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yè)和我訴苦,他們領導是個下班后生活豐富的人,無論有事與否,天天酒場茶局。作為科室唯一的男職員,作陪幾乎成了必須,而建業(yè)恰恰是個喜靜的人,在此之前歷來都是下班回家靜靜待著的。擰巴的相處過程遲早會爆發(fā)矛盾,在拒絕一次酒局后,領導激烈 的批評了建業(yè)。
我在想,這哪里是簡單的批評,這是種敵視,如果有人和自己不一樣,那么遲早的會有一天,他會開始敵視這種不同,直至發(fā)展為無理的指摘。比如建業(yè),沉默和安靜,就成為了窩囊、沒出息和不大氣。
因為自己在做某件事,就天然的認為別人也在做這件事,這叫天真;因為自己在做某件事,就天然的認定別人也應該做某件事,何止愚蠢。在如此紛繁復雜的一個世界,一個人退避開去,保持可貴的靜默,這不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去觥籌交錯,不去圍著八仙桌勾肩談笑,這是一種個人選擇,更是一種個人自由。對于有些人來說,保持持續(xù)的存在感,不能接受肚子安靜的帶著,也是他們的生活選擇。那么自然的,也就有人選擇從這種聒噪里退出,用一種安靜沉默的方式維護他們自己對生活的理解。
一次婚宴上,同學桌上,同學們調笑不合大家經常來往的建業(yè),說他竟然還活著,建業(yè)當然活著,只是活法不太一樣而已。我至今記得宴會后建業(yè)拒絕了大家一起去坐坐邀請,之后大家是怎樣評價他的“建業(yè)這性格鬧不成事”“悶騷男”“不合群”......
不合群?說這話的人未免太過于恭維自己,仿佛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自己就是唯一的標準。卻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自己活的根本不值得別人動用心機,別人至少還尊重不同,從不會對你費半點心力評價一字。
建業(yè)領導激烈的批評里,是對不同的恐懼,所以必須冠之以各種罪名,要逼迫建業(yè)和他自己一樣才心滿意足。
在任何時候,一個人都有充分的權利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都有權利不受打攪的一個人待著。
在這世間,最為豐富的精彩,應該是從讓自己按照意愿舒服愜意的待著開始。