目,被問及出軌問題,佟麗婭一句“記得回家就好”讓人無限惋惜。不禁思索:何為“嫁得好”?
昨日,與母親通話,聊起小學同學,母親隨口說了一句:聽說她嫁得很好。不自覺地笑了,想起了那段被逼婚的日子。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不愿回家,因為懼怕母親的口頭禪:你看,誰誰誰家的閨女嫁得多好!
了解母親,知道她不是功利主義之人,只是單純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好歸宿。可時間久了,“嫁得好”三個字就像一塊大石頭,成了感情路上的羈絆。自始至終,希冀從母親嘴里說出的無非是另外一句話:身為女人,你該自己更努力一點,而不是依附于男人。
可理想與現實總是隔著天塹。
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生為女人,自出生那刻起,就與“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吃相不好,母親會說,以后怎么找婆家?不會針線,母親會說,以后嫁人了怎么辦?就連繼續考研,母親都會說,年紀大了怎么找婆家?等等等等,長短不一,用詞不一,卻表達如一:要嫁得好。
說實話,何為“嫁得好”?這是一直以來極力逃避卻又無處遁隱的問題。
在現代漢語里,“嫁得好”是動補短語,“好”是用來修飾“嫁”這個動詞的,歸根結底,“嫁”的過程才是這個短語的核心和靈魂。
延伸到人生閱歷方面,“嫁得好”應該是個偏正短語了,“嫁”這個動作過程服務于“好”這個人生結局,“好”反而成了短語的臉面。
說到底,“嫁”得好和嫁得“好”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向來以為,嫁得好與不好,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旁觀者自該諱莫如深。
可人是群居性動物,自然不能在見縫插針的社交中獨善其身。總是能聽到這樣那樣的評價:你看,誰誰誰的老公在哪個單位上班;你看,某某某的對象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知道嗎,誰誰誰嫁進豪門了……
本該是冷暖自知的婚姻生活,足足成了別人口中積累出來的口碑。不能說可悲,但是“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總是老祖宗輩傳下來的處世之道。其實,人生苦短,大可不必較真,沒有誰能真正用語言去影響別人的人生,最多只是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實落落在生活的一地雞毛中摸爬滾打的,永遠只有自己。
說這些,并不是抨擊家長里短,只是覺得“嫁得好”并不只是談資里提到的那些淺薄,更多的該是這段婚姻和婚姻里的男人是否教會了你成長,是否給了你柳暗花明的人生感悟,是否讓你變成了更加優秀的自己。
閨蜜一直是我用來抨擊母親“嫁得好”理論的典型幸福案例。
相識十三年,結婚五年,寶寶已四歲。兩個人雖不是舉案齊眉那般文雅,卻也是相互扶持,風雨同舟。傳說中的七年之癢,被兩人巧妙地融進了柴米油鹽的生活里,婚姻生活一帆風順,女兒粉雕玉琢。
最重要的是,閨蜜婚后的人生就像開了掛,屢次跳槽,工作越換越好,工資遠遠甩了我幾條街。母親常說,上大學有沒有用,看看你和倩子(閨蜜)就知道了。雖是玩笑話,卻折射了一個生活的真理:嫁得好不好,無關學歷,無關家庭,看的是你如何經營。
閨蜜的老公不是高富帥,卻是個十足的暖男。朋友圈里,常看到這個男人給女兒修剪腳趾甲的照片,照片里沒有閨蜜,卻影射著一家三口的溫情。雖不是大富大貴,這個男人卻每年抽出兩段假期陪著妻子和女兒出游,一手牽著閨蜜,一手拉著行李箱,行李箱上坐著可愛的女兒。
閨蜜是不善言談的女人,從來不會分享什么馭夫秘術,更不會說什么努力奮斗之類的泛泛之詞,只是默默地將日子過成了花。在她身上,流露更多的是一個女人的溫婉、善良、踏實和努力。曾經兩個人最窮的時候,閨蜜老公住院了,僅有的五千塊錢存款根本解不了燃眉之急,兩個人一碗湯粥你讓我我讓你,硬是沒有問父母要錢。五年后,我問她還記得當時那五千元存款掏空時候的滋味嗎?她笑了,說,太痛苦了,應該永遠不會忘記吧,不體會過“窮得只有彼此”,又怎么會一路珍惜?看著這個已經在濟南扎根的女人,突然覺得,生活真的很公平,幸福也真的很公平。
你窮困潦倒,我和你相濡以沫;你富可敵國,我陪你風雨同舟,這應該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了吧。
和母親的辯論持續了整整兩年時間,真是應了那句話“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時間久了,母親被我的“愛情相對論”洗腦,覺得閨蜜真的是“嫁得好”。每次回家,都會叨叨:倩子又帶著孩子回娘家了,那小姑娘真是可愛。人家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又被人家落下一大截!
想當初,母親除了“嫁得好”這個言論,還有一句至理名言:結婚就完了,不要早早把自己打發掉!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影響了我很多年,真的是深入骨髓。
因為父親脾氣不好,母親總是對婚姻頗多失望,形成了自己的理論體系:與其“貧賤夫妻百事哀”,不如“嫁得好”來得踏實。只是,母親這輩人,因為讀書不多,行走也少,格局總是眼前的日子,并不知道經營的力度,也不知道“嫁得好”的真正意義。
我與母親觀念不一,卻有一點殊途同歸:不要早早陷于婚姻的沼澤。
被逼的不敢回家那天,有這樣一段與父母關系史上最僵的對話:
“閨女,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我不信命!我又不是不努力,你們該相信我。”
“你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整天想得好,那么多人,怎么你就能考上?”
“不試怎么知道?我要的是未來。”
“未來在哪呢?你能看到?再不結婚,等你30了,誰還要你!”
“30歲之前結婚簡直就是浪費生命。就算結婚,也得心甘情愿吧?你們說的那些,我都不喜歡,連欣賞都沒有,怎么過日子?又不是跟他爸媽過日子!我有自己的理想,先立業后成家,我不急。實在不行,我找個二婚總可以吧,總之不是現在,現在結婚就全完了!”
那是2014年的對話了。一字一句,絲絲情感,分毫不差。至今仍記得父親聽到“二婚”這兩個字時候的表情,真的是青筋暴出,就差給我一嘴巴子了。
后來,給母親講遲子建,那個我最喜歡的女作家,那個醉心于耕耘文字,對感情不苛求更不將就的女人。喜歡遲子建,最初源于她文字里的返璞歸真,后來沉醉于她處世的不急不躁。一個女人,摒棄外界的干擾,醉心于自己的理想,34歲才覓得良人,一起賞花,一起踏雪。母親聽了連連搖頭,連讀了兩天的《圣經》,生怕我步其后塵。其實,想表達的真的不是“二婚”這個詞,而是一個理:好的愛情不怕晚,好的婚姻經得起推敲,最關鍵的是,這段感情是否讓你成就更優秀的自己。
古代有樂府詩: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更有卓文君贈司馬相如的《訣別詩》:唧唧復唧唧,嫁娶不相啼。相比這些,更喜歡《詩經》對女子步入婚姻的祝愿: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人生真的真的不會只如初見。
尋尋覓覓時,不急不躁,耐得清苦,提升自己,終覓良君。
步入婚姻者,戒急戒躁,不抱怨,不妄自菲薄,懂得修繕自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學會給婚姻的瑕疵“留白”,終會成為婚姻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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